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靜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臉色為難。愨鵡曉
保雞見狀問道︰「求靜,出什麼事情了?」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求真師兄說求遠師兄忘記帶鐮刀出門了,讓我送去後山給他。」求靜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可是我等會兒就要下山去給病人送藥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保雞聞言主動道︰「那我幫你去送鐮刀吧。山下我不熟悉,但是後山應該很好找吧?」
求靜聞言臉上一喜,「如果小雨姑娘願意幫忙,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後山不難找的,我指路給你看。」
求靜大概說了一下路線,保雞便模索著出了門。
她尋著方向一路找過去,遠遠地就看到了正俯身忙活著的求遠,他正將手中的藥草放到面紗後仔細嗅聞。
保雞剛想過去與求遠會和,突然,一個農夫打扮的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看到求遠,二話不說就用力將毫無防備的他推倒在地,吼道︰「跟你這臭和尚說過多少次了,你居然還敢跑我家後山來搗亂?!這些藥草長在我家後山,歸我王二所有,不許你再來這里采藥!」
保雞見此情況,趕緊跑了過去,將跌坐在地的求遠扶起,「求遠,你沒事吧?」
求遠看著保雞,微微搖了搖頭,拂去了身上的塵土。
保雞看向那個自稱王二的人,擰起了眉頭,「在你家後山就都歸你了?這里還是清淨寺的後山呢!既然你說是你的,那就把山產證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王二根本不知道保雞在說什麼,只當她是胡攪蠻纏,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丑婆娘!」
求遠並沒有要同王二較真兒的意思,但是听了王二這話,生氣道︰「施主此言太無禮了!」
王二根本不理會求遠的話,話反而越說越難听了,「無禮又怎麼樣?兩個人都是怪模怪樣的丑八怪,快滾!」
見保雞憤憤不平地還想說話,求遠阻止了她,「小雨姑娘,我們走吧,藥草改日再來挖。」
說完便轉了身,保雞沒好氣地看了王二一眼,也跟著求遠走了。
「哪日也不許來挖!」王二似乎還不解氣,猛地伸手拔下了一棵藥草朝他們扔去,卻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兩人聞言趕緊回頭去看,王二已經跪倒在地,一手抓著另外一手,表情痛苦,大汗淋灕地喘著粗氣。
求遠見狀趕緊跑了過去,見男人的手已經變成了恐怖的紫紅色,驚慌道︰「不好,你被芒蟲咬傷了!」
還沒等趕來的保雞問清怎麼回事,求遠已經撩起面紗,一口口幫王二吸起毒血來。
「求遠……」保雞看著他一口口將黑色的血液吐出,除了擔心還有震驚。這個男人實在太善良了,心靈真的比水晶更加美好。
「呃……」王二的臉色慢慢轉好,看著舍身搭救自己的求遠,凶巴巴的表情轉為了愧疚,他苦著臉想說些什麼,但是根本說不出來。
直到吐出的血液變回了鮮紅色,求遠這才停下,走到不遠處拽下了一棵不起眼的小草,解釋道︰「你剛剛定是誤踫了這種芨芨草。芒蟲喜歡趴在這種草上,若是誤踫了很容易被咬傷的。不過,解藥也剛好是它。」
求遠說完將芨芨草放進了口中嚼碎,然後敷在了王二的傷口上,「敷上三個時辰後就沒事了。」
「嗯。」王二听了求遠的話只是不住地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小師傅,剛才都是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
見求遠點了頭王二這才捂著受傷的手離開了。
保雞看著王二走遠的身影,忍不住道︰「他剛才那樣對你,你居然還救他?」
「若不相救他會死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以怨抱怨不是出家人應有的作為。」
保雞聞言是徹底服了這個男人,同時,也對求遠所說的藥草知識有了興趣。
「求遠,我覺得你剛剛說的那些很有趣,能不能教我醫術?」
求遠聞言欣然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小雨姑娘願意治病救人是好事啊!」
求遠答應得很是爽快,只是這次又遇到了求真的刁難。
「不行!這些都是師傅收集、撰寫的珍貴書籍,怎麼能隨便讓外人看?!」求真面色嚴肅,好像保雞要做的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保雞忍不住在心里恨透了求真,真不明白他為什麼總要針對自己,什麼事都要跟自己作對。
求遠勸道︰「師弟,小雨姑娘想學醫是惠人的好事。」
求靜也道︰「是啊,求真師兄!我們三人對醫術既無天資又無興趣,平日里也幫不上求遠師兄什麼,若小雨姑娘學了,可以幫到求遠師兄不少!」
求樂眨眨眼楮,可愛的模樣萌翻了,「書就是用來給人看的嘛,不然師傅花那麼多心思寫這些做什麼用?」
求真不可置信地皺緊了眉頭,「你們……」
話沒說完,他猛地瞪了保雞一眼,好像保雞才是罪魁禍首一樣。他擔心害怕的就是這個女人攪亂他們平靜的生活,現在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才不過幾天,他的三個師兄弟竟然都開始忙著這個女人說話了,他倒好像成了不近人情的惡人一般!
保雞見求真瞪她,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她真是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求真這麼厭惡?
求真轉而道︰「已經半個多月了,小雨姑娘的身體也已經康復,再無理由留在清淨寺里了。」
保雞聞言急了,「可是我沒地方去啊!」
求遠也道︰「小雨姑娘的臉還需要上藥。」
求靜也趕緊道︰「我還想向小雨姑娘學習做飯呢,這半個月根本什麼都沒有學會。」
相比于求遠和求靜,求樂的反應則更是激烈,悶聲道︰「我舍不得小雨姐姐。」說完,竟大哭了起來,碩大的淚珠子啪啦啪啦地掉個不停,「嗚嗚嗚嗚,求真師兄最討厭了!」
到了最後,求真實在受不了求樂的眼淚攻勢了,放棄一般道︰「隨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說完,就黑著臉離開了。
求樂聞言馬上破涕為笑,興奮地蹦蹦跳跳,「太好了,小雨姐姐不用離開了!」
「呵呵,小雨姑娘你還要繼續教我做飯啊!」求靜笑道。
一邊的求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保雞就跟著求遠去了後山采藥,心情激動。
「求遠,昨晚我看了一整晚的書,但是藥草有那麼多種,我看它們長得都差不多,怎麼一種一種地認清楚啊?」在保雞看來,其實每種藥草都和香菜長得差不太多。
求遠聞言輕笑道︰「小雨姑娘你倒是比求真師弟還要心急,他就是個急性子了。」
保雞听到求真的名字就覺得不爽,癟癟嘴道︰「誰跟他一樣?!」
求遠聞言柔聲安撫道︰「小雨姑娘,求真師弟不是壞人,只是脾氣古怪了些,你莫往心里去。」
「嗯,我盡量少惹他就是了。」
「還有,學醫的事情你不要心急,我初學時還不及你。學醫本就是急不來的,師傅常說欲速則不達,小雨姑娘你天資聰穎,踏踏實實地學總會學有所成的。」
「呵,求遠你還真會夸人!」
兩人邊走邊說話,卻不知此時山腳下正有一丹鳳眼的俊美男子正與他們反方向而走,一臉的失魂落魄,喃喃自語道︰「保雞,你到底在哪兒……」
求遠邊采藥邊向保雞解釋藥草的名稱和特性,這種教學與實踐相結合,保雞學得很快,「嗯,我記住了!」
求遠擦去額頭上的薄汗,看看天色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明日再繼續,若是一下子學太多容易混淆。」
「嗯,那我們回去吧!」保雞將鐮刀和書收進筐子里,背在了肩上。
兩人剛準備離開,迎面卻突然沖來了一伙家丁打扮的人,大概十個左右,密密實實地圍住了他們的去路,氣勢洶洶。
求遠和保雞正在納悶時,突然有一人指著求遠喊道︰「就是他!小姐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的臉才會一病不起的!」
保雞聞言馬上看向了求遠。求遠的臉竟然會丑到把人嚇病了的程度?不會吧……
求遠聞言只是雙手合十,淡淡道︰「小僧並不認識幾位施主,請幾位施主行行好,放我們離去。」
那伙人自然不肯讓開,先前說話的那人上前一步道︰「小和尚,是你害了我家小姐,我們要將你抓回去跟我家小姐成親!」
求遠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仍是謙和地行禮道︰「阿彌陀佛,小僧乃是出家人,怎可與女子婚配?」
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虛弱的女聲,「出了家可以還俗的嘛。」
求遠和保雞聞言向前方看去,那伙家丁自動閃到了兩邊,他們身後緩緩來了一頂小轎子,四個轎夫慢慢將轎子放到他們面前,然後四人竟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揉搓著肩膀。
轎簾被緩緩掀開,看著轎子里坐著的神秘女子,保雞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個體型肥碩的女子緩緩從轎中走了出來,就在出轎門時,她肥碩的身體被卡主了,進不來也出不去。
女子面露羞澀,笨重的身體左右挪動,試圖擺月兌尷尬。
「小姐!」見狀,有兩個家丁跑了過去,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女子拽了出來。
保雞聞言額頭冒出了黑線。不會吧,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姐」?她可一點兒也不像生了病的模樣啊,如果那搖搖晃晃、慢慢吞吞的走姿算是病癥的話……
保雞仔細打量著這位小姐,她膀大腰粗,差不多有三個自己綁起來那麼大,光是大腿估計就有自己的腰肢粗細,她臉大如盤,因為臉太大,所以五官看起來非常渺小,沒什麼存在感了。
她緩步走向求遠,每一步都是驚天動地的聲響,與求遠面對面而立,再次道︰「你可以還俗,我不介意。」
保雞狂汗,大姐,您不介意有人介意啊!
求遠聞言躬身行禮,「阿彌陀佛,女施主,請恕小僧不能答應。小僧是出家人,早已立誓此生與我佛為伴,斷不會還俗婚配的。」
那位小姐一听這話來氣了,小眼楮眨了眨,突然掉起了眼淚來,哭哭啼啼道︰「我不管,都是你害了我!我已經……多日不曾……好好進食了,你害了人……就要負責!」
保雞的嘴角微微抽動,心想,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求遠不是害了你,是幫了你的大忙好不好?!
「阿彌陀佛,小僧真的不知自己是如何害到了女施主,但是小僧可以向女施主道歉,請女施主原諒。但是請恕小僧實在不能答應女施主的要求。」
「你……」那位小姐聞言,哭得更加傷心了,肥碩的身體因為抽泣而顫動。
「小姐!」家丁們見自家小姐越哭越傷心,再也看不過去了,二話不說就要上前來抓人,「小和尚,跟我們回府與我家小姐成親!」
「施主……」一個家丁欲抓向求遠領口的手被保雞攔下,「有事好商量,動手動腳的算什麼?」
家丁一听這話凶巴巴道︰「你是他什麼人?憑什麼跟我們談商量?!」
保雞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見保雞沒吭聲,他們又要動手去抓求遠,「將這個小和尚帶回去跟小姐成親!」
「施主!」他們粗蠻地拉扯著求遠,求遠皺緊了眉頭掙月兌,但是根本拗不過那些家丁。
保雞見狀心里一急,道︰「就憑他是我男人!怎麼樣,有資格談了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拉扯求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那位仍在哭哭啼啼的小姐尤其震驚,粗大的手指頭指向了求遠,「你說他是你……」
保雞點點頭,「沒錯,他是我相公!」
求遠聞言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大睜著眼楮看向保雞。
小姐有些受不了打擊似的,叫嚷道︰「怎麼可能?他可是出家人!」
「是,我們早已暗地里成親了,只是他師傅不肯放他還俗,所以才一直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只能借他采藥的機會相見……」保雞說著說著也小聲抽泣起來,說到後面竟還抹起了眼淚來,「可憐我家的娃兒呦,都那麼大了還沒怎麼見過親爹呢……」
保雞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看得眾人皆愣的同時也忍不住開始相信了。
保雞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假裝在哭,其實卻在偷笑。看來自己的演技還沒有退步!
「你你你……」小姐粗大的手指一直指著保雞,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但是卻仍舊不肯對求遠死心,她見一旁的求遠一直沒有開口承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我不信,你要怎麼證明?!」
「證明?」保雞聞言一愣。別看這位小姐長得這副模樣,但是心眼兒倒還不少。
「我……」
小姐見保雞無語了,有些得意道︰「怎麼樣,謊話編不下去了吧?」
「誰說的?!」哼,這個肥婆是故意激她!
連謊話都說了,戲都費力演了,難道還差這最後一招?
保雞心一橫,猛地拉過求遠,隔著面紗吻住了他。
「唔!」求遠被保雞的柔唇輕觸,雙眼猛地瞪大,他看著雙眼緊閉的保雞,身子不由得顫了顫。
雖然隔著面紗,但是他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保雞柔女敕小唇的觸感,那麼軟,那麼女敕,那麼甜……
他從來不曾跟女子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驚呆的同時也被男女之間的親吻震撼了,「小……雨……」
在場的眾人可謂是飽了眼福,不及,勝似,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嘆聲。
保雞听到驚嘆聲,就是再厚的臉皮也被戳破了洞,紅著臉與求遠分開了,然後看向了那位不依不饒的小姐,「怎麼樣,這是最好的證明了吧?」
「不……不……」
保雞聞言,故意壞笑道︰「這還不行?小姐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難道還想看活不成?」
「你……」那位小姐氣紅了臉,但還是信了保雞的話。她的眼神在保雞和求遠之間反復看了好幾次,竟露出了替求遠惋惜的表情。
保雞更加無語了。大姐,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我想再看一眼你的臉……」小姐淚眼朦朧,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
「是不是看了就讓我們走?」保雞已經徹底沒有耐心了,這位突然冒出的小姐已經耽誤了他們太多時間,她還要趕回去給求樂做餡餅吃呢!
小姐聞言,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好,一眼就一眼!」如果你不怕看了之後又病個好幾天,那就看唄!
保雞說完,猛地扯下了求遠的面紗。
「老天!」听到眾人都吃驚到喊老天爺了,保雞忍不住看向了求遠,她實在是想知道求遠的臉到底丑到什麼程度了!
轉頭看向求遠,保雞的反應更加夸張,她猛地後退一步,「啊!」
「小雨,你怎麼了?」求遠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臉有多強的殺傷力,竟然還問怎麼了?
怎麼了?你嚇死我了!不是丑得嚇人,而是美得不像話,都到了嚇人的程度了!
誰說求遠丑了,根本是美到沒天理好不好?求靜你騙我!
她就說嘛,求遠長著那麼好看的一雙無辜淚眼,就算丑又能丑到哪里去?
那位小姐留戀地對著求遠看了又看,最後受了很大打擊一般捂著臉跑走了,腳步聲依舊震天動地,她邊跑邊道︰「我馬縴縴絕不與人共侍一夫!」
保雞汗了又汗,大姐,你實在想得太多了……
家丁們受求遠的容貌震撼不小,直到馬小姐跑遠了他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小姐!」
見狀,四個轎夫也趕緊抬著空轎子追了過去,「小姐,轎錢還沒給呢!」
鬧劇終于收了場,保雞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清淨寺里的生活平平淡淡,偶爾有點兒驚濤駭浪也不錯!
保雞這才看向求遠,忍不住又被驚艷了一下。
求遠是個怪人,明明長了一張魅惑人心的妖孽臉,氣質卻偏偏是與他的長相截然相反的清純,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出家人的禁欲氣息,他的美既極致又極端!這樣的人最適合玩制服誘惑了。
保雞看著求遠傻笑起來,腦中開始了無限的YY,求遠那身和尚服勉強算得上是制服吧?
「小雨?」求遠看著傻笑的保雞有些擔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雨!」
「啊……啊?」保雞趕緊收住了自己的傻笑。
「小雨,你沒事吧?」求遠擔憂道。
保雞趕緊搖搖頭,「我沒事。那個,對不起啊求遠,我剛才是不想你被他們帶走,所以才撒了謊,拽了你的面紗,還有我……」給她個地縫兒鑽吧,她實在說不出「強吻」兩個字來。
求遠知道她想說什麼,忍不住也有些臉紅,兩人同時沉默,氣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中。
「你是為了幫我……」求遠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話來。
「嗯嗯嗯!」保雞就著台階兒下來了,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求遠,你長得又不丑,做什麼每天帶著面紗啊?」
求遠有些不好意思道︰「剛才的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不過這位馬小姐極端了一些……有過一兩次這種事後師弟們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後來習慣了,在寺里時也就戴著了。」
見求遠撿起面紗又打算戴上,保雞伸手奪了過來,「你總不能戴著面紗過一輩子吧?吃飯、聞草藥什麼的都不方便。再說了,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你干嘛要為了他們的想法委屈自己呢?」
保雞說著,將面紗扔掉了。
「可是……」求遠仍舊有些猶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何嘗不想坦然面對眾人,只是他的臉實在為他惹來了不少麻煩。
「沒什麼可是的。」保雞宣誓一般道︰「以後不用怕了,我保護你!」
求遠听了保雞的話,沒來由地心里一動,就像是小孩子听了家長的教育一般,乖乖地點了點頭。
「嗯,這就對了!想讓別人不把你的臉當回事,首先自己不能把這當回事!」保雞毫不介意談起自己的臉,大喇喇道︰「你看我,帶著面具都不介意出來見人了,如果像你那麼介意的話,早就不想活了呢!」
求遠此刻根本沒有認真听保雞說了些什麼,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保雞不停張合的粉女敕小唇上。回想起兩人剛剛的那一吻,求遠心里有些莫名的異樣,眼神躲閃著就是不敢直視保雞。
兩人說了會兒話,終于回到了清淨寺。
一進門,恰好與求真踫個正著。
求真見求遠摘下了面紗,露出了本來面目,詫異道︰「師兄,你為何摘下了面紗?」
「哦,是我讓求遠摘下來的。」保雞道。
「你?」求真聞言臉上有了怒火,質問道︰「你憑什麼過問師兄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他帶來麻煩!什麼都不懂,就會給別人添麻煩!」
「你!」保雞這次沒有忍讓,上前一步道︰「我把求遠當朋友、當親人看待,怎麼沒資格管他的事情了?我只是希望求遠快樂,如果他喜歡戴著面紗過日子,那麼我舉雙手贊成!但他不是因為喜歡,完全是被迫的。只是臉長得美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罪,怎麼就沒有正常面對別人的權利了?你們給他想的辦法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有沒有听說過一個詞叫‘欲蓋彌彰’,你們越是這樣幫他掩飾,別人反而越好奇他的臉,反而會給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求真惱怒道︰「清淨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你自己相貌丑陋,自然不會明白師兄的困擾,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的?!」
這一次,倒是一旁的求遠有了怒火,「求真師弟,你太過分了!」
「師兄……」
「要拿下面紗也是我自己的決定,小雨也不可能強迫我的。我覺得小雨說得對,戴著面紗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我也想堂堂正正面對別人,而不是這樣畏畏縮縮地過一生。所以求真師弟,你不要責怪小雨了,她是為我好。」求遠道。
求真聞言臉上露出了傷心的表情。師兄,她是為你好,難道我求真就不是為你好嗎?
從前他們師兄弟的關系都是很和睦的,從來不曾吵過架拌過嘴,但是自從這個女人來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求真憤憤地看了一眼保雞,轉身避開了兩人。
求遠嘆息一聲,「求真師弟……」
進了寺里,求靜和求樂看到摘下面紗的求遠後也是一臉詫異。
「求遠師兄,你不怕惹來麻煩了?」求靜道。
求遠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起保雞說的那句「我保護你」他就覺得自己有勇氣多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照顧著三個師弟,師傅忙于研究醫術,也很少顧及到他,所以他從沒體會過被人保護的溫暖。
今天,是此生的第一次,他突然覺得被人關懷在乎的感覺真好。
求樂拍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求遠師兄的臉好漂亮,我最喜歡看了!」
听著求樂的話,四人呵呵笑成了一團。
「求靜,你干嘛騙我?」保雞湊到求靜身邊,小聲問道。
求靜一臉茫然,「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就是我問你求遠是不是毀容了的時候,你明明說了‘是’。」
求靜聞言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啊,那個不是,我是想說‘是這樣的’,結果你只听了第一個字就誤會了。」
我誤會?沒有像那麼大喘氣的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