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劍江湖錄 第四十九章 故人重劍死生同

作者 ︰ 明月醉逍遙

方歌城雙眼散發出深邃,悲傷的光芒,看著斗笠客。斗笠客身材矮胖,面相樸實無華,手中一柄模樣奇特的短劍,並無劍顎,長不過尺半,卻散發出森寒的殺意,還有閃耀的銀光。

斗笠客老張不住喘息,方歌城慢慢走到他身後,與白衣人想對而立,將老張夾在zhongyang,老張臉se凝住,肥胖的身子微微發抖。

方歌城終于開口說道,「我是叫你安定太守座上客斗笠客呢,還是叫你燒餅老張呢,或者,該稱呼閣下為安定城外黃沙中的殺手

老張不語,只是咧了咧嘴,「不想如此天羅地網也叫你逃月兌,閣下也算福大命大,只是不知……」說到這里,回首看向白衣人,隱隱含著憤怒問道,「閣下又是誰,來壞我好事

白衣人正要做答,方歌城卻是哈哈一笑,聲音明淨瀟灑,「他麼,」頓了一頓,嘴角咧起了笑意,然後照雪劍伴隨著話語聲當頭向老張席卷而去,「他是我的兄弟!」

兄弟?老張迷惑,方歌城向來單人孤劍,何來兄弟?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因為身前,是照雪劍猶如龍吟,身後,是凌霄劍氣破空而至。

老張一聲冷哼,就再兩劍擊上身子的瞬間,突然一頓足,竟然jing致鑽入地上青磚之下,隱隱能看見青磚隆起一列蹤跡,向外奔去。

方歌城臉se一變,方才知道此人不但善于手中匿影,更是練成了傳說中的土遁之術,難怪在黃沙瀚海終有如鬼魅。照雪劍一個疾轉,刺向地下,只是崩碎青磚幾匹,追之不及。

白衣人卻是哈哈長笑,本來白衣人就深處牢籠內,面對著老張逃遁的方向,此時重劍順勢而起,凌空御劍,一劍轟飛了身前無數地磚,地磚黃土漫天飛揚,還有,一道血跡。

只听老張一聲悶哼,然後遠去了。

白衣人皺起眉頭,喃喃說道,「居然避開了背後破綻?有點意思,不過,你肩部重傷,又能逃到哪里去了。「

此時青磚飛舞,破碎成無數塊,四周終于隱隱有人聲傳來,顯然終于有人發現天牢異象,白衣人打了個響指,以目示意方歌城。二人隨手抓過已經嚇癱在地上的馬陸和那卷判詞,運起輕功,奔逃而去。

白衣人似乎心中早有盤算,在城中左轉右拐,片刻之後就帶方歌城進入了一間破爛瓦房,瓦房凌亂,但是明顯可以看出有人居住,雖然油污滿地,但是隱隱有生人氣。

白衣人一指點中馬陸要穴,馬陸不修武功,如何能夠抵抗,「哼」了一聲,就昏睡在地。

方歌城一路行來,不曾言語,此時終于輕輕嘆了口氣,走到了白衣人面前。也不言語,只是輕輕拿過白衣人手中重劍。

重劍有鋒,式樣古樸,雖然看的出來時常擦拭,卻仍然顯得有些陳舊,方歌城手指慢慢撫模重劍,從鋒銳的劍尖,到厚重的劍身,認真,傷感,溫柔而傷懷。劍鋒冰冷無聲,只有無盡的滄桑與傷感將方歌城包圍。

終于,指尖踫到了劍身上的一行小字,不過兩個字,卻是氣勢磅礡,「長均」,重劍長均,那曾經揮灑在劍邪柳凌霄手中,凌霄劍氣沖天起的重劍長均,那曾經隨著英雄縱橫海內邊關,大漠西山的重劍長均。

曾經的過往,如流水般向方歌城流淌而來,用悲傷與傷懷將方歌城淹沒。白衣人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手掌覆上方歌城食指,開口說道,「方大哥!」

方歌城慢慢抬頭,看著白衣人年輕的臉龐,認真而瀟灑不群,嘴角終于綻開了橫亙心中的笑容,笑容清澈,帶著感傷與少年意氣,方歌城左手一拳輕輕砸向白衣人心口,說道,「醉白,十年不見了

是的,來人就是楚醉白,寸草村楚神捕遺孤楚醉白,與方歌城經歷寸草村血戰,生死與共的楚醉白,受柳凌霄傳劍長均的楚醉白,在方歌城最危急的時刻,來到了方歌城身邊,二人十年之後,首次聯手,就殺破了安定城中天羅地網。

楚醉白哈哈一笑,也不言語,只是和方歌城緊緊相擁。二人眼眶,卻是紅了。千山萬水隔,十年生死茫,此時的相聚,對楚醉白,對方歌城,都太不容易了。

方歌城心中有萬千言語要問,此時竟然一時橫亙在心頭,不能言語。楚醉白卻是灑月兌的搖了搖頭,似乎知道方歌城心中所想,說道,「方大哥,先把這jian官叫醒,有事要辦,然後我們再去城中酒樓慢慢談,今ri不醉不歸!」

說完運指如飛,馬陸一聲慘叫,終于醒了過來。

楚醉白隨手抽出照雪劍,只見劍身古樸黝黑,與傳言中頗為不符,不禁「咦」了一聲。

方歌城淡淡一笑,「醉白,你呀你,和長均在一起這麼多年還不明白麼?哪把名劍是隨時波光如虹不知藏鋒的?你先運點內力就知道了

楚醉白手上內力暗運,只見照雪劍上閃起秋鴻一樣的劍光,劍光如水,照耀在破屋內,嚇得馬陸連聲怪叫,只是瑟瑟發抖。

楚醉白用劍身拍了拍馬陸的臉龐,劍鋒一轉,馬陸自喉至心口的官服已經被刺破,一道血線隱隱呈現,但是卻沒有傷及器官髒器。

馬陸只覺得胸口一涼,喉頭到心口有些麻癢,低頭一看,只見隱隱有鮮血流出,嚇得臉se發白,口中哆嗦著說道,「大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楚醉白「哼」了一聲,照雪劍劍身在馬陸喉頭比劃了下,馬陸只覺得心頭喉頭一片冰冷森寒,手腳不住哆嗦,口中忙著討饒,哪里還有一絲官威在。

楚醉白一聲輕笑,淡淡說道,「馬陸,馬大人,你既然和江湖人士攪在一起,听說過流觴樓麼?」

方歌城眼皮抬起,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就是釋然的神光。

馬陸連忙搖頭,哆嗦著說,「我,我不知道

楚醉白「哼」了一聲,照雪劍又拍了下馬陸喉頭,開口說道,「真的不知道麼?馬大人還是想清楚的好。「

馬陸面如土se,連忙說道,「听說過,听說過,這流觴樓是中原魔教,向來無惡不作,為非作歹。「

方歌城卻是面se不豫,正要開口,楚醉白擺了擺手,示意方歌城不要妄動。

楚醉白繼續說道,「馬大人,我方大哥呢,是名門正派的老實人,所以大概你也不信他能拿你怎麼樣,不過,」說到這里,方才頓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道,「在下不才,正是流觴樓,額,魔教中人,你覺得你等會不說老實話我敢不敢殺你呢?」

馬陸听到此處,抖得更厲害,此時哪顧什麼威嚴,磕頭如蒜的說道,「這位大俠請問,馬陸知無不言,絕無半句假話

楚醉白一聲嗤笑,說道,「我問你,背後指示你的是誰?你幫著他們對付方大哥,又有什麼好處呢?」

馬陸猶豫了一下,就覺得喉頭冰涼,楚醉白劍鋒微微一動,割破了馬陸喉頭一點皮膚,只是不傷氣管,卻將劍尖拿到身邊,去出一張黑se手帕,將劍鋒鮮血擦拭干淨。

馬陸臉se發白,再也不敢隱瞞,連忙說道,「他們,他們許給我紋銀一萬兩,並且事成之後,龍威鏢局多年積蓄隨意我來處理

楚醉白淡淡笑了笑,說到,「龍威鏢局屹立數百年,積蓄怕是也有個一萬兩。這麼一來,嘿嘿,馬大人一年就進賬數三萬兩,果然大手筆啊。看來所謀,恐怕是天大的大事了。那麼,他們是誰?」

馬陸磕頭如蒜,「一人就是老張啊,還有一人是個中年人,衣著服飾甚是華貴,卻又給人一股雍容的感覺

方歌城卻是「咦」了一聲,奇怪的問道,「不是名老者?江清寒?」

馬陸轉向方歌城,口中說道,「方公子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那ri堂前說的江清寒啊,安定城中這些天沒有老者孤身前來,絕對屬實

楚醉白卻是繼續問道,「老張?馬大人,不要告訴我,一個賣炊餅的找你來說三萬兩銀子的生意,以閣下的水平,居然會認真听

馬陸這次臉上閃現恐慌的神se,「那兩人簧夜出現在我的官邸,那ri,嘿嘿,正是方公子到安定城的當天。我卻不知道老張輕功這麼好。那中年人見了我,只是笑了笑,抽過一柄彎刀,隨意扭曲成了一團麻花,冷笑著丟在我腳下。馬陸不過一庸人,如何還敢給他們使臉se?」

楚醉白「嗯」了一下,說道,「然後?他們要你做什麼?」

馬陸說到,「他們告訴我,明ri龍威鏢局將遭大難,要我申時過半去龍威鏢局抓方公子歸案,還說,還說,方公子為人方正,我拿出官威壓他,必然不會反抗說完膽戰心驚的掃了一眼方歌城,見方歌城沒有發火,不自覺的舒了口氣。

方歌城只是微微苦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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