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27
翌日,出得艙閣,入目而來,銀裝素裹,萬里雪飄,千里冰封,遙遙無際,蒼茫浩浩,極目遠眺,飛雪之上,墨雲重巒,佔盡天際,鵝毛素帛,片片吹落,遍染大地滄海,天地黑白分明。
一艘巨大海舟浮在虛空,緩緩而行,寶光綻放,撐起一層如金光幕,片片飛雪撞來,立時若昊陽融雪,消散化氣。這一艘金船行在無邊雪海之中,金光燦燦,寶光射入雲中,十數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雲沐陽不由心生感嘆,這天地果真奇妙,一夜之間便可冰凍千萬里,他憑欄遠望,只見一片白茫茫卻是再無他色,環首掃去,見著百數修士在觀賞這天地奇景。他悠然一笑,緊了緊衣領,這大雪實在刺骨,便是被海舟法寶護住,也覺著寒冷。這還是他修煉了佛門六如金剛法相身神通小有所成之後,若是那些旁人只怕會是更冷。他打量了一眼這艘海舟,也是驚奇,他也是未想到,這一艘巨大海舟竟然會是一樁飛躍雪海的法寶。
他遠遠望去,天高地遠,蒼茫一片,更覺心境一片空靈,胸中一股劍意似乎要月兌體而出,沖入這無邊雪海之中,領略這天地壯美。他閉上雙目,細細感悟,忽又听得燕宥烔聲音響在耳邊。
「雲道兄,好雅興燕宥烔言語清朗,神氣十足,意氣風發,「一夜重雲墨,疑是天地哀,柳絮織素帛,吹落軒轅台,燕某也是首次見此奇觀,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他踏步而行,袍袖飄蕩,四周諸人紛紛與他見禮,他亦是一一還禮,眉眼雖無傲色,但卻自有一分疏遠。他信步行到雲沐陽身側,一些修士立時會意離去。
「玉龍天上來,乾坤分兩色,也唯有天地造化雲沐陽憑欄朗笑,極目遠眺。
「此情此景,無酒豈可?你我對飲一杯麼?」燕宥烔面上笑意若有若無,話音方落,昨日那花信女子立時布下桌椅,端上清酒,置上香爐。燕宥烔擺了擺袍袖,瀟灑坐下,又對著雲沐陽做了個請的姿勢。
雲沐陽也是灑然落座,少時二人便是攀談起來。
「這小子除了一手不入流的劍法,究竟有何能耐?能得燕氏這樣看重?」馬姓修士咬唇發狠,看著雲沐陽二人對飲相談,只覺妒意盈胸。
「馬道兄看開些吧,那人畢竟年輕,氣息渾厚又壽元漫長,得人另眼相待也是正常,你何必與他置氣?」言姓道人也是心中叫苦,若是尋常他也不願意同這人交道,只是此往洞水國,也是凶險,多是迫不得已,尋常都是無人心甘。他也是想著二人到了洞水國,也能有個扶持,不至于勢單力孤,不想行到一半,便出了這樣的ど蛾子。
且不說這二人何如,那一處雲沐陽與燕宥烔品玄論法,言笑晏晏,忽的一圓臉肥胖修士沉著臉走到二人身前。此人正是燕平,見他額角已是抹平,看不出傷痕,一腔恨意似乎要奔涌而出。他微微低頭,向著燕宥烔行過一禮,便自悶哼一聲。
「燕平,你有何事?」燕宥烔面上極是不悅,冷冷喝了一聲。
「回稟公子,乃是咱們海舟上出了婬邪之人,小的這才來稟報燕平眼角射出一團精光,直向雲沐陽。
「休得胡言亂語,此地皆是高士,何來婬邪之人?」燕宥烔揚眉怒喝一聲,看著甚是威嚴。「你老實說來,若有半句虛言,我便立時斃了你他這一聲冷喝立時將四周修士目光都是引來。
燕宥烔聲音冷峻,听得燕平也是心中打鼓。他稍一定神,便開口道,「今早有一女婢哭哭啼啼前來小的房中灑掃,小的見她可疑,便抓來一問,那婢子初時不願說,後來小的訓斥她一頓,她才如實說了。原來是昨日晚間舟上一人喚她去灑掃屋舍,」他說到此處故意頓了一頓,干笑道,「嘿嘿,那人見她貌美,便出言調戲,那婢子也是抵死不從,那人便自強要了她,辱了她貞潔
「那婢子何在?」燕宥烔鼻中粗氣噴出,強忍怒氣,斷喝一聲,「將她帶來
燕平嘿笑一聲,少時便將一妖嬈女婢帶到燕宥烔跟前。那婢子上得前來,便是跪地痛苦,哀哀戚戚,好不淒慘。
雲沐陽只端坐淺笑,待見得那婢子上前時,忽然心中一股不祥預感跳出,使得他眉頭擰起。
「是你燕宥烔眉頭一凜,怒喝一聲,「若是有半句虛言,便令你神魂俱滅。究竟何人辱你,實話說來
「小婢,小婢…」那婢子哭哭啼啼,渾身顫栗,顯然是驚懼。
「我再問一句,何人?」燕宥烔冷喝一聲。
「是,是…」那妖嬈婢子抬起一雙水眸,往雲沐陽處望去,又是身子一縮,哀泣不已。
「嘿嘿,我便說這小子不是好鳥馬姓道人心喜過望,嘿嘿冷笑道。言姓道人見此只是悻悻一笑。
「言道兄,這好戲,可不能錯過了馬姓道人大覺暢快,便自快步走去。
「賤婢,休來胡言,活膩了嗎?」燕宥烔騰地站起,眼中怒色噴涌。
雲沐陽只覺胸口若重錘擊打,一股怒氣便自胸中騰起,他強自鎮定下來,端坐不動,一雙星眸殺機閃現。
「小婢不敢說謊,小婢不敢啊!」那婢子瑟縮不已,哀嚎痛哭。
「賤婢胡言,我容不得你燕宥烔舉起手掌,便要一掌拍下。
那婢子見此立時嚇暈了過去。
「慢著雲沐陽冷聲喝道,他站起身來,橫目一掃,便見著四周之人都是一副看戲模樣,更覺惱怒難言。他起指化出一道靈光,便要將那婢子喚醒。
「慢來燕平冷笑一聲,「雲道友不知道避嫌嗎?」
雲沐陽听了袖袍一擺,負手而立,他也是想明白了,今日少不得要與這些人周旋,只是他也不知曉是何處得罪了此人。
「燕道友說得是正理立時便有人嗤笑一聲。
「偷花偷到燕氏來了,膽量可是不小又有一人打趣道。
「不錯,雲道友還是避避嫌範桐擺了擺拂塵正聲言道,「不如讓老道將這人喚醒
「嘿嘿,馬某記得範道友還曾與雲道友有幾分交情,是否也當避避嫌啊馬姓道人見此站出身來,高聲道。
範桐冷笑一聲,擺了擺拂塵,便開口道,「不如請燕真人辨明是非何如?」
「哼,你這老道好不曉理,我家老祖昨日閉關,怎能為這小事便來空耗法力燕平心中一急,這元嬰真人洞察世間,不會看不出貓膩。
雲沐陽听了此言,頓時冷靜下來,目光投向海舟頂樓。
燕宥烔聞言微微一顫,便自低聲言道,「雲道兄,老祖卻是昨日閉關了
雲沐陽心中一冷,一時也是無有對策,如今即便是將那婢子喚醒,恐怕她也是依舊咬定此事。
「不如便讓言道友出手將這人喚醒馬姓道人見此心中激動。
「不不不,言某法術不精,恐怕會傷了這小娘子言姓道人立時怔了,急忙推遲道。他也是有眼力,看出許些端倪,這等事他怎敢攬上身來,「言某尚還有事,先回去片刻言姓道人說完,拱了拱手便速速走了。
「依我看等老祖出關再論此事,都散了燕宥烔大袖一擺,冷喝一聲。
「公子,此事不妥,我們燕氏向來正氣,這等人留在此處卻是不能,否則便要壞了我們燕氏數千年的名聲燕平拱了拱身,朗聲說道。
「你…」燕宥烔一時語塞,燕平拿大義壓他,他也是無話可說,否則便是落個包庇之名,他把衣袖一擺,便自回了座上,悶哼不出聲,只眼眸一絲喜色劃過。
燕平見此大喜,便對著一人道,「你將這人喚醒
那人拱了拱手,指下一點,少時那婢子悠悠醒來,見著眾人將她圍住,也是驚駭不已,淚如雨下。
「小娘子,你莫要駭懼,你且說了是誰人辱你,這里乃是燕氏之地,豈會讓你白白受辱?」一人溫聲言道。
「是也,如許多人還能讓那人得了好去?」又有一道姑目慈心善,細聲說道。
「小娘子,你可要仔細了,若是有半句虛言,神形俱滅,便是無人能救你範桐冷叱一聲。
「是,是雲道長那婢子抖聲道,旋即指了指雲沐陽又是掩面大哭。
「哼,真相已白,雲沐陽你還有臉面留在此處?」馬姓道人嘿嘿冷笑。
「不想竟是人面獸心,便是起了,哪里沒有嬌娘美妾,非得做這等齷蹉事又有一人面色嘲諷道。
「你這無恥小兒,還有何話說?」那道姑怒聲喝問道。
「公子,真相已白,還請公子處置燕平喜色心生,對著燕宥烔道。
「罷了罷了,你自處理吧燕宥烔望了望雲沐陽,嘆氣一聲,一擺衣袍化作一道流光往海舟居所落去。
「嘿嘿,」燕平見著燕宥烔離去,心中冷笑不已,大是暢快,旋即對著雲沐陽喝道,「雲沐陽你做了這等事,我們燕氏寶船,留不得你了,你自去吧他手中一搖,一枚牌符寶光一顫,禁制開了一口,一股風雪夾卷進來,寶船中頓時冷了三分。
「清者自清,貧道未曾做過此事雲沐陽心中寒意大起,朝天一喝,冷目橫掃,旋即拔起一道劍虹,往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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