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國廣陵王府
「 啷」一聲,又是一個空酒瓶被丟到了地上,地面上的酒瓶已經成堆,以各種形態被丟棄著。愨鵡曉
昔日俊逸瀟灑的北堂寒玉此刻一身狼藉,不止頭發凌亂,潔白的衣衫上也滿是污穢。
模索了半天也沒模到酒,昏昏沉沉的人這才不耐煩地抬起頭,皺眉喊了一句,「酒呢?怎麼又沒酒了?快拿酒來!」
說完話,腦袋又是一沉,趴在了桌子上。
下人听到了北堂寒玉的喊話,但是誰也不敢上前。從桃花小郡主走後,王爺一直都是這種醉生夢死的狀態,飯沒吃進去幾口,每天只抱著酒瓶子度日,這樣下去,再好的身體也要垮了啊!
「快拿酒來!」北堂寒玉猛地抬起頭,腦袋卻一陣暈眩,他甩甩腦袋,耳邊又傳來了保雞臨走前那句決絕的話語,「北堂寒玉,我恨你!」
「呵呵,呵呵!」北堂寒玉傻笑了兩聲,為什麼還是這麼清醒,為什麼喝多少酒都不會醉?
他氣惱地一推,桌上的東西頃刻間掉落一地,又是一片狼藉。
兩名暗衛終于忍不住地走了進來,面帶憂慮,「王爺,您醒醒吧!」
「本王不要醒,不要醒!」北堂寒玉用迷離的眼神看了看兩人,小孩子耍脾氣一樣嘟起嘴巴。
「王爺,屬下知道王爺心中難過,但是您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啊!北堂國上下需要王爺!」北堂寒玉從來都是器宇不凡宛如仙人般的高高在上,如今竟墮落成如此,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怎會不痛心?
北堂寒玉聞言輕笑一聲,道︰「本王連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做什麼?!罷了,別再煩本王了,隨本王去吧……」
「王爺,就算是為了小郡主您也不能如此啊!王爺只顧傷心,但是卻沒想過那場大火來得蹊蹺啊!後院鮮少人去,而且又無任何可起火的源頭,怎會輕易就著了火?」
北堂寒玉聞言突然一愣。確實,他過度沉迷于悲痛,忽視了很多本該被留心的事情。
眼神中稍稍露出了些許清明,北堂寒玉皺眉道︰「說下去。」
兩名暗衛見狀互看一眼,臉上都是一喜。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他們清楚,王爺開始振作了。
「還有,廣陵王府從未失火過,為何眾人集中的前院沒有失火,幾乎無人會去的後院卻會失火呢?而且,怎會如此之巧,偏偏是小郡主被王爺囚禁的那日失了火,這一切都未免太過巧合了。」
另一名暗衛馬上補充道︰「王爺,屬下二人偷偷調查過,失火的只有那間囚禁小郡主的房間,旁邊的屋子卻沒受多大影響,如此看來,火並不是由其他房間燒過去的,而是只燒了那間房,這種巧合就更怪異了!」
北堂寒玉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就是說,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目標就是青青!」
兩名暗衛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北堂寒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狠勁兒,「本王定要查出是何人要對青青不利!」
兩名暗衛喜道︰「王爺英明!」
愣了愣,北堂寒玉輕嘆了一聲,眼中泛起無限柔情,自言自語道︰「青青,青青……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還小桃一個公道!」
門外,凌紫煙將一切盡收眼底和耳中,憤恨的拳頭攥得死緊。雖然已經恨死了北堂寒玉,但她總還是無法對北堂寒玉徹底死心,還是忍不住會來看看他,希望他突然醒悟,對自己悔過。
但是她沒有想到,不但沒等到北堂寒玉的回頭,反而听到了北堂寒玉對洛青青那個賤人的念念不忘。
北堂寒玉,你就那麼喜歡那個賤人?!
在你心里,我凌紫煙就如此不值一文?!
好,你越是喜歡她我就越要毀掉她!
北堂寒玉,既然你將事情做絕,那我也無須再留情面,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啊!」大清早,煉金國耀王府里突然爆發了一聲驚天的叫喊,震得忙活的下人們都是一愣。
保雞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怒視眼前人的同時輕揉著自己的小PP,「南宮爍,你發什麼神經啊?!」
南宮爍高傲地揚起頭,「又比本王起得晚,哪家奴婢像你這般大膽?!」
保雞聞言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叫我起床就叫我起床唄,你踢我干嘛?!」
還好他用力不大,不然說不定會傷到肚里的孩子呢!保雞隱隱有些後怕。
南宮爍聞言邪氣地輕笑了一聲,「誰讓你的露在外面那麼顯眼,本王不踢那里踢哪里啊?」
「你……」保雞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情趣內衣」的事情,趕緊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南宮爍這廝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不但要求自己穿情趣內衣而且還強硬地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夜,這真的是一個即將娶妻的人會有的舉動?
南宮爍見狀又是輕笑了一聲,「現在才想起要遮未免矯情了!」
說完,轉身走向了門口,邊走邊道︰「快起來,今天還有去處呢!」
保雞聞言癟癟嘴,只好換了衣服跟了出去。
昨天在街上晃蕩了一天,買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今天的行程又是如何?
總之,他不會讓自己舒服就是了。
想到這里,保雞坦然地長出一口氣,倒是換來了南宮爍的側目。
「怎麼也不問問本王要去哪里?」南宮爍道。
不管要去哪里,有馬車坐就足夠了。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保雞還是配合地問道︰「主子今天想去哪里啊?」
南宮爍看她一眼,一臉得意道︰「本王可沒說一定會回答你。」
「你……」保雞送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氣得牙癢癢的。
南宮爍見狀又道︰「你可以猜猜看,猜對了有賞。」
保雞一臉不會再上當的模樣,不願意再被南宮爍戲弄。若是要玩這種整人的游戲,她永遠都不會是南宮爍的對手。
南宮爍看看保雞,黑亮的眼中光華閃爍,「真的不猜?本王向你保證,賞賜是你想要的。」
保雞聞言,心里微微一動。自己想要的無非就是南宮爍借兵了,而且是越多越好啊!
她看向南宮爍,卻見南宮爍一臉肯定地點了點頭。
保雞想了想,猜道︰「主子今天是要探親訪友?」
南宮爍腦袋一歪,認真想了想後答道︰「算是答對了一半。」
保雞苦惱道︰「那該怎麼算?」
南宮爍慢慢湊向了保雞,安慰道︰「放心,本王向來賞罰分明!現在,就先罰你!」說完,根本沒給保雞反應的時間,他縴長的脖頸微微一伸,嘴唇不偏不倚地吻在了保雞的臉頰上,輕微又溫熱的觸感令保雞整個人身體一僵,眼楮瞬間瞪大。
等她回過神時,南宮爍已經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保雞發火的小臉,心情大好。
「南宮爍,你這算什麼?!」保雞再度後悔了,明明知道這廝靠不住,為什麼還會一錯再錯?
南宮爍毫不在意地笑道︰「這是懲罰啊!本王只說答對了有賞,可沒說過答錯了不罰,剛才這就是罰你了。」
保雞聞言,皺眉捂上了自己的側臉。
「那賞賜呢?不是說賞罰各半的嗎?」保雞沒好氣道。
南宮爍呵呵一笑,整個人舒適地躺在了座位上,「賞賜,晚上自會給你的,莫急!」
保雞瞥他一眼,手指不由得在腿上畫起圈圈來。
時間有些久了,她幾乎淡忘了南宮爍是魔頭的事實,也忘記了他的魔言魔語了。記得當初在去煉金場的路上時他們兩個也是這樣的情景,想起那時的一切,雖然還是會覺得氣惱,但是更多的卻是懷念。
他們兄弟三人對她而言並不只是過客而已,想起和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還是會覺得很美好。
馬車行了大概半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
南宮爍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交到了保雞手上。保雞看到這些東西,忍不住有些納悶兒,她手上的兩個竹籃里不但放著燒給死人的紙錢、金元寶,還有酒壺、瓜果、香燭之類的,這分明就是要祭拜死去之人啊!
南宮爍要祭奠的人是誰?保雞直覺地認為不會是先皇南宮離肅和被南宮傲殺死的王爺們。
「主子,我們這是……」
南宮爍率先下了車,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陰沉,他看著保雞,催促道︰「下車!」
保雞看出了他的不悅,只好閉了嘴,乖乖下了車。
她下了馬車才發現,他們居然是到了一處偏僻的山坡,人跡罕至。但盡管如此,這里的景色卻是美不勝收的,特別是現在正處春季,萬物復蘇,花草萌芽,到處都是一片盎然的綠色。
對車夫吩咐了幾句,南宮爍這才對保雞道︰「跟本王上去。」
保雞看看不算太高的山坡,面露難色。這里的山坡雖然不高,但是卻很陡峭,危險是一方面,勞累則是另一方面,她不想因此傷到肚子里的寶寶。
「我……」保雞有些猶豫。
南宮爍見狀,幾乎是懇求道︰「算本王求你,本王只想讓他們看看你,一眼就好……」
保雞從沒听過南宮爍這麼低聲下氣地說話,懇求的語氣是那麼真誠,令人動容。這樣的南宮爍誰都拒絕不了。
想了想,保雞還是點了點頭,「好。」
南宮爍總歸還是憐香惜玉的,他接過了保雞手上的東西,保雞手中沒有負擔,行走起來也稍稍方便了一些。
保雞和南宮爍兩人一前一後,雖然走得緩慢,但是總算也上到了坡頂。
「好累。」保雞揉著腿終于到達時,眼前的情景令她忍不住愣了愣。
南宮爍已經背對著她跪下了,他的面前堆著兩個小小的墳冢,墳冢前立著兩塊黑色的墓碑,但是上面卻一個字都沒有。因為有不少雜草在墳冢上長出,南宮爍此刻正在悉心拔除雜草,他專心致志,動作輕柔,好像怕驚擾到什麼人似的。
如此溫柔的南宮爍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不清楚他在祭拜什麼人,但這兩個人對南宮爍而言一定非常重要而且絕非普通人,一般人可受不起王爺的跪拜。
似乎感受到了保雞的注視,南宮爍微微移開了身子,讓保雞直面兩塊墓碑,如同在向什麼人介紹她一般,聲音溫柔道︰「就是她了。」
「主子,你……」保雞愣了愣,這會兒的南宮爍讓她覺得是鬼上身了。
想到這里,保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出什麼怪事吧?
南宮爍將頭轉向墓碑,對身後的保雞道︰「去一邊等我,離我遠點兒!」
「可是……」這會兒的南宮爍明顯不太對勁兒啊,難道真的不用自己陪在身邊嗎?
「別多話,讓你去你就去!」南宮爍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保雞被他一吼,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再也沒了想理睬他的心情,听話地朝一邊走去,「是,主子,奴婢這就走!」
南宮爍沒理會保雞無禮的語氣,目送保雞的身影徹底走遠後方才面向墓碑,道︰「怎麼樣,有些小脾氣,但是很討人喜歡吧?」
保雞沒好氣地在樹下一坐,隔著好長一段距離瞪著南宮爍,揪著小草發泄道︰「臭南宮爍,姑女乃女乃好心沒好報!哼,希望你被餓鬼吃掉才好呢!」
南宮爍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後緩緩灑在了墳冢上,「母妃,哥哥,爍兒明日就要成親了,今日特來看望母妃和哥哥。爍兒瞞天騙地,就是不會欺騙母妃和哥哥,無論如何,爍兒都想讓你們看看我真心喜歡之人……」
說著,南宮爍看向保雞的方向,見她氣鼓鼓地揪著小草,忍不住莞爾而笑,一臉寵溺,「她這會兒肯定是在罵我呢!」
「母妃,爍兒知道你一定會怪我任性,拿婚姻大事當作兒戲。但是你不知道,爍兒早在哥哥死去的那日起就不再是孩子了……從那時起爍兒就立下了重誓,一定要為哥哥報仇雪恨……只有娶了雲悠,爍兒才能有足夠的能力完成這一切。為了報仇,爍兒已經準備了太久,絕對不能半途而廢!」說完,又是一杯酒倒在了墳冢上,苦笑一聲,兩行清淚流下。
沒有人知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背負了太多太多,更沒人知道一直以來他犧牲了多少,為的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哥哥報仇!
保雞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忍不住愣了愣。今天的南宮爍完全是怪異的,居然哭得像個小孩子,記憶中的他就算再怎麼樣都不會將如此軟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哥哥,明天過後我就能夠幫你復仇了,你開心嗎?至于結果如何,我也不清楚……總之,這是一場躲不過的仗,沒想到對方還是比我厲害,我還沒出手,他已經先逼上門了,既然這樣,那就只有遇人殺人,遇佛殺佛了!」
南宮爍說完,將最後一杯酒灑在了墳冢上,眼色猛然一凜,一臉決然地站起身來,朝著保雞的方向喊道︰「保雞,我們走了!」
南宮爍的怪異一閃而逝,回去時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表情凝重。保雞看著他愁容不展的樣子,幾次想上前安慰,但是最後還是沒敢說話。
耀王府中,正在為明日南宮爍和雲悠的婚事做最後的籌備工作,下人們都在四處忙活著,本來昨天看來還沒有什麼大變化的王府現在竟已呈現出了一派喜慶的感覺。
管家見南宮爍進了門,趕緊上前問道︰「王爺,新房已經裝扮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您覺得還有哪里不滿意,奴才馬上吩咐他們去改。」
南宮爍環視了一下院子,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你們看著好就好了。」
說完就準備徑直回房,保雞見狀趕緊跟上。
豈料南宮爍沒走兩步,突然回頭道︰「不用你跟著了,下去歇著吧!」
「哦……哦。」南宮爍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保雞只好應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沒了南宮爍的騷擾,保雞這天下午終于睡了一個好覺,一覺醒來,天色都有些暗了,她這才伸個懶腰起了床。今天是她自離開皇城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天,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沒多久就到了晚飯時間,保雞吃了不少,身體更覺得舒服。
見夜色越來越濃,保雞心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浮上。今天這一天很快就要過完了,明天就是自己做南宮爍貼身奴婢的最後一天了,真希望明天能順利過去,這樣南宮爍就再找不到不借兵的借口了。只要有他幫助,南宮離歌一定能順利度過難關的。
想到這里,保雞忍不住模了模肚子,小皇叔,你一定要等我哦!
突然,門再次被小聲敲響了,婢女的聲音再次傳來,「保雞姑娘,王爺命你馬上到他房里。」
保雞聞言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昨晚南宮爍已經那樣侮辱了自己,原以為今天可以躲過一劫的,沒想到還是逃不出。
今天他又會想出什麼辦法來玩弄自己?
想著可能發生的一切狀況,保雞步履沉重地出了門,慢慢來到了南宮爍的房間。
「主子?」進到房間里,保雞卻沒看到南宮爍的人影,只得小聲喊了一句。
屏風後突然傳來南宮爍不滿的聲音,「這麼久,本王還以為你天明才能走到呢!怎麼,怕了?」
保雞死鴨子嘴硬道︰「我才沒有怕!」
南宮爍輕笑一聲,「那就過來,伺候本王沐浴!」
伺……伺候沐浴?這麼說南宮爍是在屏風後沐浴中?保雞的臉忍不住紅了,突然覺得溫度適宜的屋子里一下子燥熱起來,空氣都因南宮爍的話變得稀薄了。
他到底想怎麼樣?
「還不快點兒?!」南宮爍又催促了一句,保雞雖然不願意,還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屏風後面。
屏風後,南宮爍整個身子都窩在浴桶里,只有腦袋愜意地靠在桶邊。見保雞過來了,他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熠熠發光,露出了獵人盯住獵物一般的眼神。
將布巾向保雞一丟,悠然吩咐道︰「幫本王擦背。」
「你……我……」保雞盯著他轉過身子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後背,抓著布巾的手怎麼上不了前。
南宮爍轉過頭,輕笑一聲,「擦背這種事難道不是貼身奴婢該做的?」
這個是沒錯,但是那是在主子對貼身奴婢沒有怪異想法的基礎上。
見她還不動手,南宮爍出言蠱惑道︰「你不照做就沒有賞賜可拿了哦,上午時本王答應過你的。」
保雞咬了咬牙,心里安慰自己就把眼前的後背當作街上豬肉攤上的豬肉,鼓足勇氣走上前去。
手哆嗦著放到了南宮爍的背上,在觸到一片溫熱的那一刻,保雞的手就如同被蟲子咬到一樣,快速縮了回去。她不是矜持,不是害羞,不是矯情,如果對方是一個陌生男人她可能都不會覺得如此尷尬,偏偏對方是南宮爍,她就是下不了手。
南宮爍譏笑道︰「本王的後背上長牙齒了?難道咬到你的手了不成?」
「沒有!」保雞將臉別向了一邊,手慢慢地放了上去,開始一點點上下擦拭。
最初的不適感漸漸消失了,保雞不再緊張,但也不代表可以很好地完成了。
「你別總擦一個位置啊,很痛!」南宮爍苦著臉抱怨道。
「哦!」保雞聞言,趕緊換了一個地方擦。
本不是什麼費力的工作,保雞偏能做得氣喘吁吁的。
過了好一會兒,南宮爍才開恩一樣道︰「好了好了,再擦就要月兌皮了,停手吧。」
保雞聞言整個人如同氣球被撒了氣一樣,徹底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薄汗。
豈料氣還沒喘勻,南宮爍又開口了,「現在開始擦前面吧。」
保雞一听手里的布巾差點兒掉地上,「還要擦前面?」
南宮爍正經地點點頭,「不止要擦前面,還要擦上面和……下面?」他的語氣突然變得邪惡起來,「你是太失職了,忘記了身為奴婢該做的一切,還是跟著皇上的日子太久了,讓你只習慣于被別人伺候了?」
保雞聞言將布巾往浴桶里一丟,「不管是因為什麼,主子的要求奴婢完成不了了!」
她是不清楚這古代的貼身奴婢會不會做到給主子擦全身上下的程度,但至少她是絕對做不到的。不止要面對男人的……那里,而且還要掌控著力度上下左右擦拭?光是想想就要頭皮發麻了。
「真的不肯?」南宮爍輕笑一聲。
保雞雙手環胸,「絕對不肯!」
「呵呵,好!」保雞正在奇怪南宮爍居然這麼好說話時,豈料南宮爍竟突然轉過了身體面對她,猛地從浴桶里站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細小的水珠膜拜過他細致的肌膚,緩緩掉進了浴桶里。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般,大喇喇且……**果地呈現在保雞面前,該看的不該看的一覽無遺。
「呃……」震驚中,保雞還是將一切盡收眼底了。南宮爍的身體依舊還帶著些屬于少年的青澀,但身體卻是勻稱漂亮的,特別是胸口,完全是力與美的……
等等,她在想什麼呢?!看也就看了,居然還評頭論足起來了?!
保雞忍不住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在心里責怪自己太沒節操了。
南宮爍將她可愛的反應盡收眼底,大方道︰「看吧,就算你不肯為本王擦身,本王答應你的也不會少!」
「?」保雞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南宮爍的意思。
「這是給你的賞賜,你就偷笑吧!」
「賞賜?」保雞一臉不可置信,「賞賜?!」
誰稀罕看你的身體啊,居然還把這當成賞賜,要不要臉啊?!
保雞氣得轉身就要離開,「我才不稀罕,你自己留……」
話沒說完,她的腰部突然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緊緊扣著她的腰肢,將她用力向後一帶,保雞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重心,不受控制地向後傾倒而去,「啊!」
「撲通」一聲,保雞後栽進了浴桶里,瞬間濺起了一片水花。她狼狽地甩了甩頭,整個人**的。
「南宮爍!」保雞站起,憤恨地看向制造事故的始作俑者。
南宮爍雙手環胸,輕笑道︰「小嘰嘰這會兒可是名符其實的‘落湯雞’了!」
保雞氣急,猛地抓住了南宮爍的寶貝,咬牙切齒道︰「那你要不要嘗嘗沒有‘嘰嘰’的感覺?!」
「唔……輕點兒……」南宮爍瞬間軟了身子,偎在了保雞身邊,他的動作嚇得保雞的手又是一緊,手里的東西突然朝著怪異的方向變化了,屋里的空氣也更加灼熱起來,「你真想斷送了本王後半輩子的性福不成?!」
保雞這才清醒過來,被燙到手一樣趕緊松開了,見南宮爍臉色真的不好,她有些緊張道︰「沒事吧?」
南宮爍見保雞一臉憂心,故意沒好氣道︰「那誰知道?!」
保雞這會兒忘記了應不應該,大喇喇地盯著南宮爍的寶貝,目光觸及到一道淺淺的傷痕後,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她清楚地記得,那道傷痕是南宮爍為了救她而被棕熊的利爪劃傷的。想起那時的情景,保雞更覺得愧疚了。
「真的……沒事吧?」明天南宮爍就是要做新郎官兒的人了,若是他今晚真的被自己捏出了好歹,那她的罪過就真的大了。
「那誰知道?!」南宮爍還是一樣沒好氣,偷偷瞥了一眼保雞後邪氣一笑,猛地站起身,一把將保雞抱進了懷里,「只有試試才知道!」
「南宮爍,你騙我?!」保雞氣憤得又抓又撓。南宮爍這廝實在太可惡了,居然用這種事作弄她?!
南宮爍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將人抱出了浴桶,扔給了保雞一條干布巾,自己則毫不掩飾地在保雞面前擦起了身體。
「你……」簡直沒羞沒臊,沒臉沒皮!
南宮爍瞥她一眼,「快擦干,陪本王睡覺!」
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確實不好受,保雞瞪了他一眼,躲到浴桶後面擦干了身體。
見保雞尷尬地左右搜尋,南宮爍突然一把將全身**的人抱起,直接放到了床上。保雞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一拳揮出,卻被南宮爍躲過了,「馬上就睡了,還找什麼衣服穿?」
說完,自己也上了床,摟緊了掙扎不休的保雞,直接拉上了被子。
「南宮爍,你太過分了!」和昨晚不同,昨晚他們至少還有單薄的衣料蔽體,今晚卻是完全的**相依,這怎麼睡的著?
南宮爍強勢地將保雞扣在自己懷中,冷冷道︰「還是昨晚那句話,只要你乖乖陪本王睡覺,那本王什麼都不會做的,但是如果你不乖乖的,本王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了。」說著看向了被子下兩人的身體,威脅道︰「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就更加不好控制了。男人,你應該是了解的。」
保雞試了幾次都掙扎不出,最後只好放棄了。南宮爍的身體很熱,他們**的身體緊緊挨著,讓保雞整個人有種被小火炖著的不自在感,不由得往一邊縮了縮,又縮了縮,直到兩人之間終于有了一絲縫隙。
南宮爍微微眯起眼楮,輕嘆一聲,終于還是沒再勉強保雞,只將手環在了她的腰間。
兩人又是一夜同床共枕,只不過這晚南宮爍並沒有說夢話。
保雞一夜都沒有睡著,她知道,南宮爍也一夜沒有睡著。
*
凌府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在下人的攙扶下出了馬車。他雖然容貌普通,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尊貴氣息。
等在門口的凌榮山趕緊叩拜行禮道︰「叩見皇上!」
北堂寒冰擺了擺手,「凌將軍,朕是便服外出,你也就無需多禮了!」
一君一臣交談著,一前一後進了凌府。
北堂寒冰的眼神在凌府內四處搜尋著,但並未看到那抹朝思暮想的紫色身影,神情忍不住有些黯然。
凌榮山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說話的同時身體一歪,幸虧被下人扶住了。
北堂寒冰擔心道︰「凌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凌榮山故作虛弱地搖了搖頭,「年紀不饒人,微臣這身體是越發不中用了,尤其是慕凡死後的這些天……咳咳……」
凌榮山配合著裝出了老邁殘年的淒慘模樣,容易被蠱惑的北堂寒冰馬上就信以為真,「既是這樣,凌將軍就先回房去歇息吧,朕熟悉凌府,可自行祭奠慕凡。」
「皇上,這怎麼使得?」
北堂寒冰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凌將軍不必客氣。」
說完,北堂寒冰硬是催促著下人將凌榮山送回了房里,自己一個人進了正廳。
剛進正廳,他突然眼神一亮,馬上捕捉到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紫色身影。
只見佳人正柔若無骨地靠牆而坐,絕色的臉頰上淚痕交錯。
「慕凡……你怎麼舍得下爹爹,怎麼舍得下姐姐……」凌紫煙早已察覺了北堂寒冰的到來,卻故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自顧自地失神呢喃。
北堂寒冰哪里舍得佳人難過,心也跟著揪緊,不知該怎樣安慰佳人才好。
「慕凡……」凌紫煙哭了兩聲,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北堂寒冰見狀趕緊沖了過去將人抱起,「紫煙!」
但任他再怎麼搖晃,凌紫煙就是昏迷不醒。
北堂寒冰心急如焚,慌忙將人抱起,問過下人後徑直將凌紫煙送回了房間。
「紫煙?紫煙!」凌紫煙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北堂寒冰心里一急,對門外道︰「去請御醫來!」
凌紫煙聞言馬上裝出了幽幽轉醒的柔弱模樣,輕聲道︰「我沒事,不要請太醫……」
「紫煙,可是你……」北堂寒冰蹙起了眉頭。紫煙可是他心尖兒上的寶貝,他怎麼舍得紫煙有絲毫閃失?
「我真的沒事……不想他們來吵到我……」
北堂寒冰聞言只好作罷,下人離開時帶上了房門,屋內只有北堂寒冰和凌紫煙二人。
北堂寒冰守在床邊,一直緊盯凌紫煙的嬌美容顏,想確定佳人是否真的安好無恙。
凌紫煙慢慢看向北堂寒冰,故作驚訝道︰「皇上?怎麼會是您?」
北堂寒玉看她虛弱無力,心疼道︰「朕想到正廳祭拜慕凡,卻恰巧見你因過度傷心而昏倒,所以將你抱進了屋里。」想到自己剛剛擅闖女子閨房的莽撞,北堂寒冰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冒犯你了。」
凌紫煙慢慢靠著床邊坐了起來,弱弱回道︰「皇上哪里話?該是紫煙謝謝皇上的救命之恩才是。」
凌紫煙微微抬起頭,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就如同利箭一般射中了北堂寒冰的心。打從他年少時第一眼看到凌紫煙起就將她深深刻進了心里,發誓此生非她不娶,只是沒想到後來竟會生出北堂寒玉與他奪妻的事端來。雖然她已經是兄弟之妻,自己不該再有任何念想,但是他就是忘不了紫煙,她的花容月貌、楚楚可憐都已經在他心里扎了根,根本忘不掉。
看著眼前虛弱病態的心愛之人,北堂寒冰心潮涌動,他時常在想,如果當初北堂寒玉沒有橫刀奪愛,那現在自己和紫煙又會如何?
看著眼前的人,北堂寒冰情難自控地喊了一聲,「紫煙……」這一聲,飽含了他對眼前人的所有深情和念想,無論後宮納入了多少女人,他從來不曾忘記過的就只有眼前這一個。
凌紫煙對上北堂寒冰深情的眼神,心里仍舊在掙扎著。面前的人雖然對她情深意重,但是他實在太過平凡了,根本比不過北堂寒玉的天人之姿。這樣的男人如何能夠配得上自己,讓自己心甘情願地獻身于他?
「皇上……」凌紫煙正在猶豫時,窗邊突然出現了凌榮山眉頭緊蹙的臉,看著猶豫不決的凌紫煙,凌榮山面容陰冷,用力使了個眼色,凌紫煙見狀咬了咬牙,心一橫,含情脈脈道︰「皇上,紫煙等了你好久……你終于來見紫煙了……」
北堂寒冰聞言愣住了,怎麼都沒想到凌紫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紫煙,你……」
凌紫煙伸出縴縴玉手捂上了他的嘴巴,淚眼朦朧道︰「皇上,紫煙不怕被你嫌棄,不怕被你笑話,也不怕被你罵不知羞恥……紫煙不想再忍了,一定要告訴皇上自己的心意……」
北堂寒冰愣了愣,心中涌上狂喜,「紫煙,你說出來,朕定不笑你。」
凌紫煙含羞帶怯,面帶羞紅道︰「皇上,紫煙一直……喜歡皇上……」
聞言,凌榮山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關好了窗戶。
「紫煙,你是說真的?!」北堂寒冰狂喜地抓緊了凌紫煙的手,但是狂喜只持續了片刻而已,他突然苦著臉道︰「紫煙,你是在騙朕的吧?當時朕和寒玉同時向你求親,是你自己選了他啊!」
凌紫煙早就料到北堂寒冰會有此一問,楚楚可憐地解釋道︰「皇上,難道你真的不懂紫煙的心嗎?紫煙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皇上,當初嫁給廣陵王爺只是因為皇命難違……畢竟先皇疼愛怡妃娘娘,而廣陵王爺又是怡妃的獨子,紫煙是怕得罪了王爺後全家遭殃啊!」
聞言,北堂寒冰先是一驚,而後卻是相信地點了點頭,看著凌紫煙的眼神更加疼惜,「紫煙,朕真的沒有想到……朕以為,你心里喜歡的是寒玉,所以才會對朕視而不見。」
凌紫煙抽回手,裝作耍小脾氣一般撒嬌道︰「皇上怎能如此誤會紫煙?枉費紫煙……紫煙……」臉一紅,卻說不下去了。
北堂寒冰心情大好,更加不肯放過她,追問道︰「怎樣?」
凌紫煙避無可避,只好垂著頭道︰「枉費紫煙一直想著皇上,為皇上守身如玉……」
北堂寒冰聞言簡直狂喜到了極點,紫煙心里所愛之人是他已經讓他頗為驚喜了,更何況得知了心愛之人竟會為了自己而守身!
「紫煙!」北堂寒冰此刻根本忘記了彼此間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再也情難自控地將凌紫煙擁進了懷中,然後迫切地吻上了她的粉唇。
凌紫煙的身體僵了一下,拼命忍住了被北堂寒冰親吻的不適感,緊緊閉上了眼楮。只有將親吻她的人想象成是北堂寒玉她才能夠迫使自己接受。
她能感受到北堂寒冰的熱情和迫切,只是為何這樣對她的人不是北堂寒玉?
凌紫煙皺了皺眉,終于還是輕輕推開了北堂寒冰。
剛剛被佳人傾訴了愛意,又初嘗佳人滋味,北堂寒冰多年的夙願終于得嘗,怎會如此輕易放過凌紫煙?
經過剛才的一吻,北堂寒冰的氣息粗重了起來,沉沉的呼吸聲中夾雜著**的咆哮。
「紫煙,朕想要你。」北堂寒冰說完再度吻上了凌紫煙,凌紫煙眼中恨意乍現,卻硬逼著自己攥緊了拳頭不許放抗,只是怎麼也裝不出迎合的態度來。在她心里,北堂寒冰根本配不上自己。
「皇上,不要……」凌紫煙欲拒還迎的輕微推拒根本阻擋不了北堂寒冰的攻勢,反而更能燃起他的欲火,「紫煙,給朕,給朕……」
說完,北堂寒冰猛地拉下了簾子,急切地將凌紫煙壓在了身下。他狂亂地親吻著凌紫煙的頸項,嗅聞著她身上的馨香,陷入**中的北堂寒冰根本沒留意到凌紫煙臉上的深深恨意。
「紫煙,紫煙……朕喜歡你,只喜歡你一人!」凌紫煙並沒有劇烈反抗,她輕微的推拒反而加重了北堂寒冰志在必得的決心,在北堂寒冰略顯粗蠻的動作之下,兩人很快**相見。
北堂寒冰寸寸親吻著凌紫煙白皙的肌膚,如同在虔誠地膜拜。
「皇上……」凌紫煙看著北堂寒冰平凡到無味的臉,實在毫無興致,裝作嬌羞一般別過了臉去。
而在北堂寒冰眼中,這無異于最澎湃人心的挑逗,他擁緊凌紫煙的身體,聲音因**的過度高漲而沙啞,「紫煙,朕的紫煙!」
說完,身子猛地一沉,發出了一聲滿足的低吼,用力與對方合二為一。
在北堂寒冰沉浸在巨大的滿足感之中時,凌紫煙卻被破身的疼痛折磨得花容扭曲,臉色大變。看著壓在自己身上深陷**中的男人,凌紫煙的粉拳攥得更緊了一些,心中除了恨就只剩下恨。
她恨北堂寒玉的無情,恨保雞的妨礙,更恨北堂寒冰的佔有!
洛青青,如果不是你,我凌紫煙怎會落到如此田地?你欠我的,我一定會全部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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