ps︰這一章仍舊是六千字的大章……親們湊合看一下,兜兜最近一不小心就碼成了大章。
黃婆子哭道︰「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呀!老婆子在這里很開心。夫人和老爺給的月錢高,對我又寬容,平時活兒也不多。方才的話不過是我老婆子信口胡言,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與我這粗鄙的婆子一般見識。」
沈如初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們給的月利很高,我們對你寬容?你開心,可惜我不開心!言盡于此,明兒你結了工錢就家去。」
秋蕊臉色也跟著變得很難堪,沈如初現在對她越來越疏遠,她並非刻薄的性子,但現在因為黃婆子幾句不敬的話就要轟人,難免殺雞儆猴的嫌疑,恐怕下一個離開的人就該是她了。
「你若跪在這里,我們連飯都吃不下,難不成要逼著我叫人把你轟出去?你若聰明,自該回自己的房間,明日一早領了月錢回去!」沈如初冷道。
秋蕊面如死灰地看了沈如初一眼,大氣不敢出,看見松月嘴角含笑,不由得怒從中來,暗恨沈如初不記舊情,冷落她這個老人。
黃婆子哪里肯乖乖離去,越發哭得大聲,直到文旭回來。
「爺啊,您可要給老婆子做主啊。老婆子現今只有一個瘸腿的兒子,若是沒了這份活兒,我們一家都要餓死。」黃婆子抱著文旭的腿,哭求。
文旭彎腰撥開黃婆子的手,道︰「這是怎麼了?」
黃婆子以為文旭會心生憐憫,哭道︰「夫人要明天轟了我家去。」
文旭看了她一眼,冷道︰「夫人為何要轟你家去?」
黃婆子微微一怔,道︰「是老婆子不對,我不該碎嘴說那些。」
文旭听了這話,心下便明白了幾分,冷道︰「夫人的主張就是我的主張。你既然知道自己犯忌了,那就明日家去!」
沈如初早在房內將這二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心說,這老婆子不識好歹,若是單單求了自己。興許一時心軟就留她下來。但是她見了文旭就哭求,明著是哭訴,暗里卻是告狀。這種人斷然是不能留了!
文旭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臉上帶著一抹小心翼翼地笑,有一種討好的味道,懷里抱的是一大束已經削剪整齊的臘梅,帶著一股北方之地特有的寒氣,又從寒氣中透出一股春意來,沈如初的心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像是被鵝毛飄在了心尖上,輕微微地顫動。讓她心癢讓她心里生出微酸的感動。
沈如初急忙起身,笑道︰「今兒回來倒是早。好漂亮的臘梅。」
文旭心頭一軟,道︰「喜歡嗎?」
沈如初含笑道︰「我愛花,你知道的,自然喜歡。謝謝你。」
文旭一愣,笑道︰「你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嘛。」
沈如初接過他手中的臘梅。換了盤口瓶中的舊枝條,屋內頓時香氣撲鼻,沁人心脾,在柔和燈光的照射下顯得賞心悅目,屋子里春色盎然。
「真好!」沈如初由衷地贊美。
文旭湊過來。笑道︰「是我真好,還是這花真好?」
沈如初笑道︰「自然是這花真好——」她拖了尾音,看見文旭的臉色僵了僵,沈如初話鋒一轉,道︰「你比花更好!」
文旭滿意地笑了,看見桌子上擺著整齊得四菜一湯,與以往的飯菜大不相同,綠得鮮亮,紅得可愛,笑道︰「一看就知道你親自下廚了,什麼叫色香味俱全,我算是見識了。」然後瞥了一眼門外,道︰「別傷了自己的身子,明兒就讓如意去買個丫頭回來,勤快好使喚的,你愛吃什麼菜,報幾個菜名,會做這幾道菜的丫頭優先。」
沈如初噗嗤笑起來,嗔道︰「你怎麼也不問問到底為什麼?」一昂頭,下巴指著屋外。黃婆子見沒人理會她,自己哭聲都下了。
文旭笑道︰「還能為什麼,指定是這婆子不懂事,惹惱了你,我還不了解你,你是輕易不翻臉,翻臉不認人。今兒還順利吧?」
沈如初望著文旭高大挺拔的身材,一身鎧甲穿在身上越發顯得英氣逼人,飛揚入鬢的長眉,眼楮晶亮,小麥色的肌膚帶出一股陽剛的味道,以往總覺得這還是個孩子,但眼前的「孩子」已然成了能給她遮風擋雨、尊重她、呵護她的大丈夫。
「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沈如初答非所問。
文旭寵溺道︰「傻瓜,我不待你好待誰好?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是我的家人!」
沈如初溫和而求索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打算放過他,讓他再一次對這個問題一帶而過,文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喃喃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沈如初撇撇嘴,不依不饒,道︰「又來這個……我們青梅竹馬嘛,這個我都知道。難不成你自小就喜歡我?」
文旭面對沈如初湊過來的小臉,趁其不備俯子,親吻了那小巧美麗的櫻唇,笑道︰「我們先吃飯,吃完飯了,我細細和你說,好不好?」
「這次不糊弄我?」沈如初道,這個問題一直埋在她的心里,起先還能做到無視,但與文旭有了肌膚之親,有了患難與共的經歷,她對文旭的情感就像是一顆瘋長的小草,在她的心里生根發芽,並期待能夠開花結果,因為有了情感上的牽絆,那個問題對她來說越發重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從幾時起,她對文旭的感情已經慢慢滲入到她的生活里,生命里,並一點點地侵襲她的靈魂,這個男人在她面前所展露出來的溫柔、體貼、情意綿綿以及波瀾不驚的人格魅力,正不動聲色地侵襲著她的心靈。
文旭笑道︰「夫人,你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糊弄你啊。」
沈如初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端坐在了桌子邊。
燈光從斜上方投下來,罩著沈如初瘦削柔美的肩頭,將那盤起的流雲髻烘托得越發油亮水滑,沈如初微微羞紅的臉龐在燈光下映成了一道柔和的剪影。有著無與倫比的魅惑之感,那令人沉醉的艷艷紅唇正飽含著暖意的弧度。
文旭看著那抹美妙的剪影,生出無限的憐惜,又情動不已,以至于身體的某個部位都在蠢蠢欲動。為此他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
「我臉上有花?」沈如初壞笑道。事實上對文旭這種迷戀的眼神很受用。
文旭笑道︰「你就是花,什麼花能和你比呢,初兒?」
每次他喚「初兒」的時候。沈如初的小心髒都會忍不住一顫。
文旭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喜歡一個女人在家中等著自己回來,向往每日有人陪著自己吃飯睡覺,這些看似簡單的幸福卻是他一直苦苦求索的。
吃完飯,文旭挽著沈如初的手去院子里散步,沈如初故意不主動開口,等著文旭信守承諾回答那個問題。
「我十歲那年便沒了爹娘,我爹戰死了,我娘重情。自此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撒手人寰,那時,我很難過,甚至自卑,覺得自己是最卑微的人。」文旭低沉地說著。握著沈如初的手微微收緊。
沈如初此時有些後悔追問那個問題,如果自己的答案需要他剝開曾經的傷口,她寧可一輩子帶著那個疑問。
沈如初無論如何也不能明白她對于文旭來說的意義。
那一年,年少的他自暴自棄,是幼小的她給了他一份人間的溫暖;
那一年。他搬了家,在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哭聲中,默默流淚,想著一定還會回來的;
那一年,他差點戰死沙場,是她微笑的臉龐激烈著他與死亡對抗;
那一年,沈家再見,卻是報喪的噩耗,他終于再次見到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卻感受到了她的陌生與疏離,她的眼中再沒有自己的影子。
「我覺得自己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幸福,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不再是沒人疼愛關心的孤兒,我有你。」文旭道。
沈如初默默地听完那一連串的故事,本該熟悉的曾經,對她來說卻是完全陌生的過去,她張了張嘴,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再是曾經的我,那麼,你是喜歡過去的我多一些,還是現在的我多一些?」
文旭一愣,笑道︰「你呀,又來捉弄我,就喜歡問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若是回答不對,你又不開心,你不開心我會比你更不開心!」
沈如初笑起來,道︰「瞧瞧你這委屈的模樣,活像個小媳婦!」
文旭扳過沈如初的身子,正色道︰「我也不是當年的我,可我這顆心曾來沒有變過。你肯定與過去不同了,和我記憶中的初兒也不同了。如果非要在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之間選一個,我會選現在的你,因為我擁有的就是現在的你,而你給了我幸福的感覺,這就夠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竭盡所能維護這份幸福,並且讓你幸福。」
沈如初抱緊了文旭,喃喃道︰「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她的鼻子一陣酸酸的感覺,眼楮也開始濕潤,文旭所追求的幸福何嘗不是她想要的幸福?文旭的這番話無疑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不是奪了曾經屬于本體的幸福和愛情,文旭在意並愛慕的人就是現在的自己。
之前那顆惴惴不安的心,那顆患得患失的心,總算可以回到它原本該去的地方。
二人郎情妾意地說了不少甜蜜的話語,文旭意猶未盡,道︰「初兒,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你。」
沈如初笑道︰「好啦,這情也煽得差不多了,我和你說點正事。」遂把白日在靈石寺的經歷細細說給他听。
文旭听完這事卻沒有立馬表現出欣喜,反而有些憂慮,道︰「沒想到竟然牽扯到安北王了。」
沈如初笑道︰「是啊,我甚至覺得受寵若驚。」
「初兒真能干,來,讓為夫獎勵一個!」說完便攬住沈如初的縴縴細腰,狼吻起來。
當晚,一個是有意討好,一個是真心迎合。少不得又是一番巫/山/雲/雨,那微微吱嘎作響的雕花紅木的大床搖晃著,那肉/體交織踫撞的聲音更是讓他們羞澀而興奮。
「我不行了,饒了我吧。」沈如初嬌喘微微地說道,她雪白滑女敕的雙腿被文旭搭在了他的肩頭。下/體的撞擊帶來一陣陣的酥麻。由下/體傳遍四肢百骸,讓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陣嬌/吟。
文旭壞笑道︰「說好了不許求饒哦。」
沈如初抓著他的雙臂,身體上的戰栗以及那微弱但又清晰的痛楚讓她對文旭又愛又恨。讓她這般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男人的面前,即便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對于新婚並初嘗人事的她來說,仍舊是太難為情了。
「那你輕一點嘛。哎喲……」她嚶嚀一聲叫喚出來,這個壞東西,竟然又學了花招,把她整個人都翻了過來。
文旭放滿了進擊的速度,同時不忘愛/撫女人敏感的部位。
沈如初固然不懂得那些風/月之事,更不會在床底之間討好男人。但她漸漸從文旭的愛/撫和抽/插中感受到了愉悅和激情,漸漸地放開了羞澀不安,學會了與文旭互動,她像是一個聰明的精靈,慢慢模索出了文旭的敏感之處和喜好,無師自通地讓文旭感受到了來自她的肯定和歡喜。
新婚燕爾的甜蜜以及初嘗人事的興奮。讓欲/望如同沖出閘口的洪水猛獸,綿綿不休,又勢不可擋。
沈如初不知多少次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溺死了,渴死了。但偏偏又死不了,就在死去活來中渡過,而文旭,在一次又一次不要命的沖擊之後,在吐出「舒服得要死了」這幾個字後,這才罷休,沉沉睡過去。
沈如初亦睡得深沉,醒來時發現文旭也在身邊,她輕輕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文旭順勢伸出一只臂膀,將沈如初往自己懷里圈了圈,嘟囔道︰「不用管,我們再睡一會。」
沈如初嗔道︰「你不要去營帳?」
「不用,晚半天不要緊,沒人管。好累,腰酸背疼的。」文旭眯著一只眼楮,努力睜開另一只眼楮看著沈如初。
沈如初覺得好笑,整個人醒了困,笑道︰「那你先歇著,我可要去醫館了。」
松月已經做好了早點,正笑吟吟地看著沈如初,沈如初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道︰「看什麼呢,我臉上很髒麼?」
松月笑道︰「不是啊,夫人。婢子覺得夫人真好看。婢子服侍夫人洗漱吧。」
沈如初點點頭,道︰「你把水給我端過來就好。」松月知道她的秉性,哪怕再冷的天,洗臉也只用溫水,喜歡自己動手,平時還會用一團黏糊糊的綠色鼻涕狀的東西洗臉。
「夫人稍等。」松月轉身欲走。
沈如初又道︰「順帶把我那塊自制的洗面膏拿來。」在松月眼中的「鼻涕一般惡心的東西」,恰恰是沈如初費了很多心力,精心自制的洗面膏,用了蘆薈的汁液,加了香料,用淘米水攪拌,並進行了冷凝,在她看來是天然無添加的絕好護膚品,但松月等人卻百般嫌棄。
到了醫館,沈如初還沒拉得及換上衣服,就被秦子輝叫過去了,說是宮雲楓有急事找她,讓她直接去重癥房。
重癥房乃是宮式醫館專門接待疾病、重病之人的房間,里面有一切應急的設備,醫藥也非常齊全,能在重癥房,又是宮雲楓親自接待,可想而知那是怎樣的重癥了。
沈如初毫不遲疑,淨手之後便去了重癥房,房門前是一個胖丫頭在小聲啜泣。
房內靠牆的小床上躺著一個女人,一身紫衣,黑亮的頭發順著床沿垂了下來,整個房間像死一般寂靜,那人一動不動,頭轉向靠牆的那一面,整個身子半縮著,身下暈染了一層紫紅色的血跡。
「公子。」沈如初輕喚。
宮雲楓已經戴上了冰蠶絲的手套,床邊的桌子上擺了很多東西,有烤燈,紗布,剪刀,尖刀,還有大小不一的金針。
「你把她衣服解開。」宮雲楓冷淡道,依舊在燈上靠著那把寒光閃亮的尖刀。
沈如初毫不遲疑,上前將那女子扳過來。看見那張蒼白的臉後,她努力表現出來的沉靜瞬間分崩瓦解,為這名不知名女子的美麗所折服,也為她慘白得臉色所驚嚇,更為她所受的傷。此刻。她的身子都泛著涼意。
沈如初看見她胸前是一灘污血。一只被折斷箭桿的箭頭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胸口處。
她毫不猶豫地用剪刀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若是解開,一來費時間。二來血液早已凝固,恐怕粘在皮膚上,也未必解得開。
「你幫我扶住她,我來施針止血。」宮雲楓冷靜地說道。
沈如初上前掣住那女子的兩個臂膀,宮雲楓將金針插在了魚際,尺澤,大陵,郗門等穴位上,沈如初知道這些穴道都能止血,忍不住插話道︰「還有涌泉,勞宮,行間,陰白,關元等穴道。」
宮雲楓道︰「她受不了這金針的力道。」
那姑娘的身上只剩下一個肚兜了,箭頭穿過肚兜,差點把整個人都刺穿了。
宮雲楓將手中的匕首遞給沈如初。道︰「你將箭頭取出來。」
沈如初猶豫了一下,她熟悉人體的脈絡精髓,知道人體的穴道和關節,但是她從來沒在人身上動過刀子,萬一失手,豈不是一條性命葬送在她手里?
她微微搖頭。
宮雲楓道︰「你行的。這才是你的優勢。」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昏睡的女子,「我已經用了麻沸散,趁著藥效未過……」
沈如初喉嚨如哏,接過宮雲楓手中的刀子,他的意思沈如初明白。她的優勢來自于她身為女子的劣勢,女子行醫很難被世人認可,但也容易在一些特殊的時候被女病人所接受。
她握著手術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是卻不敢有半分失誤,那只箭頭離心髒不過半寸的距離,而心房附近是血動脈,只要輕輕踫到,這個人唯有死路一條。
「有冰塊麼?」沈如初喘著粗氣問道,傷口越來越大,即便是封了穴道,但也沒有完全止住流血,偏偏那箭頭是螺旋狀的,不僅僅刺進了肉里,還穿在了兩根肋骨之間,其中一條肋骨遮擋了一下,正好讓那箭頭偏了一些放心,離心髒半寸遠。
宮雲楓看了沈如初一眼,道︰「我去問問。你不要緊張,不妨先把外圍的創口開得大一點。」
沈如初一愣,他這是在指導自己麼?
不多會,宮雲楓拿著一碗冰塊過來了,安陽城嚴寒,即便是現在陽春四月的天氣,依然需要穿著夾襖,怕冷的人依舊需要在屋子里燒一些炭火取暖。宮式醫館為了儲藏一些藥品,在地下建了一間冰室,所以,拿得出冰塊並不稀奇。
「你打算怎麼用?」宮雲楓問道,眉頭微蹙,但卻有所期待。
沈如初深吸一口氣,道︰「我把冰塊敷在傷口處,一來可以凝固周圍的血液,二來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將這箭頭凍住。」
她按照自己所說的那樣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把窗戶全部打開,再端幾盞燈過來。」沈如初凝視著傷口,小心翼翼地力求避開每一處神經和血管。
宮雲楓依然開了窗戶,又舉了兩盞明瓦的玻璃燈照過來。
「把燈再放低一點。」沈如初冷道,目不轉楮地看著那個漸漸從血肉骨頭里剝離出來的箭頭。
宮雲楓順從地將燈放低,燈光恰到好處地照在沈如初想要看清的地方。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那女子忽然動了動,似乎就要醒過來,眉頭皺的厲害,身子微微扭動了一下,沈如初大驚失色,宮雲楓卻眼疾手快地騰出另一只手在她的頭上刺了一針,頓時恢復了原先的安靜與死寂。
「 當!」那沉重的箭頭被扔到了地上。
沈如初穿著粗氣,握刀的右手顫抖不已,如同方才經歷生死的人是自己,心跳漏了幾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