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氣殺意,彌漫滿堂,雖然金光閃爍,卻顯得有些猙獰,西北嘯天狼,本就是在這樣的污穢之地,殺出的一片血路。
金絲大環刀,代表堂皇霸氣,但是西北嘯天狼的金絲大環刀,那是血污覆刀身,從一片血污中殺出的猙獰殺意。刀光一出,就是森寒冰冷。
楊二娘也是渾身一抖,打了個寒顫,微微移開了半步,似乎也受不了西北嘯天狼的猙獰殺意。
西北嘯天狼本來出身微寒,殘忍武功高絕,而他更是一個亡命徒。此時既然接下兩萬兩的大生意,就不管不顧,已經是全力施為。在西北嘯天狼心里,沒有善惡,沒有懼怕,只有做不做,要做,就癲狂的做到極致。
所以西北嘯天狼一聲長嘯,臉上扭曲猙獰,帶著亡命殘忍的氣息,一刀向方歌城劈砍而來。刀光里,隱隱有一絲凌銳的氣息,那是隱藏在刀光後的楊二娘峨眉刺。
刀光已破空,方歌城只有拔劍,劍光卻北西北嘯天狼壓制。
西北嘯天狼一聲狂吼,刀光帶起凌厲的蕭殺,籠罩住方歌城。
西北嘯天狼,縱橫西北,殘忍無比,然而多年不曾被俠士官府截獲。或許西北嘯天狼的內力不是最高,境界也不是最強,刀法不是最凝練,然而殺的人,西北嘯天狼可以傲視西北!
這是從一片尸山血海里面殺出的刀法。所以殘忍猙獰,又實用亡命。
刀光碎裂了方歌城的劍光,已入方歌城一丈。可是一丈才是方歌城長劍的凌絕範圍,劍光再起,神雷正宵,浩浩蕩蕩的從一片絕望中撕裂了一片青天。
那麼多的泥濘,那麼多血污,掩不住天地間的正道,也掩蓋不住那神雷正宵。
長劍奔雷起,就要擊碎西北嘯天狼的護身罡氣。
西北嘯天狼臉上閃過狠厲,金絲大環刀竟然月兌手而出,「乓」的一聲和照雪劍相擊,空中閃現出無限火花。方歌城也為這一刀擊打得胸口一滯,神雷正宵已然消散,不得已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西北嘯天狼已無武器,難道他要束手待斃。
只見西北嘯天狼冷冷一笑,伸出舌頭舌忝了添唇前的亂發,竟然一頭撞向方歌城。方歌城無奈之下,內力亂串,只得向後退去。
這時只覺得後背一抹鋒銳貼近肌膚,驚得方歌城後背寒毛立起。一直沉默的楊二娘不知道何時到了方歌城後方,終于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絕殺,峨眉刺輕靈冷冽,刺向方歌城背心。
方歌城危機之下,深吸一口氣,多年苦練的碎空法帶的身子向前一撲,峨眉刺是短兵,竟然北方歌城險險避開,只是刺破了一點青衫,青衫多ri不洗,早已染了塵泥,與黑暗一起墜落在地。
只是前方,是正在猙獰發笑的西北嘯天狼。亂發飛舞,壯碩的身體有如殘狼,向方歌城撲了上來。已經一手抓住了方歌城右臂。
西北嘯天狼順勢一拉,竟然有如流氓斗毆,一拳向方歌城小月復打去,臉上猙獰笑意更甚。這西北嘯天狼自創有一門鐵拳利爪,能夠輕易撕裂常人血肉,有如狼爪,此時施展來,若是擊中,方歌城便有開膛破肚之禍。
方歌城雖然不知西北嘯天狼鐵拳利爪之威,但是如何敢被人一拳擊在小月復上,左手並指作劍,向西北嘯天狼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戳去。
劍指如風,尚距半尺,就刺破了西北嘯天狼手腕皮膚,流出了一絲艷紅鮮血。
西北嘯天狼料不到方歌城劍指也能發出劍氣,左手一松,放開了方歌城。只是方歌城覺得背後又是一道鋒銳之意襲來,楊二娘峨眉刺也已經到了。
這西北嘯天狼的血污猙獰刀,鐵拳利爪實用而癲狂凌厲,出招不快卻招招狠毒玩命,氣魄驚人。楊二娘的艷紅刺卻是迅捷無比,二人這番配合,威力頓時倍增。
那斗笠客請這二人相助,想來經過了仔細考量。鐵拳如刀,艷紅刺追命,兩名妙境巔峰高手混若天成的配合,向方歌城卷來。
方歌城此時銳氣以挫,劍氣消散,要想獲勝,唯有破局。
從外向內的破局!
方歌城身子一歪,右腿重重橫掃在西北嘯天狼鐵拳之上,左腿腳尖卻是準備的踢向了楊二娘手腕。
楊二娘臉se一邊,手臂微微一沉,避開了方歌城左腿,但是余勢難消,依然向方歌城刺去。
方歌城左腳有如游魚,輕輕的在楊二娘手腕上一踏,右腿則再次在西北嘯天狼鐵拳上一蹬,借著這一蹬一踏,終于勉強破圍而出。
方歌城右手長劍劃了一道圓圈,劍尖直對楊二娘與西北嘯天狼二人,隱隱雷芒動!
一劍奔雷,又是一劍奔雷!一劍擊潰風寒與葉落庭的一劍奔雷。
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臉se清白,西北嘯天狼隨手提起墜落在地的金絲大環刀,凝氣以對。
劍氣就要沖霄而起!
可是此時,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發白的臉se,卻綻出了古怪的笑意,放佛看見方歌城已經橫死當場,以及漫天飛舞的兩萬兩銀票?
方歌城忽然覺得後背傳來了森森的殺意,然後便是一抹冰冷,向自己襲來。
方歌城心頭大驚,又是一沉,終于明白自己範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從頭到尾,那斗笠客雖然說了寥寥幾句話,卻從不出手,也從不散發殺意。讓方歌城以為此人武功不高,至少不能凝聚殺意。
不想此人不是武功不高,而是功參造化的高手。他可以隨意掩蓋自己的殺意。
殺意是高手意念所聚,高手如徐潑墨,舉手投足都是自己的武功刀氣,殺意不凝卻隨時可凌雲而起,這是半步無境的境界。
然而還有一種高手,不到無境門檻,卻因為多年訓練,唯獨可以將殺意收放自如,收斂時就如普通老農,綻放時,就是一刺必成!這種人還有種稱呼,叫殺手。
那斗笠客,竟然是一名宗師境界的殺手。
後背方才被楊二娘擊破的青衫,被殺意激蕩的鼓鼓而起,有數片破布如飛羽倒飛而出。
這鋒銳利器的感覺,是軟劍?
可是方歌城人在半空,氣已盡,劍已起,就算是雲山逍遙與碎空法的搭配,也再難讓他在急促間移動分毫。
方歌城心中已經一片冰涼。
然後,天空出現了一抹天光。
當方歌城被困城外黃沙的時候,是那一片天光破沙而入,解了一時之危。
可是此時方歌城人在安定城大牢,哪里來的天光?這天光會解救危局麼?
在這危機時刻,方歌城卻勉力抬頭,看了看那束天光,人,總是向往光明的。
于是,他看見了一柄奇大的重劍,斬破大牢頂部,帶著無數碎瓦破磚,帶著凌霄的劍氣,向方歌城後背斬去。
那凌霄的劍氣啊!
不過瞬間,重劍未至,劍氣卻已經重重的同斗笠客兵刃相接,那斗笠客重重一哼,聲音不復嘶啞,這似乎是,燒餅店老張的聲音?
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本已松弛的身子又繃緊,方歌城頭也不回,看也不看身後,似乎將後背完全交給了那道劍光,一劍奔雷起,呼嘯著向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砸去。一劍破風!
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震驚于拿到凌霄劍氣,完全不曾想到方歌城看也不看後背,就一劍而來,是什麼讓他如此放心?
不及細想,一劍奔雷已至眼前,照雪劍古樸的劍身,在內力激蕩下變得明麗如秋水,漸漸卻是雷光閃現,以氣馭劍馭劍法!
照雪劍就這麼帶著方歌城,穿過了西北嘯天狼與楊二娘的身影,「砰」的一聲,劍氣余威,將三五個木制牢籠擊得粉碎。
西北嘯天狼金刀猶在身前,只是胸口已經多了一道血痕,西北嘯天狼放佛不能相信,掙扎著向後看去,卻已經不能轉身,只是看見身旁的楊二娘胸口一片血肉橫飛,峨眉刺破碎成了一片麻花,已經當場氣絕。
西北嘯天狼不甘,數十年苦練,二十年殺人,二十年縱橫,他怎麼可能死?死在被天羅地網包圍的方歌城手里?西北嘯天狼想要吐氣開聲,可是「哇」的一聲,只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暗啞無聲。
方歌城終于轉身,慢慢走過了西北嘯天狼,看也不看他。西北嘯天狼如何曾被人如此看待,他憤怒,他要大吼,可是他的吼聲嘶啞,只是又噴出了一口鮮血,還有,半瓣心髒?
方歌城走過西北嘯天狼,皺了皺眉,西北嘯天狼壯碩的身子終于倒下,縱橫西北二十年,長刀殺人血滿身,只是,此次西北嘯天狼,滿的是自己的血。
方歌城向前望去,斗笠客斗笠已經橫飛而起,一個矮胖的身子沾染了一絲鮮血,正與一名白衣人相斗。白衣人衣袂紛飛,頗有幾分出塵之意,只是身形骨架,倒是像極了昨ri的黑衣人。
只是這大牢救人,也穿的這麼顯眼,想來不愧他的名字。
方歌城慢慢走了過去,與白衣人並肩而立,口中淡淡說道,「張老板?想來是假名,在下倒想知道你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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