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安善于計算卻沒能計算出已經有多久沒有再見過她,只是一個背影他就知道那是她,看她跟前台的女孩似乎在努力爭取什麼,那種弱弱的執著卻又陪著小心的模樣,他已經好久沒見過了。只是在陸減的地盤,她還需要這樣嗎?
她似乎要放棄了,準備轉身就要走了,在她看到他之前,他輕聲喊出她的名字,「以默
以默就是因為梁承默的話突然發現很久沒見陸減了,來一探生死,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顧澤安,她是被前台小姐因為沒有預約而被攔下來。
「最近怎麼樣?小薇她們還好吧?」
「恩,還好就是忙了一點。你來找陸減的?」
以默點點頭,笑得有點尷尬,「因為沒有預約,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正準備回去呢
「我帶你進去
「可以嗎?」以默這話是回頭問前台小姐的。
前台的小姐自然是認識顧澤安的,在前台做久了沒少受一些自視甚高者的冤枉氣,看顧澤安對以默的態度她大概也猜得出她身份應該也不簡單,以默方才體諒她的難處沒有為難自己,現在有顧澤安作保,她自然樂得賣個人情,睜只眼閉只眼。
「顧經理與陸總四點有約,當然可以進去
以默終于松了一口,話說見一次陸減還真是麻煩,其實她也不知道見了他說什麼,如果不是顧澤安來了,她想沒見到也沒有太多失望的。
沒想到進公司難,但是要見到陸減並不難,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他恰巧就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助理,而他似乎還在嘀嘀咕咕吩咐著一些事情。
四目相對,以默竟然心跳的厲害,她在想如果他說「你怎麼來了」,她該怎麼回答。而他就是看著她,雙目凝神的看著她,知道電梯的門要重新關上,以默才驚慌的想要跑出電梯。
陸減張開雙臂接住了驚慌跑出的以默,顧澤安及時將電梯的門按回去了,就怕門關的太快夾了她,以默抬頭的一絲笑容,在陸減的助理阿德看來是那樣的不易,因為那兩個男人的呵護,而她似乎渾然不知。
「晚上一起吃飯,我跟顧總還是事談,你先去我辦公室坐一下
陸減似乎很趕時間,又對身邊的助理交代了幾句,便跟顧澤安一起坐電梯下去了。
「衛小姐,這邊請
阿德領著以默去了陸減的辦公室,做了自我介紹,他叫阿德,在陸減身邊呆了三年。隨後替她泡了一壺紅茶,又出去一會帶回了一些雜志,應該是從公司女職員那里搜羅來的,都是些八卦的,還準備了一個ipad,「我不是孩子,不用給我準備得這麼豐富
「這是陸總吩咐的,讓我準備一些膚淺的東西給您打發時間阿德將膚淺兩字加重音強調了一下,他對以默其實了解不少,自從陸減和她在博安偶遇之後,他查了那一天所有公司往來客戶資料才找到她,之後也進行了一些調查,所以才有膽子將陸減的原話重復給她。
以默挑挑眉,不服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的確很適合她,雜志只看圖片,游戲只玩連連看,她的娛樂世界的確很「膚淺」。
阿德指著桌上的紅茶,「它也是陸總吩咐的,陸總說您胃不好,喝紅茶好
「你們陸總還吩咐了什麼?」給一幫子再給一個蜜棗,以默是看出來阿德是故意整她了,不如一次性說完,省的她時喜時尤的。
「陸總太忙了,能交代的只有這麼多。不過我自己揣測,陸總的意思應該是不擇手段將您留住
以默笑了,她進來的那一刻,看到桌上凌亂的文件就知道他是真的忙,「你也去忙吧,不用麻煩你不擇手段,我會乖乖畫地為牢的
阿德滿意的走了,以默不急著看那些雜志,在陸減的辦公室里隨意轉悠起來,其實陸減的辦公室裝飾品不多,在他的桌上放著幾個相框,以默隨手拿起來,是雲卷雲舒兩個丫頭的,也有一張全家福,看來陸減是個愛家的人。
在台歷上,很多日子都被畫上了符號,有些還標注了字,不過都和工作無關,以默翻了幾下,都是關于家人的,在這間偌大的辦公室里,以默沒有發現任何與自己有關的痕跡,他們真的太不像一對熱戀的情人。
在以默玩連連看的時候,陸減回來過,但是拿了東西似乎就要走,以默正在激戰,無暇管他,陸減說最後一個會議的時候她也只是隨便的恩恩兩聲。
听到ipad里爆出那些可愛的效果音,看她盤著腿好不在乎形象,陸減突然上前在她的額上重重的落下一個吻,以默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關上了門走了。
連連看的時間已經到了,game已經over了,而她忍不住用手蓋住額頭,剛才的是陸減沒錯吧?一向紳士穩重的陸減也會來突襲,這樣想,竟然也就傻傻的笑了。
張媽從阿德那里得知陸減最近忙得基本沒有時間吃飯,所以特地做了幾個他愛吃的菜,煲了點湯帶過來,恰好發現在陸減辦公室沙發上睡著了的衛以默,留下東西她就悄悄的走了。為了不浪費張嫂的心意,以默和陸減的晚餐就放在了辦公室。
「這麼大的公司,你手下那麼多的人,還要忙成這樣?」
「現在是旺季,公司又有一個新項目,原本是大哥負責的,而且有些事雖然有底下的人辦,但是決策者還是要了解
以默只是隨口一問,陸減像是要給她上一課似得,她趕緊夾了一塊苦瓜放進他碗里,「多吃點,好好補補看著幾個菜,基本不見葷腥,她難得吃得這麼養生。
阿德敲門,陸減喊了進來,阿德開了門卻一直沒有往里面走一步。陸減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猶豫,「進來吧
阿德這才放心的走進來,同時給這間屋子帶來了麻辣的葷腥味,以默的鼻子嗅了兩下,立刻就知道是鹵味,兩眼放著萬丈光芒看著阿德打開盒子。
以默放下筷子,朝著自己最愛的雞爪直接下手,阿德看她吃得滿足的模樣,再看看自己老板看著她吃就滿足的樣子,真的覺得天雷滾滾。老板一向連花香味都不願意留在辦公室的人,竟然能忍受她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這里啃雞爪,他只能默默感嘆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嗎?
陸減怎麼會不知道以默無肉不歡,怎麼會不知道她能來能等能陪著吃這樣的晚餐是個奇跡,為此破壞自己的習慣又怎樣。
以默知道兩個男人在看著自己,一個溫柔一個詫異,而自己在美食面前消失了的羞恥感又漸漸回來了,她的臉慢慢的紅了。後來以默有問過陸減,他是如何接受這樣一個她的,陸減說廣泛的接觸不同的物種,可以豐富人生閱歷。
陸減飯後喜歡喝咖啡,以默則端著她的蛋糕來回溜達,在陸減桌上那些白花花的文件中意外發現一抹紅色,抽出來竟是請柬。
「中國人喜歡紅色喜慶,其實我挺喜歡韓國那樣白色的請柬以默原本只是想閑聊,可打開後,新郎下方那個名字讓她一怔,有那麼片刻的恍惚。「他找你就是來送喜帖的呀
「是為了公事,喜帖是順便陸減一直看著她,怎麼會沒注意到她神色的那一絲變化,「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都辭職了,也沒收到請柬,去了不合適她記得那個宛如淨瓶的女子,那是她的婚禮,見到她會不會讓她皺眉,新娘子就該是最幸福快樂的。
那一晚,以默跟文曉印聊天,以默說看到顧澤安的請柬那一刻她是傷心的,文曉印問她為什麼?因為這些年難得一個她想嫁的男人要娶別人了,文曉印問她那陸減呢?以默說她從不相信陸減會娶她,她只是陪他演下去,看故事到底是怎樣的結局。文曉印說她想多了,而以默說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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