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記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千載道統誰為繼

作者 ︰ 步蟾宮

雲沐陽聞言眉頭微凝,助他煉丹那是無有可能,不過他手中倒還有一枚玉液凝元丹。♀然則寶物不能輕予,緣法不能隨意,略一思量,便將圖紙接過,隨即听得農星柘道,「此寶圖乃是我農氏第一代老祖宗所留,傳言這圖中乃是一法寶藏踞之地。在下自認無有這福緣,只是拓了一份,今日將這原本贈與道長,還請道長成全。」他說著深深一禮。

雲沐陽見著這張圖紙,其上墨線縱橫,或有斑點或有空白,一時也是無有頭緒,不過看著這張圖紙材質不凡,雖然已經破舊斑駁,但恐怕已有數千年之久。當下便言道,「此事貧道應了,一月之後道友前來取丹便是,只是還望道友不要外傳。」

「在下省得。」農星柘心中激動,深深一禮,取出兩只袖囊放在案桌上,旋即見著雲沐陽已有送客之意,當下又是一禮,便出了靜室。

洞真派與南域諸派偶有紛爭,不過皆是小事,雲沐陽洞真派松意洞中修行,雖則不是靈藥仙宮,不過此地也比外間島嶼好上許多,至少修行之時無人攪擾。而且外間各處靈地多是有主,雲沐陽也不願意自尋麻煩。初時在松意洞修行一月便會出關一次,或是出外游玩,或是指點李勝玨陣道修習,如此也是樂哉。

忽有一日,雲沐陽心有所感,吩咐了道童,便在松意洞中閉關修行。

山中無歲月,甲子轉瞬逝。

五度春秋輪轉,雲沐陽在松意洞中趺坐,睜開星眸。他這五載修行已是修煉到凝元築基極致,再不能向前。實則他一年之前已是到了這境界,只是他意欲一舉突破至金丹境界。然而他努力數次也是不能窺得其中玄妙,不曾感悟到凝丹機緣。如此他便先行放棄此想法,又將尚惠盈與彌梵子兩人所贈凝丹感悟取出參悟,合兩人之長,再次尋求突破,奈何仍是無功,雖則已是窺得一絲契機,不過這一絲契機卻又如同隔著千山萬水,難以逾越。

「枯坐洞中如何能夠求得長生,看來此番卻是得先回返靈藥仙宮,尋求師門相助。」雲沐陽做好打算,便自收功,將松意洞內諸般無事都是收好,又在洞府之中休整了兩日,這才開了靜室石門。

出了石門,便見著一陌生道童面上含愁,手中捏著一張符書,在石門前徘徊不定,他當下清聲道,「你這童兒,可是尋貧道?」

「小童拜見長老,長老萬壽。」那烔兒听得人聲立時一慌,跪拜下來,磕頭道。因著上一位服侍道童年紀漸長,便被派去他處,他乃是洞真派新遣來的,並不識得雲沐陽,雖然打听了雲沐陽性情,仍是惴惴不安。

雲沐陽見他神色,當即溫聲問道,「可是有要事?」

「回稟長老,小童乃是門中新遣來的道童。」那小童听得語聲,漸漸心安,叩頭道,「方才時師叔派人送了符信前來,只是長老閉關,小童不敢擅做主張,這才在石門前徘徊,攪擾長老修行,叩請長老恕罪。」

「且起。」雲沐陽語聲溫潤,隨即手指一動將符信拿來一看,便縱起一道劍華往一蘧廬去了。

小道童見著雲沐陽鴻飛天外,不由羨慕不已,暗自發誓定有一日也要如雲沐陽一般飛入青溟。

不多時雲沐陽到了一蘧廬外,見得朽在陣門外打坐。

忽的朽睜開雙眼來,見得來人,悶哼一聲,心中一股怒氣涌出,若不是雲沐陽,他又豈會為人奴僕?

「原來是你?」朽雙眼一瞪,隨之雲沐陽乃是洞真客卿,可是怒氣遮蔽靈台,他卻管不得許多,當即喝道,「小輩,速速將我寶貝還來。」

「原來是朽道友,不知有何指教?」雲沐陽淡聲一笑,隨即扔了一張符去得陣中。

卻見朽伸手將符攔下,橫眉吼道,「速將我那寶貝還來。」

「道友此言何來?」雲沐陽冷哂一聲,便不再多說。

這時只听得一蘧廬上一聲悶響,朽登時駭然,少時卻見得一蘧廬上飛下一道劍光。時鳳瑋放聲笑道,「賢弟閉關五載,修為愈深,羨煞為兄。」

他說著便上前拉住雲沐陽向一蘧廬去了,只是去時回首望了朽一眼。朽被其一看登時冷汗潺潺,莫名駭懼。

兩人相視坐下,立時便有秀美道童奉茶上來。

「賢弟,你若是再不出關,為兄便要親自去請你了。」時鳳瑋一手捧了茶,嬉笑道。

雲沐陽見他現下風度與先前迥然,已是有了大派弟子之感,看他做派更顯氣度。當下便問道,「不知是何要事,竟要勞動道兄?」

「賢弟閉關五載,自然不知,乃是東海五大門派之首的雲生海樓到了東海南域。」時鳳瑋深吸一口氣,手指敲著玉桌,神色之中藏著半分喜意。

「莫不是南域將有大事發生?」雲沐陽眉頭一沉,便自問道。

「卻有一件大事,此事也只有我南域諸門派知曉。」時鳳瑋言道,「外間皆是不得與聞。乃是南域當中將有一座仙宮出世,傳聞此仙宮中本是數千年前一位女仙所留。」

「雲生海樓是要一爭這座仙宮不成?」雲沐陽挑眉問道。

時鳳瑋嘿嘿一笑,隨即又是搖頭道,「賢弟此次卻是猜錯了,雲生海樓此番遣使來此,並非是為了奪取這座仙宮,而是見證這座仙宮歸屬,不令其入邪佞之手。」

「怪哉,能夠稱得上仙宮皆是世間罕有,竟然還有人嫌棄不成?」雲沐陽眉頭一挑,「許是這座仙宮遺府與雲生海樓有甚淵源?」

「咦?賢弟連此也是猜出。」時鳳瑋微微詫異,撫掌言道,「這仙宮確實與雲生海樓有莫大淵源。」

雲沐陽道,「願詳聞。」

「此事為兄也是知之甚少,這仙宮出世消息還是雲生海樓遣人來知會。先前我也是不信,這世間怎會有這等好事,後來我前往掌門恩師處求教,才知此事非假。傳言這位女仙與雲生海樓開派祖師乃是至交,而仙宮中藏有這位女仙道統。如今,數千年世事滄桑變換,仙宮出世,故而雲生海樓掌門便遣人來尋有緣人承接道統。」

「雲生海樓既然與這一位女仙有緣法,為何不遣門下弟子去接這道統?」雲沐陽卻有疑問,當即開口問道。

「此事我也求教過掌門恩師,雲生海樓那邊只說門中有祖訓,只能代為傳下道統,門中弟子不得承接,如若不然自門派除名,以欺師滅祖作論。」時鳳瑋也是不解,依他看來,這言論並不太能站得住根腳。

雲沐陽點了點頭,笑道,「時道兄是否也有意一爭仙宮?「

「賢弟說笑,若是得了那仙宮定要傳承道統,為兄自有傳承,豈能另習他法。」時鳳瑋瞪雲沐陽一眼,他心中確實有意染指那座仙宮,可是對那道統傳承卻是並無興趣。

「是我失言了。」雲沐陽清聲一笑,他如何看不出時鳳瑋心思,也不點明。

「便是為兄有意相爭,也是不能。」時鳳瑋微微一嘆,兩手一攤言道。

「緣何?」雲沐陽疑惑問道。

「掌門恩師有令,但凡我洞真弟子不得前去爭奪這座仙宮。賢弟也知掌門恩師最善推演,能窺天機,既有恩師令諭,為兄豈敢違抗?」時鳳瑋向著詮真殿處恭敬拱手,肅容道。

「依我看來,恐怕是這仙宮之爭極是激烈,興許內中還藏有陰謀,所以彌掌門才有此令。」雲沐陽想了一想,便猜測道。

「哎,如此卻是可惜了,那座仙宮深藏東海數千年之久,必定藏有無數寶物,興許還能搶幾件法寶回來,自從三哥法寶被毀,至今也未能再煉出一件來。」時鳳瑋神色微微沮喪,隨即卻是眼眸一亮,拉住雲沐陽衣袖,歡喜道,「賢弟,為兄乃是洞真嫡傳弟子,可是賢弟卻只是我洞真客卿,賢弟何不上去一試,興許機緣便是賢弟的了。」

「道兄想得太過簡單了,東海能人無數,我這點微末道行實在上不得台面,我卻是不願相爭。」雲沐陽搖了搖頭,「其實此次出關便是要向道兄辭別,我離開師門已有一十六載,唯恐門中恩師惦念,當是回返之時。」雲沐陽當務之急便是凝結金丹,至于承接他人道統更是沒有興趣,如今一本《逍遙正法書》、《霄雲破法劍經》已是要費去他無數修行時日,已無過多精力,余者也皆不在他考慮當中。

「賢弟為何著急回去?原先洛真人不是回了九州,還道三五年便要再臨東海?」時鳳瑋不由急了,「不若再等數年,到時同洛真人一同歸去。這去九州也是隔著無邊海域,恐是凶險,若有洛真人同行不是添上許多便宜?」

雲沐陽當下便要說話,忽然听得一蘧廬外一聲驚天龍吟,兩人登時起身,須臾洞府中一道白光一閃,便見著一頭扎兩個沖天揪的俊美小童現出身形,略帶驕矜,指著雲沐陽脆生喊道,「雲沐陽,我家掌門老爺有請,隨我走一趟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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