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木府,即便是葉逸塵取代白氏掌權之後,也沒有將這塊牌匾換成葉府,亦曾有手下詢問過此事,而葉逸塵的回答很是簡潔。
「不過暫居之處而已,何必計較?待梁城姓葉之時,改與不改又有何分別?」
「啟稟公子,盜堂堂主木跖已經離開嘯風山,單人獨騎,晝行夜宿,並無旁人跟隨探馬送來書信一封,里面詳細寫明了情況。
葉逸塵略感詫異的「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書卷,對于木跖的xing格他很清楚,這次邀請沒有不來的可能,只是沒想到竟然獨自一人而來,也沒有星夜兼程,好像很有自信啊!
「知道了,繼續查探,密切注意霽雲山的動靜吩咐下去之後,葉逸塵派人將昊東喊了進來,雖然木府這邊已經準備妥當,但他還是告訴昊東多多小心,將探馬放出青木城百里之外。
同樣的一份情報幾乎同時擺上了大梁王朝其他勢力的面前,木跖單獨奔赴青木城,東龍境內的雙雄終于要面對面的交鋒了。
「哼!蠢人一個!看來莫劍之後,盜門也沒有什麼令我們懼怕的了!」仙氣環繞的太清殿中,道教掌教衍道真人高居正中,兩側坐著無想大師以及雲仙居士。消息送到太清殿時,三教領袖恰好共聚一起,商議局勢。
「如此甚好,昔ri三教九流十二傳承,再除去盜門一脈,正統者便只剩下我們三教了,不枉我們之前的努力,真是天助我也!」雲仙居士輕捋須髯,不住點頭微笑,心情極好。
「阿彌陀佛!可惜上古傳承再斷一脈,我等三人自當小心謹慎,莫要重蹈覆轍!」老和尚口誦佛號,手中佛珠轉動,面容肅穆,看似惋惜,實則心中早已盤算如何趁機擴大佛教的信徒。
衍道真人清笑一聲,正聲道︰「無想大師說得有理,切莫掉以輕心。這盜門甚是命硬,我等師門長輩費盡心思也未曾將其覆滅,反倒是其他幾脈稍動手腳就灰飛煙滅,我等還是要好好商議
香煙繚繞,煙霧朦朧,宛若仙境一般的太清殿中,三位正道領袖談笑間便定下盜門的劃分。
「哈哈哈哈!誠叔,看看!多麼單純的木堂主啊!真是傻得讓我感到可笑,帝劍的傳人、狐狸的徒弟,也不過如此嘛?」梁昭手中的信紙抖得 啪作響,臉上掛滿了嘲諷,既是對木跖,也是對自己,他怎麼會將這樣一個白痴作為自己將來的對手?
梁誠笑著答道︰「陛下所言極是!臣也萬萬沒想到,這木跖竟會獨身一人赴約,如此說來,‘東龍三杰’再去其一,陛下的對手只余葉逸塵一人而已
一听到這個名字,梁昭臉上的嘲笑瞬間凝住,手中的信紙猛然揉成一個團,用力摔在書案之上,狠聲道︰「葉逸塵!狼心狗肺!反臣賊子!當初就不該助他滅掉白氏!待北方戰事一了,必殺他以泄朕心頭之恨!」
「陛下切勿擔憂,此子終究稚女敕,難以匹及陛下天威。只要我們踏平北玄府,攜大勝之勢飲馬東龍,何愁東龍不降?」梁誠心中清楚葉逸塵的起勢完全是聖上一手鑄成,可嘴上卻並不敢說,否則以陛下的心胸氣量,自己難免不會成為第二個冷無冰!
「說的也是!可惡對面那個老賊,簡直比狐狸還狡猾,朕與他對峙這麼長時間,戰陣竟然能夠滴水不漏,照此下去,真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
「陛下息怒,西金府那邊已經傳來好消息,已經基本完成試煉,相信很快就可以大量生產了
「西金府?姓梁的小子到底在等什麼?」岳天松低頭沉思,以他對西金鐵家的了解,並無什麼值得忌憚的東西。
「大人,這是新送來的情報,您特別關照要注意的盜堂堂主木跖已經出發前往青木城了
「哦?葉小子又要搞什麼鬼?」接過手下的密信,岳天松打開看了看,忍不住笑出聲來。隨手丟到一邊,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手下退出帥帳之後,他又重新拿起那封信,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語道︰「雙雄會?呵呵!葉小子想要什麼利益呢?」
言罷,他抬起頭,目光順著帳門投向對面,一絲絲殺氣生出,咬牙切齒道︰「梁昭小兒!若是我那寶貝孫子還活著的話,老夫何愁你梁氏不滅?這仇不報,誓不為人!」
沒有任何一方勢力看好木跖此次青木之行,就像七年前,初到嘯風山時,少年挺直稚女敕的身板,面對滿堂強盜高聲說出自己的理想時掀起的哄堂大笑一般,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木跖此舉無異于將自己置于死地!
同興二十一年十二月十二,一大清早,漫天的雪花紛紛飄落,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籠罩了整個東龍府。值此年關歲尾,人心思定,就連戰爭的氣氛都被雪花覆蓋起來,似乎一切都變得平和。
大雪紛飛中,從青木城北門外,一匹紅se駿馬緩緩行來,馬上之人一身黑衣,背負古劍,面罩斗笠,手中的韁繩隨意抖動著,格外悠閑。
臨近北門之時,他突然勒馬定住,抬頭看了看城門上的牌匾,「白門」!目光定格在這兩個醒目的大字上,黑衣人心中頓時生出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之感。
「我等奉葉公子之令,在此恭候木堂主!」整齊劃一的聲音陡然響起,響徹雲霄,城樓之上、城門兩側站滿了士兵,刀槍並舉,寒光閃閃,一位將領打馬出來,迎接木跖。
木跖被驚醒之後,才發現城門中迎面而來的將領,身披銀白se鎧甲,火紅的披風飄揚在身後,座下駿馬雪白無暇,眉毛胡須都掛著些許冰碴,顯然是等了不短的時間了。
「末將昊東,特奉我家葉公子之名,恭迎木堂主大駕!」來人到近前勒馬停下,抱拳拱手道。
木跖斗笠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是在馬上微微一躬身,低聲說道︰「三ri之前,我與將軍失之交臂,今ri一見,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昊東一愣,隨後笑道︰「木堂主听聲辨人,末將佩服!只是當ri末將為求自保,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木堂主莫怪
「哈哈哈!昊東將軍說得對,只要能活命,管他什麼手段呢?走!」木跖仰天長笑,策馬揚鞭,徑直入城,絲毫沒有懼se,身後昊東拍馬緊隨。
路過城門之時,木跖突然摘下頭上斗笠,揚手一甩,斗笠旋轉著似箭一般飛向城門牌匾,「砰」的一聲釘入「白門」兩個大字正中間。
「呵呵!向我示威麼?難道你真的認為能夠斬斷往事麼?」站在城中最高的青木林酒樓樓頂,葉逸塵似笑非笑,身後則是沉默憔悴的白文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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