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青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楮睜得大大的,迷蒙散去,全是不敢相信的懷疑和探究。
妖妖知道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有點兒過分。
即使是在這個開放的年代,但是一對孤男寡女共睡在一張床上也讓人覺得不舒服。可是,她真的怕。
夢里那雙手不停的控制著她的出路,不肯放過她,至死方休的執著似乎是通過那雙手便能傳遞給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卻冥冥中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她會真的落到了那雙手的手里,看到那個人的真面容,被他掌控在手,逃不掉,呼喊不出,沒人能救她,沒人知道她在哪里。
「可以嗎?」
抬眼,祈求著他可以答應。多少個無眠的夜都過去了,卻在今天突然變得軟弱。想也不想的沖到了他的門前,敲響了這扇門。直到他開了門,直到自己提出了這個屋里的要求,她都不能保證自己的頭腦是清楚的。
不想承認自己的軟弱,卻又無法否認她的軟弱。
「呃……」青顏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回話。妖妖這個突來的要求對他的沖擊實在是不小。還不曉得要怎麼消化,當然妖妖也沒給他消化的時間。無奈的讓出半個身位,讓妖妖進來。
妖妖剛躺在床上,青顏便要出去。妖妖眼里閃過一抹黯然,喏喏的問,「你要出去嗎?」
聲音里的小心翼翼活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青顏我在門把手上的手忽然無力的垂下。推了一把門,無語的嘆息。
他哪里是要出去睡!既然都讓她進來了,他再出去的話剛才不就是多此一舉了嗎?他只是想去把她的被子拿過來。
看她委屈的模樣,青顏深吸了口氣,上床拉開被子鑽進去。
多了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男人緊皺著眉頭安慰自己,小心地吐納了一口氣,不想讓身旁的少女察覺。哪料一口氣沒完全的吐完,少女突然轉身鑽到了他懷里,雙臂摟著他的腰,整個人都縮到了他的懷里。
妖妖閉著眼,也不管青顏是什麼表情。反正都睡在了他的床上,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多丟人點兒。
果然,抱著一個人睡,安穩了很多,溫暖暖的,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有節奏的跳動,只是跳動的頻率比正常人的要快些。
閉著眼楮,妖妖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剛才的一場夢耗了她太多的心神。每次夢到那只手,都像是做了一場無止境的夢,醒來大汗淋灕,冷汗涔涔的整個後背都泛涼。
終于能酣夢一場,妖妖睡的十分的熟,卻為難了青顏。
幾乎是一整個晚上青顏都沒睡,溫香軟玉在懷,溫熱的呼吸吐在頸項,全身卻像僵硬了一般不敢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驚了正在睡夢里的少女。
腦中思緒翻飛,暗罵自己的不爭氣。就是把她吵醒了又怎麼樣?是她霸佔了自己的床,難道還要委屈的連動都不敢動?
心里這番想,行動上卻又是另一回事兒。
一晚上青顏都是僵著,連翻身都沒有。不知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全身都僵硬了,身上掛著一個睡相極差的少女。
青顏皺了皺眉頭,小心的伸展著胳膊活動血液。
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讓這丫頭睡在自己的床上了。
青顏心里暗暗的下決定,拿開少女掛在他身上的手腳,動作很輕,自始至終都皺著好看的眉眼,似是怕吵醒了少女,又似是懊惱自己僵硬的身體移動起來有些困難。
好半晌才完成了平時很容易就能完成的動作,青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給床上的少女拉了拉背子,看著少女有些可愛泛萌的睡顏,忽然笑了。
黑色巨多的室內裝飾,深藍色的窗簾遮擋了清晨透射般的陽光。起初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看了好一會兒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里是青顏的房間。
原來昨晚自己真的是跑到了青顏的房間里要求和他一起睡?!!
捂住自己的一張老臉,妖妖覺得見不得人了。
她一直以為是在夢里,沒想到不僅是做夢,而且還是夢游。
好在青顏現在不在這里,但是一會兒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在床上翻來滾去的,不小心牽扯了身上的傷口。一陣尖銳的疼襲上腦門,暫時也忘了尷尬,唉喲一聲痛呼,從床上慢吞吞的爬起來去查看傷口。
青顏準備好了早餐,見妖妖還沒下來低咒一聲上樓去找人。
清晨的陽光灑在二層的小公寓里,為其染上了溫馨的色彩。
踏著拖鞋到二樓的最東面,金色的陽光灑在臉上,晃得睜不開眼。
青顏推門進去,窗簾遮擋的臥室內漆黑一片。見床上無人,青顏轉身進洗漱間,推門的動作剛剛做了一半,到了嘴邊的話還未出口,青顏睜大了眼,狹小的空間內,與鏡子中衣衫半解的女子呆愣愣的對視。
好半晌,二人才從呆愣中回神,幾乎是同一時間,青顏砰的一聲關上門,妖妖連忙拉起半掛在手臂上的衣服,臉上一片通紅。
米米公司接近頂層的辦公室里,溪風等人的眼神在妖妖和青顏之間打著圈圈,從兩人一進來,幾人就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現在看來其中的貓膩還不小。
「妖妖,女敕不能小聲地告訴我,那個……」
「什麼?」
妖妖睨了溪風一眼,並沒有打算說的意思。青顏惡狠狠地瞪了妖妖一眼,似乎在說你敢說一句試試。
妖妖也不甘示弱,明明就是他先闖進去的,這件事情要怪也要怪在青顏的身上,自己也是受害者。想到當時自己的衣襟敞開,兩個小饅頭都暴露在外,妖妖霎時間憋了個滿臉通紅。
本來眾人就都猜測這兩人之間的貓膩,看妖妖通紅的臉頰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方面了。四個人相互對視,嘿嘿一笑,心思不言而喻。
青顏的一張臉更是鐵青,瞪視妖妖恨不得看出個窟窿來。妖妖也無辜的盯著他,似乎是在說我沒說話,一個字也沒說,他們怎麼想和我無關。
「溪風,交給你個任務
「什麼?」
溪風全身警惕著青顏,生怕青顏公報私仇,借著工作的名堂對他實施報復。原本就挨著妖妖坐著的身子更加的往妖妖的身邊靠。
青顏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其他人睜著眼楮看熱鬧,卻也不提醒溪風。都想瞧瞧青顏到底交代了什麼任務給溪風。然等著了答案,一群人卻都傻了眼。
他們都以為青顏會派遣溪風去某州干苦力,或者是找個荒涼的地方把他扔那里一兩個月,等溪風成了野人再把他給召喚回來,這樣溪風就是長得在英俊,也沒有資本去招惹勾引某個古靈精怪卻又傻得可愛的丫頭了。偏巧青顏的決定卻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溪風,這丫頭就交給你了,一個月後我不想看見她還跟現在一般這麼廢物!」
「你才廢物!」
妖妖的話才說完,就被青顏的一個眼神瞪得縮了縮脖子。低著頭勾著手指,不敢再說話。她也不是廢物的好不好,她當初還不是一個人從那群人的手里逃出來了?
當然這些話她也只是在心里頭說說而已,她自己又何嘗不知,若非當初她是個孩子,看守的人對她掉以輕心,她又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溪風瞪大了眼楮,眨巴眨巴的對著妖妖的側臉,好半晌,呆呆的說了一句,「你真是我的福星!」
原本他都做好了被拋棄荒野的準備,卻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其中的功勞非得歸功于妖妖小姐莫屬,所以溪風在心里暗下了一個即將讓妖妖想要一刀砍死他的決定。
他決定要好好的訓練妖妖,爭取在一個月以後不說能讓妖妖的伸手比得上他,卻也不能差的太多,起碼面對著一般的打手,一下子打趴下三四十個不是問題。
「你就放心吧!」
溪風遞給青顏一個你就安心了吧的眼神,拽著妖妖不容分說的走人。
妖妖被溪風拽了一個措手不及,連忙護住自己受傷的肩膀,卻還是裝在了沙發上。好在沙發松軟,沒讓她有多疼,卻也讓她臉上的皮肉抽搐了幾下。
「溪風,你給我放手!」
惱羞成怒的掙開溪風的拉扯,妖妖抬手捂住傷口,青顏皺了皺眉,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擔憂,冷哼一聲,道了兩個字,「嬌氣!」
妖妖頓時一僵,眼里凝起了一陣霧水,心頭莫名的覺得委屈,也顧不得傷口是否還在疼,賭氣的繞過沙發,沖出了總裁辦公室。
被大力推開又關上的門不安分的晃了兩下,溪風也是沒好氣的睨了青顏一眼,追著妖妖跑出去。
黑色調為主的公式化的辦公室里氣氛逐漸變得緊張,剩下的三個人無聲的退出去,留了男人一個人在里面,隔著落地窗,望著樓下進進出出的人,眼楮微眯,似乎是在尋找某個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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