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那雙充滿憤怒的目光之下,秦應心虛般的低下頭,輕聲說道︰「爹,我沒事!」
「老爺,你說除了馬勇那個小畜牲外,還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敢挑釁你的威嚴?我估計要不是四長老家的那個小女娃出手,少爺這回肯定傷勢會更重老頭子心直口快的說道。
听聞此話,秦長觀的臉上立時便是yin沉了下來,雙拳直捏得格格作響。狠狠的一拳擊在桌面上,桌子立時便是化成了齏粉,怒喝道︰「馬勇?這個小畜牲還真是長本事了,竟敢欺到我的頭上來,馬鎮旗這個老東西管教不好,我這個宗主替他管教!秦禮,走,你隨我去!」
「爹!算了,你給兒子留點尊嚴行麼?我們小一輩之間的事,你出手的話,難道你就不怕有失你的威嚴麼?」秦應也不知道突然間哪里來的勇氣,竟是厲聲喝住了瀕臨暴走的秦長觀,以前的他可從來不管在父親面前表現得這麼強勢,或許是因為剛剛受了馬勇的奇恥大辱吧!
他的異常表現,自然也是讓秦長觀大感訝異,腳步停下,目光灼灼的看著秦應,好像是突然之間,變得有些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
迎著父親的目光,回想起之前的一幕,秦應額頭上的青筋也是暴涌了起來,說道︰「爹,你放心,今ri之辱,總有一天,我會親手討回來的
這是秦長觀第一次看到如此堅決的秦應,驀然間,他不但怒氣消去,反而感到一陣高興,感覺那個因為檢測不出靈體而頹廢了幾年的兒子仿佛在此刻又振作起來了。至于找馬勇報仇,這一點秦長觀更是知道,秦應比他更能隱忍。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絕不會魯莽行事。當下拍了拍秦應的肩膀,說道︰「爹相信你!」
父子倆沉默了好一陣,秦應才慢慢的回復了心湖的平靜,這才問道︰「爹,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凜了凜神,秦長觀從寬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了一個jing致小巧的袋子,心神一動之間,那袋子便是發出一道蒙蒙的白光,一株生長著五片心形葉子,根部肥壯如胡蘿卜的靈藥便是出現在手中,一股藥香很快便是充斥著秦應的鼻竅。
這袋子秦應知道,是用來儲物用的百衲袋,看起來雖小,袋里面的空間卻是極大,能夠容納許多的物品,幾乎大部分的靈士都擁有此物。只不過那株藥材,秦應雖然知道是價值不菲的靈藥,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
不等秦應發問,秦長觀便是笑著說道︰「這是爹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千年肉參,你拿回去將其服下吧!說不定,對你十ri之後的測靈有著好處
千年肉參,光是那千年才能生長而成的靈藥,便知其珍貴程度,一直以來,秦應雖然大量的服用各種靈藥,可那都不過是數十年或是百余年的靈藥,可光是那些靈藥在坊市中的價值便已極為不菲。
看著這株肉參,秦應的心悸動不已,他不敢從父親的手中將之拿過來,目光灼灼的盯著秦長觀。
「拿去吧!不管你能不能測出靈體,這株靈藥服下之後,至少能夠讓你的體質改變一些,還能取得一些延年益壽的功效
「爹,你自己服用吧!說不定有了此物,你就能沖破淬體後期伐髓的瓶頸,順利凝聚出內罡之火,而我……已經十六歲了,爹心里其實早已有數,此生絕不可能再擁有靈體,服用它不過是浪費資源而已
說到後來,秦應的聲音細如蚊吟,心里充滿著失落。他是多麼想擁有一副靈體啊!不為別的,只求博得父親的一笑,那便足夠。可是靈體這東西,根本就是天生天養,無論誰也苛求不來。
仰望著屋頂,秦應是自己的兒子,他的心思秦長觀豈能不明白?早在秦應第一次測靈開始,他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之所以一直以來花費巨大的資源在秦應身上,其目的是想讓秦應那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強壯一些。而他自己的身體他更是明白,無論是服用什麼樣的靈藥,他的修為此生都無望再作突破。
將那株散發著藥香的千年肉參塞進秦應的手中,秦長觀看著秦應,眼中隱隱間有著一些濕潤,語重心長的說道︰「爹只是想讓你健健康康的成長起來,至于能不能成為一個靈士,那已不重要了,听爹的話,回去後就將它服下。好了,爹也累了,你也鍛煉了一天,身子也乏了,回房休息吧!」
默默的看著手中的肉參,看著已經背過身去的秦長觀,秦應的心頭生起了一股濃濃的愧意,不用看他也知道,此時那背對著他的父親臉上,肯定是淚眼朦朧。
听到秦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秦長觀才用袖袍拭去落下的老淚,輕聲呢喃道︰「嫣兒!我無能,對不起我們的兒子,恐怕也只能夠盡到這份責任了
一旁的秦禮蒼老的臉上也是顯得有些難過,說道︰「老爺,少爺早產身體弱,本就需要極長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更何況他現在雖然瘦弱,可是那副jing氣神卻比那些少爺公子強得多,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
「那只怪我當初沒有好好的照顧嫣兒,我無能啊!」說到這里,秦長觀臉上的愁苦之se又重了幾分。
望著一臉思緒的秦長觀,秦禮微微嘆了口氣,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擔憂之se,嘴巴蠕動了一下,終于是鼓起勇氣說道︰「老爺,現在你將那株珍藏了多年,準備進獻給老宗主的肉參給了少爺,那你怎麼辦?馬鎮旗這個老東西一直在竭盡心力的給你編造莫須有的罪名,沒有這株千年靈藥進獻,恐怕上面會對你不利啊!」
秦長觀頓了一頓,雙手背在背後,踱了幾步,訥訥說道︰「禮叔,一切都不重要了,在找到這株靈藥的時候,我以為應兒能夠檢測出靈體,這是我準備疏通關系用的,可是我沒有想到,應兒他……」說到這里時,秦長觀的臉上也是充滿著失落。
頓了頓,秦長觀繼續說道︰「我這輩子被jian人所害,只是一個坐著得死的廢人,再過十天,就是應兒最後一次測靈,到那個時候,我想他也該徹底死心了吧!到那一天,我會向總宗門交出這個分宗宗主的位置,帶著應兒離開這里,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這些年,馬鎮旗那個王八蛋對你所做的那些,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麼?這可不像以前那個恩怨分明的你啊!」
「如果沒有應兒,我想即使是拼得一死,我也不會讓馬鎮旗那個老東西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可是應兒他只是個凡人,我只想讓他健健康康的過完這輩子,那便心滿意足了
秦禮本還待說什麼,可是秦長觀卻是擺了擺手,好像很是疲憊了一般,說道︰「好了,禮叔,你先下去吧!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秦禮長嘆了一聲氣,不甘的離去,秦長觀仿佛是無視一般,一塊通體碧綠的玉簡驀然間出現了手中,如同呵護嬰兒般的撫模著這塊玉簡,他的眼中有著些濕潤,自言自語的說道︰「嫣兒,這是你留給應兒的東西,可是他卻並沒有靈體,看來這塊玉簡中的內容,將要永遠的封存了。嫣兒,你到底在哪兒啊!十六年了,了,你為什麼就不肯來見我一面?」
偌大的屋子內,此刻除了秦長觀外,再無一人,只有著一股淡淡的悲傷氣氛在屋內彌漫。
從大廳出來,秦應心情有些沉重,從父親的表現來看,他隱隱感覺到父親是在擔憂著什麼,可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根本就無力改變什麼。
當下也沒有再回住處,一路小跑著望城中的客棧跑去。
推門而進,那只潔白的狐狸仍然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並沒有醒轉過來,反而是那光亮的皮毛之下,se澤黯淡了不少,看來它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
將懷中揣著的所有靈藥都一股腦的擺放在床上,可是看著這林林總總的靈藥,秦應反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氣若游絲的小狐狸,胸月復之間輕微的聳動著,口鼻之間流出一股股白se的液體,氣味難聞之極。狠了狠心,秦應說道︰「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小狐狸,把你治死了,你也別怪我
說完,他便將一株八十年份的墨雲蓮拿了起來,找了個茶杯,敲下一根細小的桌腿,將之搗爛,墨se的汗液便是被擠了出來,小半會兒之後,茶杯中被搗出了沒杯底的一層散發著藥香的汁液,再打來白水,將這些汁液稀釋了一下,便是將這些汁液順著狐狸的嘴倒灌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見沒有起效,秦應又將另外一種靈藥依樣畫葫蘆的灌了下去,如此忙了大半宿,直到將他帶來的大部分靈藥都灌進了小狐狸的嘴中。
本就累了一天的秦應,到此時已是疲累不堪。此時再也無心去關注小狐狸是否會清醒過來,便是伏在床沿上沉沉睡去。
直到後半夜,寂靜的房中,小狐狸的身體上,卻是詭異的發出了淡淡的柔和光茫,黯淡的皮毛開始變得光亮了許多,紅se的小鼻子微微翕動了兩下,之後便是再無動靜。
當猛烈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紙制窗戶,將這個朝陽的房間中曬得隱隱發燙之時,秦應才慢慢的睜開了眼楮,他滿懷希望的向著床上看去,本以為在那些靈藥的滋補之下,小狐狸經過一夜的調養應該會恢復一些氣力,可是那小狐狸卻仍然毫無動靜,只是那胸月復之間的起伏還有,說明它並沒有死去。這倒讓秦應稍微的放下心來。
看著床上還有五六株數十年份的靈藥,秦應決定趁熱打鐵,再次將這些靈藥灌進了小狐狸的嘴中。
人一靜下來,就會徒生煩惱。忙活了好一陣的秦應坐下來後,卻是再次為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胡思亂想起來。他這一坐,就干坐了近一個時辰,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一些瞞怨的話。
「為什麼那又yin險又勢利的大長老,能生出一個擁有地階靈體的兒子來?我爹那麼英明神武,卻只能生出我這個沒有用處的廢物?不,我不是廢物,我不能比馬力那個家伙差!至少,我不能讓馬勇踩在腳下一輩子秦應信誓旦旦的自言自語起來,想起馬勇昨天的那副氣勢凌人的態度,秦應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了熊熊怒火,重重的一拳錘在桌面上,將那茶壺中的茶水也是震得濺了出來。
「可是,沒有靈體我能怎麼樣?」再想到這里,仿佛是一盆冰涼的冷水,將秦應從頭澆到腳,那憤怒的火焰熄滅,昂起的頭也是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這就麼自怨自艾有什麼用?沒有靈體就好好的做好平凡人!」一道柔弱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那聲音婉轉悠揚,如銀鈴般悅耳,分明就是個嬌滴滴的少女聲音。
「誰?」听到這道驀然間響徹在耳際的聲音,秦應的身體瞬間便是充滿著活力,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jing惕的將整個房間打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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