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那些記者就交給你了,除了這次的公益活動,其余的一句,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許問顧澤安不得不佩服現在這些八卦記者的無節操無下限了,而讓他煩惱的源泉正在跟小孩子們一起跳皮筋,不過穿碎花連衣裙本來最適合的就是跳皮筋,他對衛以默現在的表情還是很滿意的。
卡擦,小左快速按下相機拍攝鍵,「這張照片放到公司網站,顯得董事長很親民……」
顧澤安側過腦袋看了一眼,「回去傳給我,我來發吧
小左表示懷疑他的用意,可小秘手冊第一條︰服從。她看著遠遠不死心的狗仔,反正拍回去也登不上報,顧總說過董事長的魅力竟然可以控制y市的幾大主流報紙,不讓問只是不想打擾她的好心情。
「顧總,董事長真的和博安的陸總……」劈腿這個詞,小左說不出口,可顧澤安笑著並沒有覺得小左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似乎,小左是越來越不理解這個世界了。
以默很久沒有玩得這麼開心了,擦著額頭上的汗悠哉的走過來,「誰想起這個活動的?這里的孩子真可愛,她們跳得皮筋我還不會呢
顧澤安把外套遞給她,「這次來這里建希望小學只是第一步,隨後還會成立基金會
以默對這些並沒有什麼概念,反正做善事她一向都是讓澤安拿主意,不過看這次的陣勢,似乎是策劃很久的一次活動。在偏僻的村莊里太多的留守兒童和孤寡老人,以默看得出來,他們看自己的眼楮里有恐懼也有期望。
「希望以後來這里,他們會是真心的歡迎我們,澤安,既然我們決定做了,可別雷聲大雨點小,做做樣子就算了哈
澤安點點頭,他事先就對著考察過,與孩子一起住過破舊的屋子,也一起吃過幾乎沒有油水的飯菜,在貧窮面前,心里的那些雜念都會覺得是奢侈。
「我听說季雅最近也在做慈善……」以默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但是她是個思想傳統的人,向來勸和不勸離,季雅雖然欺騙了他,但是那都是基于愛,而顧澤安的刻意疏遠,可能也是因為一直被那份恩情壓抑著,如今兩人已經分開一段時間,如果有可能還是應該試試。
「我知道,這次有跟她聯絡
以默賊兮兮的笑了,「吆,已經聯絡上了啊?是不是千帆過盡還是她最好啊?」
顧澤安笑而不語,他看著慢慢開來的車子,想著活動應該可以馬上開始了。
以默沒有想到這場活動的發起人竟然是梁和軒,按照新聞會的流程,這次活動的發起人先發言,顧澤安把話筒遞給了梁和軒。
「我從商幾十年了,從社上獲得的遠遠多于我付出的,我覺得該做些甚麼回報這個社
梁和軒接下來是一大段官方的發言,以默卻盯著工作人員發來的文件發呆,上面印著「愛默基金會」幾個大字,愛默,這是什麼意思?以默始終不敢往自己身上想。
可總有聰明的記者能抓到重點問,「梁老先生,基金會取名為愛默,是不是您想表達您對貴公子的愛呢?恰好他的名字里有個默字
「是,但不全是,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希望現在開始彌補還沒有太晚梁和軒有意的看了一眼以默,而以默卻低著頭裝作沒听到。
在接下來的自由活動時間里,以默才有機會責怪顧澤安沒有實現通知她,顧澤安才開始通報自己知道的一些事。
「梁老好像私下找過陸減,他希望拿自己名下剩余的股份去換去陸減的諒解,讓你們重新在一起,但是陸減拒絕了,所以梁老才決定拿出自己所有的資產辦慈善,他之所以選擇留守兒童為對象,其中的寓意你應該知道的
顧澤安沒有再多說,主動將以默身邊的位置騰出來,讓給梁和軒。
「不必為了我做這些的以默先開口了,在知道這些後心里沒有一絲的感動那是騙人的,可她看著孩子似乎又在提醒自己那段歲月,無依無靠。
「這些不是為你做的,是為我自己。你媽媽說的對,不知道不是理由,只要我對你和你媽媽上一點心,就不難知道你的存在。做這些都不足以彌補我心里的悔恨
「知道了又怎麼樣?愛屋才會及烏,我知道你不愛我媽媽,所以我和承默一樣,不過是你世界里的多余品。我們甚至連留守兒童都不如,他們的父母只是迫于生活的無奈,心里還是愛他們的
第一次,以默面對著面說這些,梁和軒知道每一句都很刺心,可他明白自己承受的那種痛是從以默心里反射過來了,力度已經打過來折扣。
一個小女孩過來拉住以默的手,「姐姐,女乃女乃說你是好人,我請你喝米茶……」小女孩拉著以默就往自己家走,以默不忍心拒絕這個小女孩,笑著跟著她一起去。梁和軒也默默跟著。
小女孩煮的米茶很甜,看得出為了招待以默和梁和軒她放了不少糖,以默先喝了一口,組織了梁和軒,「你血糖高,這個太甜她還記得在d市醫院里醫生對梁和軒的吩咐,因為三高,他只能吃清淡的。
梁和軒听以默這麼說,心里比喝了還甜,但看著女孩殷切的神情又不忍心拒絕,這樣的破舊草屋里難得有這麼一雙沒有哀愁的眼楮,梁和軒對以默說︰「就一小口,沒關系
以默看著小女孩估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算是默許了,「什麼聲音?」以為是自己做的椅子吱嘎吱嘎的響,可自己明明做的是木凳啊。
梁和軒也听到了聲音,他記憶里听過這樣的聲音,「以默快爬!」
以默一愣,看到前方傾斜的天空才反應過來,她一個用力,將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直直推出了房子,預備跑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一篇黑暗,她被一個力量壓到了地上,腿上似乎被什麼壓住了,可身上卻沒有被什麼東西壓著,終于有微光,她看到自己眼前撐著一雙手,听到自己腦袋頂上微弱的喘息聲,她知道有人用自己的身軀為自己搭建了一個防空洞。
外面已經開始有吵雜的聲響,她听得見許多人在喊他,有人喊梁夫人,有人喊董事長,扯著喊衛以默的應該是顧澤安,可以默能听到的是頭頂那微弱的聲音︰「默默,你還好嗎?」
以默看著自己面前那雙蒼老的雙手,能感覺到在微微的顫抖,已經是他體力的極限了,可他依舊沒有松弛,她能听到外面開始般挪東西,她並不知道壓在他身上的到底有什麼,只是覺得終于有人撐起了一片她可以呼吸的天空。
「以默,你的出生是意外,但這一次,是我真的希望給你生命,是真的希望可以愛護你……」
梁和軒告訴自己要一直堅持下去,他要讓女兒活下去,保持這個信念,即使昏迷失去了意識,他都沒有彎曲下他的手臂,等人們從廢墟中救出他們的時候,有位記者按下快門記錄了這樣的畫面,以默昏睡過去的模樣恬靜的像剛出世不久的嬰孩。
後來衛以默曾經對陸減這樣說過,那一天在病房中蘇醒看到第一縷陽光的時候,覺得這個世界是暖黃色的,空氣中沒有從前那樣冰冷冷的空氣,看一切的眼神她都覺得是善意美好的,或許這就是重生。
梁和軒用自己不屈的手臂呵護的不僅僅是以默的生命,也彌補了她那缺了一角的心。
與梁和軒的重傷相比,以默腿上的骨折算是小傷了,梁承默和陸減幾乎是同時到達醫院的,而那時候坐著輪椅的衛以默正在重癥監護室門口看著還在監護中的梁和軒。
「老頭子終于做了一件讓我佩服的事情承默再來的路上已經听說了事情的經過,外界報紙也呼天蓋地的宣傳了公公救兒媳婦的美好溫馨家族事跡,梁承默覺得如果當時是自己,或許老頭子也會這麼做的,但他一定會更快的把老頭子護在下面。
「這就是血脈陸減想起了那天梁和軒來找自己的事情,他要將剩余的股份都轉給自己,以此來化解倆家恩怨,因為他知道衛以默和陸減的事情後,想為以默做些甚麼,但是陸減當時就拒絕了,他說自己已經放棄報復了,因為他害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所以,幫我謝謝阿衡承默覺得是時候像個爺們一樣表達自己的謝意了,那也是自己親人的一部分,何苦嫉妒,她得到的或許也是自己得到的。
「謝謝可以,但是別忘了我們約定好的,對阿衡,要保密陸減並不願意告訴阿衡她的身世,並不是還忌諱什麼,只是希望這些復雜的恩怨不要去打擾妹妹平靜的生活。
梁承默看陸減這樣緊張阿衡,忍不住問︰「如果我姐和阿衡一起掉進水里,你會先救誰?」
陸減皺著眉,「你們姐弟真的很像他至今也沒有想出答案來,都是親人,怎麼會有答案,他能做的就是把地球填平了,沒有水塘就沒有失足。
「那是當然梁承默眉宇間閃爍著驕傲。
「那你什麼時候才肯去辦手續?」
「離婚?看心情吧,我最近沒有心情走進民政局梁承默決定不能讓陸減輕易得逞,至少要他做點什麼來補償姐姐這段時間受的折磨。
「你不好奇為什麼你找了這麼久也找不到徐瑩嗎?」既然正常途徑不行,陸減只好拿出殺手 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徐瑩的地址,「記得,先去辦手續
梁承默一把搶過來,「我先找到她再說,對了,姐夫,我姐和老頭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陸減因為那一聲姐夫心情很好,他漫步走向以默,那個披散著頭發微微皺著眉頭的女人,是他最想研究的課題,課題的內容是,如何讓她24小時都有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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