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臨產的大肚子產婦低著頭,眼楮瞧著自己的大肚子,臉色憋得跟便秘似的,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于鼓起勇氣揚聲說道︰「安醫生,能,能不能麻煩您點事?」
「哦?」安若素哦了一聲,沒抬頭快速地在病歷寫著產婦的病歷,這樣的狀況她見多了,不過她可沒那麼好心給她解圍。*******$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那個,明天,明天手術後,孩子,您,能,不能……」產婦繼續斟酌著自己的遣詞用句,可怎麼斟酌都覺得這話不好說出口,她是高齡產婦,她敢得罪這位素有婦產界第一刀的主治醫師?除非她腦袋被驢踢了,可是不說,又實在擔心孩子,急得這位準媽媽一個勁薅自己的頭發。
「控制情緒,小心血壓安若素適時蹦出一句不冷不熱的提醒,「手術後,別讓孩子第一眼看到我,這是你要說的嗎?」擰好鋼筆立落地合上病歷本,遞給局促不安的產婦,雙眼直直地盯著產婦高高隆起的肚子。
產婦先是一愣,即而紅著臉點頭,囁嚅地說道︰「嗯,對,是。那個,安醫生,我倒沒什麼,婆婆封建,說孩子出生第一眼看到誰,就會像誰。安,安醫生,您,您別誤會,我不是說您,唉!」
安若素起身立在產婦面前,雙手插在大衣兜里,直視著產婦胡亂躲避的眼楮,腮上帶著戲謔的笑,她就是願意听他們心非的借口。
產婦被安若素盯得後背的汗都淌成河了,發現自己越解釋越黑,干脆掏出厚厚的紅包往安若素懷里一塞,轉身惦著肚子就跑了,哪里還像即將臨產的人?就像身後有狼追她似的。
看著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安若素無所謂地聳聳肩,在婦產科待得這幾年,這樣的戲碼她見多了。
今晚不是她當值,換好衣服準備回家,踩上意大利高跟鞋,挎上雙c新款包,對著鏡子抹上炫金色的口紅。
「小安等一下吳副院長攔住安若素的去路,胖胖的臉上頗有些不悅。
「怎麼了,院長?」安若素壓抑著噴薄欲出的怒火,心里不住地吐槽。
「我佷子是很有名氣的鋼琴調音師,他對你印像怪好地,我也覺著你們蠻般配地。你也老大不小了哦,遇到合適的人怎麼還不知道珍惜的呢?」老太太用鄙夷的眼神瞧著安若素,狀似苦口婆心耐著性子勸。
「吳院長,我很謝謝您關注我的終身大事,可我覺著我和您佷子不太合適安若素听得不奈煩,出言打斷老太太的話。委曲求全真不是她的性格,老天爺薄待她,爹媽虧待她,她再不對自己好,那還要不要活了?
吳院長听了這話,立即就撂了臉子,眼神鄙夷神情更加濃烈,
「不合適?我干兒子、我外甥、我佷子,總有一個合適的吧?你到底還想找個什麼樣的?」老太太聲調立即調高了八度,不是勸,倒像是訓斥。
院長這一 高音,各個科室的醫生、護士都往外伸腦袋。這些人毫無例外地把異樣的眼神定格在安若素身上,好像都在說,就你這樣的還想找個什麼樣的?既然有人要你,你就該痛哭流涕,跪地謝恩,居然還挑三撿四的。
安若素腦海里一萬匹草泥馬飛過,那一道道利箭一般的眼神,徹底激起她蟄伏在心底的熊熊怒火!
「拜托,吳副院長。您干兒子這兒不太好若素指指自己的腦袋,丫的,還敢提她干兒子,明眼人一瞧就是個智商不夠用的家伙。
「您外甥是個瘸子安若素一腳高一腳低夸張地學那瘸子走路的樣子,您說,她沒嫁人招誰惹誰了,科室這幫看似熱心的人,今兒介紹個瘸子,明兒介紹個聾子。
「您佷子是個瞎子,我這麼說,您听得夠明白嗎?」丫的,若素tm想罵娘了,這些人能不能不吃飽撐的,管別人的閑事。若是真為她的終身大事考慮,您倒介紹個像樣的呀?
「你,你,咳!」老太太哪里想到安若素能把這話直接撂在當面,氣惱地漲紅了臉,忍不住咳了起來。
「吳副院長,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安若素把那個「副」字咬得死死的,她知道老太太的痛處在哪里,混了一輩子,馬上退體的人,職稱里還事著「副」,手持鋼針毫不留情瞄準目標狠狠扎了進去。打了個漂亮的反擊戰,一掃這些日子心里的陰霾,哼著小曲悠哉地轉身。
「吳院長,您甭管她某拍馬屁者急忙給老太太手里遞過一杯水。
「就是,不知好歹某諂媚者堆著笑附和。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條件某無良者朝安若素的背影甩了一計衛生球。
……
背後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安若素听清楚。
「尼媽,老虎不發威,拿我當病貓若素心里罵一句,突然停住身子,一連向後退了幾步,華麗地轉過身大聲道︰「你們不都一直問我想找什麼樣的嗎?今天我告訴你們,我想找韓國名星李準基那樣的,誰認識的話介紹一下。再有你們七大姑八大姨家的殘障人士都自己留著用,本姑娘沒興趣撂下這翻話,撇下呆若木雞的一群人,戴上墨鏡轉身離去,留下一袂飄香的艷紅色裙角。
丫的,更年期的老娘們兒,怎麼不把你們自己女兒嫁給瞎子,瘸子呢?安若素氣哼哼地上了車,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公寓。她的公寓裝修得美輪美奐,老天薄她,她不能薄了自己。她愛錢,也會賺錢,除了沒有帥哥相伴,空閨略顯寂寞,她的小日子過得是相當滋潤地。
泡過熱水澡,若素渾身疲勞頓消。扯過浴巾擋在胸口,抬起修長的美腿邁出浴盆,靜立在滿是氤氳霧氣的鏡子面前。若素用浴巾掉干鼻尖往下鏡面上的水汽,鏡子里人兒,唇瓣嫣紅,牙齒皓白如玉,脖頸優美如天鵝一般,性感的蝴蝶骨……膚如凝脂,體態婀娜。鏡子里鼻尖以上的部分仍然被濃重的霧氣遮擋著,若素咬咬唇瓣,用手往鏡子頂端抹了一把,一張臉清晰在浮現。
「啪!」若素一拳打過去,頓時右手血流如注。扯過包扎醫用棉布將右手纏好,光著身子踩著地板將自己扔到柔軟的大床上。
臥室的陳列架上,陳放著各式各樣的獎杯︰全國業余擊劍冠軍,極限攀岩女子組冠軍,自由搏擊女子組冠軍,世界馴獸師巡演比賽冠軍……
若素喜歡所有的能挑戰人體極限的運動。
至于馴獸則完全是意外。幾年前,她去非洲沙漠游玩,恰虛踫到一只母獅難立,她大著膽子幫母獅度過難關。小獅子落地,母獅子用它溫熱的舌舌忝她的額頭。這讓在人群里備受冷眼的若素找到了溫暖,因此她師從托巴做了一名業余的馴獸師。
安若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據說,她的出生嚇得醫生護士慘聲叫不絕于耳,她親娘當場血崩,她爸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在放棄治療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她被當做醫學實驗品留在了醫院。
新生兒兔唇您一定見過,不過新生兒兔眼的,你一定沒見過,若素就是。她的兩眼間距能有一拳寬,整個鼻骨攤平在臉上,就像恐怖片里的怪獸。
那一夜,若素又夢到了小時候。
「寶貝別看,嚇著你年輕的媽媽趕緊捂住懷里孩子好奇的眼楮,若素沖過去拉開年輕媽媽的手將自己的臉放大在孩子面前,听到那孩子刺穿耳膜的驚恐叫聲,小若素得意地笑了。
「妖怪,妖怪!」一群孩子揮著拳頭朝若素喊,若素奔過去抓住一個跑得最慢的騎在身下,打得人家鼻口躥血。
孤兒院的懲罰手段,安若素早已燦熟于心,無非就是關黑屋,不給飯。除此之外,能奈我何?
就是囂張,就是跋扈。小姑娘脖子一梗,透過窗簾的縫隙數著天上的星星。
上學後,若素輕而易舉達成心願成為婦產科的醫生。起初,根本沒人肯找她看病。最終,她在手術台上搶下一位被判了列刑富豪太太,從此聲明鵲起,成為大齡名流、名星的送子觀音。
第二日,若素往醫院遞了病假條。收拾東西,挑戰虎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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