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如奔雷,揮灑破江海,照雪劍聚明月清輝而來,一劍縱橫!
拳劍將交,照雪劍尖一抖,微微錯開立約橫拳風,變刺為拍,重重拍在李月橫破天鐵拳之上,長劍龍吟有聲。
李月橫只覺一股堂堂正正浩然氣,有如賞罰神雷,撲面而來,雖然尚且不及自身六人真力渾厚,但是卻有凌雲摩天之勢。
九天奔雷,豈能被人壓制于後!
長劍拍擊破天鐵拳一側,響起轟然之聲,奔雷劍氣如雷鳴閃電,劃過李月橫全身,李月橫只覺胸中真氣,被那劍氣壓制,瞬間煙消雲散。身子斜飛,重重撞在牆上,修羅月圓陣,告破!
方歌城長劍揮卷,照過場間塵灰枯木,身影飄搖,直躥而出。
天水六義正要追擊,李月橫一聲苦笑,咳出一口鮮血,「回來,看看你們胸上
只見李月橫重傷委頓,其他人人人胸膛正中,隱現一絲血珠,竟然于適才被方歌城長劍連刺而無所絕。
李月橫喃喃說道,「逍遙奔雷,劍燦梨花,是倚劍派劍法,城中倚劍派中人,只有……」
翌ri,方歌城換上青衫長袍,跑遍秣陵城中酒館茶肆,卻都家家關門閉戶,無奈之下,再次步進醉月樓。
醉月樓中人影稀少,好賴還要迎客,方歌城步上二樓臨床座位,要了一壺清茶,慢慢燒起香爐。
那李月橫不現于樓中,想來去養傷去了,方歌城一陣苦笑,不想一時托大,竟被弄得灰頭土臉,卻還不得不在李月橫所在醉月樓才能討上一口清茶,人生如此,實在是尷尬。
遠處落木蕭瑟,行人稀少,繁華秣陵一夜竟成西風蕭瑟地,讓人嗟嘆。
方歌城手指輕輕敲著茶壺,茶壺se澤溫潤,正是磨砂陶瓷,溫水煮茶,看落花飄零,難得在一片肅殺中覓得一時閑暇,方歌城緩緩閉上雙目養神,腦中空靈一片。
忽然茶壺上有一絲雲霧飄渺,方歌城無為而歇,一手指茶壺,一手模住腰間父母所留明珠,沉沉睡去。不知覺間,體內真氣竟然緩緩自動,自指尖茶壺起,緩緩隨一呼一吸,運轉周天,茶壺中茶水無火而滾動翻轉,方歌城身周,如果細細看去,似乎有一層淡淡潤白玉se,不住流轉。
這月明珠乃是中州重寶,內蘊方歌城父親畢生內力,若有血緣關系之人,在一處天成玄妙處,便能吸收其中蘊含內力。
方歌城適才恰好進入空明之境,自身功力流轉,恰恰造成一個極小的真力結界,剛好模擬了一絲天成玄妙,自然流轉的意思,是以這月明珠一絲內力流動,進入方歌城經脈,緩緩運行周天。
武學分五境,卻更多是自身所悟境界,然後除非悟通天境,舉手投足帶起天地神威,內力終究是十分重要一環。
因此那天水六義不過初步妙境,六人真力合力,觸不及防之下也讓方歌城吃了大虧,境界明悟,自需苦練感悟,內力修煉,卻往往可以循序漸進,有若江海積累,ri益深滿。
然而不管個人內力如何深厚,終究遠不能和天地山川想比,因此只要有人能窺天境邊緣,從此摘葉飛花,不滯于物,內力練得再高深,也無法相抗。甚至只要步入化境,自身劍意刀意,揮灑于舉手投足,便是內力雄厚百倍,也不過空自龐大,只要劍意能聚一線,便無法抵擋。
事實上個人自是小天地,無法與天地山川相比,除非天賦異稟者,往往不多時內力便已經修煉滿溢,往後數十年內力時時運轉,方能緩緩擴大自身丹田容量,就算時時練習,也是無用。
因此世間除非自認愚鈍者,往往更注重境界修煉,武道艱難,無心追求化境之人,也往往入不得習武妙門。
方歌城內力早已達自身極限,因此即便劍法不遜徐道龍血手魔功,然後內力終究不及,如非劍意法凝出一絲劍意,即便到了妙境巔峰,也拿徐道龍無可奈何。
這月明珠乃天地至寶,此時借方歌城父親內力,流轉方歌城周天,同時也正一絲絲擴大方歌城丹田。
真氣流轉方歌城體內,就如天地風起,緩慢而自然。
如此兩個時辰,已過正午,方歌城忽然聞得鼻間一陣腳臭,慌忙起身。
只見面前磨砂茶壺內茶水,早已蒸干,茶壺通體 黑,竟然被自己不經意中內力烘烤得焦臭,方歌城心下奇怪,連忙起身,只听一聲清響,一顆圓潤事物自懷中落于地上,正是父母遺留明珠。
方歌城心中奇怪,內力暗運,也不見彎腰拾撿,明珠被內力從地上吸起,「砰」的一聲重重拍在方歌城掌心。
方歌城吃痛,心中驚疑,知道這明珠並未產生吸力,竟然是自己內力一覺之後大有長進?連忙暗中查看,自己竟然多出數年功力。
方歌城心中莫名,手捏明珠,想道「難道是這珠子所為?」但見明珠如常,散發清輝,心中迷惑不解。
方歌城本率xing之人,左右把玩也無所得,索xing將明珠裝入懷中,懶得多想。
突然樓下一陣喧嘩,有稚童哭鬧,大漢大笑之聲,正在奇怪,只听「蹬蹬蹬蹬」,一名豪壯大漢拖著一名稚童,身後跟著一名灰衣文士,走上樓來,正是老大,計無施與宋文玉。
老大大馬金刀坐在方歌城面前,兩眼直盯方歌城,將他上下大量。
計無施一聲苦笑,連忙拱手說道,「方公子某怪,老大……」
卻听老大重重拍在桌上,「果然是條好漢子,哈哈,小二,酒來!」
小二慌忙送上杯盞美酒,看也不敢看,就退了下去。方歌城拱手道,「老大英雄過人,恨不識荊,只是不知可有賜教
老大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沒什麼,就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看,單劍闖巴山的少年英雄長什麼樣子,結果居然是個小白臉。哈哈,來方兄弟喝一杯
方歌城揉了揉臉頰,心頭苦笑,這卻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小白臉,取過酒杯一飲而盡,掩飾尷尬。
老大豪爽笑聲中說道,「第二件事,犬子也算是和方少俠有緣,麻煩方少俠這段時間照顧犬子。「
方歌城手一抖,攙酒的右手微斜,一滴瓊漿灑出。方歌城放下酒壺,凝視老大,半晌無語。
老大粗豪的臉上閃現一絲柔情,輕輕模了模宋玉文頭頂,說道「還不快謝過你方哥哥
宋玉文虎頭虎腦的臉上閃過猶豫,看了看父親,終于走到方歌城面前,輕輕說道,「謝謝方哥哥
方歌城心中一嘆,深知老大此為,必然兄弟幫處境堪憂,方才托付愛子,捏了捏宋玉文鼻梁,一字一句的說道,「方歌城必將盡力
老大哈哈大笑,一推宋玉文,一拍茶桌,喝到,「如此多謝,文小子,不要擔心,看你爹爹大發神威
直接腳踏欄桿,從二樓一躍而下,一拳打向樓下賣煎餅伙計,口中呼喝,「羅雲滅,羅護法,且吃我一拳拳風激蕩,一拳砸碎煎餅鋪子。
計無施一聲苦笑,抱拳說道,「方公子還請多擔當。「說罷起身下樓而去,只留下方歌城與宋玉文一大一小。
方歌城抬眼望向樓下,只見那煎餅伙計輕功絕妙,于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老大鐵拳,抽刀立于長街,刀指老大。正是彎刀徐家供奉長老羅雲滅。
羅雲滅人稱刀出雲滅,一手彎刀縱橫江海,乃是彎刀徐家僅次于太上長老的長老堂第一高手,此時于老大當街捉對,只見街頭一片混亂。
老大聲音豪爽,響徹長街,」怎麼羅雲滅,你想學那方雨,埋骨長街麼?「
這方雨正是昨ri秦淮河上黑衣人首領,為徐家蘭山堂堂主,昨ri被老大擊殺于秦淮河上,是彎刀徐家十年來戰死的首位堂主,為門中上下之恥。
老大此時提及,果然羅雲滅面龐火紅,顯然動了真怒,」老大,哼,你再冥頑不靈,怕是只有到yin間去當老大了。「
老大仰天長笑,口中一口濃痰突出,「彎刀徐家,什麼東西!」
羅雲滅面se微變,「你當心禍從口出
老大「呸」的一聲,「老子人都殺了,還怕什麼禍?」
突然遠處一聲炮響,卻飛起兩處煙花,一處se澤朱紅,一處se澤青黑。
羅雲滅見了,忽然放聲長笑,「老大,你已經大敗虧輸
老大淡淡的道,「喔?」
羅雲滅笑道,「這時候還打腫臉充胖子麼,你老大這時候有閑工夫和老夫聊天,不就是想拖住我,讓手下弟兄全殲我彎刀徐家城外分舵麼?實話告訴你,我徐家主力都在城外,適才煙火氣,se澤青黑,表示你老大手下弟兄,已經被殺光了,哈哈哈
老大仰天長笑,方歌城看的分明,虎目已經含淚,「我家軍師計先生妙計,豈是爾等猜測。城外不過虎子,狗子二人帶樹枝,掃起塵沙冒充我兄弟幫主力誘敵而已。可憐虎子,狗子,是我不能。不過羅雲滅,你且回身望去,今ri你羅雲滅及場中扮作路人的四十七人,就在這里給虎子狗子兄弟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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