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舊夢 章節目錄 第二卷第六章

作者 ︰ 愛喝茶的書蟲

那件令王雲清氣憤不已事情猶如電影一樣出現他眼前︰一九四五年十月十日那天,北平市民接到通知︰為了慶祝北平光復和中華民國國慶日,家家戶戶門口都要掛國旗。(百度搜索更新更快)王家早起打開門剛要掛上青天白日旗,十來個穿便衣家伙就氣勢洶洶沖進王宅,為首是麻良臣,他們口口聲聲要抓漢奸。王雲清聞聲走出房門,他剛邁出腳來就被一個便衣當胸抓住問︰「你是王雲清嗎?」王雲清回答︰「我是幾個特務听後不由分說就把他按地上捆綁起來。

一瞬間王雲清昏了頭,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拼命喊叫︰「你們為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王雲清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幾個特務緊緊地壓著他。這時他听到一個熟悉腔調說︰「把他給我拽起來吧王雲清被人從地上拎起來後發現站自己身前說話人竟是麻良臣。他又看看四周,發現院子里站滿了特務,這個情景令他深感意外。

王雲清疑惑不解問麻良臣︰「怎麼會是你?日本投降了你這漢奸還敢胡亂抓人?政府沒清算你這個狗漢奸?」

麻良臣雙手搭胸前得意洋洋看著王雲清,王雲清問話使他哈哈大笑起來,他反問王雲清︰「老丈人,我問你,咱倆到底誰是狗漢奸呢?」

「當然是你麻良臣了!你就是燒成灰也是漢奸!」

麻良臣听王雲清這麼一說就冷笑著從衣兜里掏出一個證件,他拿證件王雲清眼前一晃說︰「你睜眼看好了。我現是國民黨員、軍統局少校情報官

王雲清不可能相信這是真,他說︰「你糊弄誰呀,你就是漢奸,這是大家都知道!」

「老丈人。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曾和你說過,我當時投靠日本人搞是曲線救國。我一直是身曹營心漢關雲長。你知道嗎,當年那個不可一世日本特務頭子小野就是我殺。我忍辱負重潛伏敵營多年,為就是等到光復這一天

王雲清一听就笑了,他問麻良臣︰「還曲線救國呢,我一輩子也沒見過像你這樣不害臊,你潛伏敵營以來替日本主子做了多少壞事,害死多少中國人,你軍統主子不會不知道吧

麻良臣背著手王雲清面前搖晃著腦袋說︰「我今天不跟你斗嘴!我今天是奉上司命令抓你這個大漢奸

「說我是大漢奸,你有證據嗎?」王雲清反問。

麻良臣又哈哈大笑起來︰「證據有啊!日佔時期你和土肥元、山本等日本戰犯勾勾搭搭來往密切。日本人曾請你出任北平偽政府高級參議。你是他們幕後高參。為日本鬼子欺壓中國人出了許多壞點子

「你栽贓!我不是漢奸!」王雲清憤怒喊起來。麻良臣看著王雲清委屈憤怒樣子非常開心,他一臉壞笑著說︰「你和日本人沒交情,他們會請你當高參嗎?他們怎麼不請我當啊?你現是我階下囚。我說你是漢奸你就是漢奸,證據可以有,也可以莫須有!」他說完命令手下把王雲清帶走。王雲清知道自己被麻良臣有意陷害,這一難他是躲不過去了,想到這里他反倒變得從容許多,他對麻良臣說︰「你以莫須有罪名抓我,我倒不覺得意外,當年那個奸臣秦檜也是以莫須有罪名去陷害岳飛。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以和你走一趟

麻良臣一抱拳陰陽怪氣說︰「老丈人,實對不起了!走吧他手一揮。幾個特務上來推著王雲清向外走去。

這時被押一旁王鴻舉實看不下去了,他大喝一聲︰「麻良臣,當年你就是日本鬼子一條狗,被抓走漢奸應該是你!你不放了我爸,我就和你拼了!」他說完就要撲向麻良臣,兩個特務抓住了他。

麻良臣惱羞成怒指著王鴻舉罵道︰「你這個漢奸崽子,不許放肆!」麻良臣話音剛落,一個特務走上前照王鴻舉臉上一拳打去,王鴻舉被打得嘴角流血。

「憑什麼打人?」王鴻舉氣急了,他抬腿就踹了那個特務一腳,不巧這一腳正踹那特務襠部,疼那特務怪叫一聲雙手捂住褲襠蹲地上。王鴻舉這下可是惹了亂子,特務們一擁而上對他拳打腳踢,王夫人護子心切,她要撲上去用保護孩子,卻被一個特務推倒地上。王夫人又急又惱躺地上大聲哭起來。被打得滿臉是血王鴻舉想沖過來保護母親卻被幾個特務雙手反剪架一邊動彈不得,他急得向王鴻興大喊︰「大哥,你趕保護媽媽!」此時王鴻興卻嚇得面無血色,他一動不敢動躲佣人們身後。王雲清看到老伴和兒子挨打他難過閉上眼楮,但他不能向麻良臣低頭,也不能說一句軟話,他昂著頭被兩個特務押出院子。

臨走前麻良臣假惺惺把坐地上王夫人扶起,他嘆了一口氣說︰「岳母大人,小婿今天是奉命行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真是對不起了!」

王夫人生氣地問︰「麻良臣,你到王家來抓老丈人,淑珍知道不?」

「哈哈!不是我要抓王雲清,是政府要抓他!再說了,這事兒我怎能告訴淑珍呢?再說啦,就是她知道了也救不了你們!」

「呸!你這個忘恩負義狗雜種!」王夫人王麻良臣臉上狠狠啐了口唾沫。麻良臣對此毫不意,他擦了擦臉上唾沫,背著手走到院子中央大聲說道︰「王家人都給我听好了,王雲清是個大漢奸。國家光復後像他這樣漢奸必須得到清算!王雲清家產被政府定為敵產,政府要將其全部沒收充公!從現開始,我要把這院子里東西全部封存,沒有我準許這院子里一草一木誰也不許亂動!誰要是私拆封條就是犯了國法。必將受到嚴懲!」

「你這個混蛋害人不淺啊!你不得好死」王夫人一听就急了,她尖叫著撲上前要與麻良臣拼命,幾個特務上前把王夫人死死架住。

「麻良臣,這黑白顛倒世界還有王法沒有?」王鴻舉大聲質問麻良臣,他又被幾個特務按地上痛打一頓。麻良臣指著王鴻舉對眾人惡狠狠說︰「誰敢擾亂公務,就和這小子一樣結果!」

麻良臣吩咐幾個手下先把王雲清押解回軍統,又命令把王家所有人鎖一間大屋子里,然後叫著剩下特務和士兵每個房間里清點財物登記造冊。他自己直奔後花園而去。

王雲清是被突然抓走,他後花園房門沒鎖上,麻良臣抬腿走進王雲清書房里。當他看到書房里滿是古玩字畫時兩眼放出貪婪光。書房里間是個臥室。麻良臣臥室找到一個裝滿衣服大號皮箱。他打開箱子把里面衣服倒出來。拎著箱子回到書房里。麻良臣喜不自**房里挑著自己認為值錢古玩字畫,他把挑出來東西一件件用衣服包好放到箱子里。麻良臣撬開一個櫃子,只見這櫃子里碼放了好幾個畫軸。忽然覺得有個畫軸很眼熟,當他打開看時驚呆了,這個有著紫檀木畫軸國畫竟然是那個鄭板橋畫,明明是自己把這畫兒送給山本啦,它怎麼又回到王雲清家了呢?麻良臣實不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但不管怎樣今天這畫兒又落他手里,他咧嘴笑著把這畫兒也放到箱子里。麻良臣把自己想要東西裝了滿滿一皮箱,他偷拿這些古董字畫時沒有登記造冊,其隱瞞不報目就是要把這些東西竊為己有。

王家被抄,主僕被鎖屋子里出不來,就是日偽時期王家也沒受過如此大打擊。王夫人除了傷心落淚傷心落淚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管家老趙不住對王夫人說著寬慰話,他認為麻良臣心也太歹毒了!

王鴻舉來到母親面前輕聲說︰「媽,我爸被抓走了,咱們斗不過麻良臣,您光哭有什麼用?我看還是趕向我姑夫求救吧!」

大難臨頭卻沒了主意王夫人被兒子一句話給提醒了,她停住了哭聲說︰「鴻舉,你說得對,事到如今也只有你姑夫能幫咱們王夫人要給馮宣俠打電話可是這屋里沒有電話,她又犯了難。王鴻舉指著後窗戶說︰媽,「您別看那個後窗戶小,我能從那里爬出去,窗戶後面是別人家院子,那里可能沒有特務看守

王夫人想了想說︰「也只有這樣了!鴻舉啊,路上一定要小心,去回!」

抄有錢人家對特務來說是個撈油水美差,他們都忙著翻箱倒櫃去了。王夫人等人被鎖屋里,屋外沒有特務看守。老趙拉著王鴻舉走到後窗戶下面,他蹲子叫王鴻舉踩著他肩膀,他一起身王鴻舉就夠到了後窗戶插銷。王鴻舉輕輕地打開窗戶後利索鑽了出去。

王鴻舉出了王家大院,飛朝馮宣俠司令部跑去。此時馮宣俠正會議室里與下級軍官開會,有衛兵進來對馮宣俠報告說師部門口一個叫王鴻舉少年有急事找他。馮宣俠吩咐衛兵把王鴻舉帶進來。一會兒衛兵就把氣喘吁吁滿頭是汗王鴻舉帶到會議室外面。馮宣俠走出門拉起王鴻舉手問︰「鴻舉,瞧你跑得滿頭大汗,你有什麼急事找我呀?」王鴻舉滿眼含淚把家里遭遇告訴了馮宣俠。

馮宣俠一听大舅哥被軍統當做漢奸給抓了,而且還查抄王家全部家產,他被氣得跳著腳大罵!當他知道帶頭特務就是麻良臣時是暴跳如雷。馮宣俠對王鴻舉說︰「你不要害怕,有姑夫呢!我絕不讓麻良臣胡作非為!」

事不宜遲,馮宣俠馬上停止了會議,他和王鴻舉、張副官坐上吉普車。帶著一卡車全副武裝士兵直奔王雲清家而去。馮宣俠一行人急匆匆沖進王雲清家時,麻良臣人還翻箱倒櫃折騰著。

看到眼前情景,憤怒不已馮宣俠掏出手槍大聲命令道︰「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一聲命令後,幾十個持槍士兵院子里散開逼住了麻良臣人。那些特務們見一大群士兵沖進院里。正莫名其妙之時就都被繳了械。此時正王雲清書房里麻良臣已經挑好了自己想要東西,他听到前院里有較大動靜就提著皮箱走出書房。麻良臣到了前院里,他看見院里沾滿了持槍核彈士兵,自己帶人被士兵逼一個角落里。麻良臣見狀不由大怒,便大聲呵斥道︰「我們是軍統人正執行公務,你們是那個番號?怎敢跑到這個院子里來搗亂?」

「麻良臣,你不認識老子啦!」話音剛落,只見幾個衛兵簇擁下,馮宣俠從一間房子里走出來,他身後跟著剛被放出來王家一干人。這些人都虎視眈眈瞪著自己。做了軍統少校麻良臣平日里狂妄很。那些士兵他從來就不放眼里。不過今天他踫上了比自己還厲害馮宣俠,剛才還很囂張他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馮宣俠對身邊衛兵吩咐說︰「把這小子給我拿下!」

兩個衛兵奉命來到麻良臣面前。一個士兵繳了他槍,另一個士兵奪下他手中皮箱。麻良臣被押到馮宣俠面前。

「麻良臣,當年你出賣了我老婆玉蓉,使她慘死日本人監獄里。我曾幾番殺你不成,今天你終于落到我手里啦,我今天就要你這個狗雜種命!」馮宣俠拔出手槍對麻良臣怒目而視,他真想一槍把這個混蛋打個腦漿迸裂。

麻良臣知道馮宣俠脾氣,要是把馮宣俠惹急了,自己小命就將不保,他強作鎮定滿臉賠笑說︰「姑夫。咱們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槍呢!」

「誰跟你是自己人?想當年我是抗日英雄,你是壞事做絕狗漢奸!今天我要親手殺了你為玉蓉報仇!」馮宣俠說罷舉槍對準了麻良臣腦門。

這時張副官上前勸阻馮宣俠說︰「麻良臣這小子現是軍統人,您要是殺了他,戴笠追究下來可不好交代啊!我看再讓他多活幾天吧馮宣俠覺得張副官言之有理,心中暗自嘆息到︰這個當年惡貫滿盈漢奸日本投降後不但沒受懲處反而成了軍統大紅人,自己一個堂堂少將都奈何不了他,公理何啊!馮宣俠心有不甘收起槍。

麻良臣見馮宣俠收起槍,他膽子又大起來,「姑夫,我現是軍統少校軍官,不是您想殺就殺了!如果您與我有個人恩怨,那也只是誤會而已,我會私下向您解釋清楚。王雲清是個大漢奸,我今天奉命帶人抓捕他並查封他家產,請您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麻良臣說話時眼楮總是瞟著放一旁皮箱,說完後就走到皮箱前把它拎手里。

王夫人指著麻良臣鼻子罵道︰「呸!你才是個地地道道大漢奸呢!應該把你抓起來,抄你家!你把這皮箱還給我!」她說完就去奪麻良臣手里皮箱。

「這是被查沒充公敵產,我不能給你!」麻良臣一只胳膊擋住王夫人,一手緊抓住緊緊抓著皮箱不放。

馮宣俠勸王夫人停住手,他指著皮箱說︰「麻良臣,你把這箱子打開,我要看看里面都是什麼敵產

「姑夫,此次查抄敵產由我軍統部門全權處理,您沒有權利叫我打開箱子!」眼見自己到手財物又要落空,麻良臣拒不打開箱子。

馮宣俠大怒,他對張副官說︰「你去把箱子拿過來!」張副官接到命令後二話不說,上前就照著麻良臣腮幫子狠狠打了一拳,「哎呦」一聲,促不及防麻良臣被打得嘴角流血,他手中皮箱被扔到地上,張副官上前把皮箱拿過來放到王夫人跟前。

「這皮箱子是我家老爺平時裝衣服用,我倒要看看麻良臣這里面都裝了什麼東西?」王夫人打開皮箱後看到里面裝著好幾件值錢古董和字畫,她蹲子逐一清點起來。她發現那幅鄭板橋畫兒居然也里面。王夫人臉色沉重站起身,她走到麻良臣手身邊質問︰「麻良臣,別值錢玩意兒先不說,就說鄭板橋畫吧。它是我家老爺命根子,這畫兒已經被你騙走一回,這次若不是孩子他姑夫來得及時,這畫兒又要被你抄走。我問你,你所以陷害我家老爺是醉翁之意不酒吧?」

麻良臣眼顴骨被張副官一拳打腫了,他捂著臉不說話。

馮宣俠逼問麻良臣︰「你說這箱子里東西要充公,這些東西你登記造冊沒有?」

麻良臣狼狽地低下頭,他支吾著說︰「我一會兒就把這些東西登記冊

「放屁!你話有人信嗎?」馮宣俠冷笑著對麻良臣及眾特務說︰「這些日子,假借懲治漢奸之名行公報私仇中飽私囊之實事情我見得多了。你們軍統搞別人我管不了,可是搞到我大舅哥頭上我就不能不管了!」他命令張副官帶著士兵把所有特務搜身一遍。不一會兒功夫他們就從特務們身上搜出不少值錢東西。如金銀首飾、鼻煙壺和一些小號瓷器玉件等。還有數量可觀現鈔。這些東西滿滿放一個大號洗衣盆里,張副官把這些東西交給了王夫人。

看著這些貪婪特務,馮宣俠憤怒罵道︰「他媽!你們哪里是抓漢奸查封敵產。這分明是假公濟私撈油水!你們要是我手下兵,我就把你們都槍斃了!」一臉怒氣馮宣俠走到院子中央站住,他大手一揮宣布說;「從現起王雲清案子由我接管了,我了解王雲清,他不是漢奸,我要還他一個公道!」

麻良臣一听就急了,「馮將軍,你好大膽子!你要接管這個案子,也不問問我們軍統答不答應!」

馮宣俠拍了拍腰間手槍冷笑一聲,「作為一個有良心軍人。我不能見你們軍統有些敗類借清算漢奸之名來敲詐勒索中飽私囊。不管你們軍統答不答應,王雲清這個案子我馮宣俠管定了!」

「馮將軍,你包庇漢奸,還把我們軍統人繳了械,你這樣做就不怕承擔嚴重後果嗎?」麻良臣語帶威脅之意。

「我不怕!就是你們戴老板怪罪下來我也不怕!因為王雲清根本就不是漢奸,你故意誣陷他,要承擔後果是你!你現就帶著你人給我滾出這個院子!」馮宣俠人齊刷刷把槍對準了麻良臣。

麻良臣態度也是極其強硬,「告訴你馮宣俠,沒有上峰命令我們不能走,要離開這個院子是你!」

「你他媽滾不滾?」馮宣俠大怒,他按捺不住火氣抬手對著麻良臣腳下就是一槍,麻良臣腳下青磚被打得火星四濺,麻良臣被嚇得跳了起來!

「你他媽再不滾,老子就真打死你!」馮宣俠罵完又是一槍打去,麻良臣來不及躲閃褲腿被打了一個洞。

麻良臣知道馮宣俠暴怒之下是不顧後果!他覺得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為好,于是就趕緊喊道︰「馮將軍您別開槍啦!我走,馬上就走!」他見馮宣俠還是舉槍對著自己就對手下一揮手說︰「撤!」眾特務灰溜溜跟著他離開王家大院。

特務們離開王宅後,馮宣俠和王夫人回到正房里說話,他安慰王夫人說︰「嫂子您放心,有我那些特務再也不敢到家里來搗亂!我會要軍統放人

王夫人對馮宣俠千謝萬謝,救人心切馮宣俠馬上要去軍統要人,他坐了一會兒就急忙走了。

離開王雲清家,馮宣俠叫大部分士兵都回營房,自己帶著張副官和兩個衛兵直接到軍統要人。他們來到軍統門前,兩個軍統門衛見馮宣俠氣勢洶洶而來就急忙把他擋住,馮宣俠對門衛喝道︰「閃開!我要見你們站長李連升

一個門衛說︰「不管是誰,見我們李站長要提前預約,否則我們站長不予接待!」

馮宣俠瞪起雙眼︰「不行!馬上通知你們站長,就說有個叫馮宣俠有急事兒找他!否則我就硬闖進去!」

「請您稍等一個門衛回到門房里撥通了李連升電話,這個李連升此時正慵懶靠辦公室沙發上喝茶。他電話里听說有個叫馮宣俠少將要見自己,就知道馮宣俠是為王雲清事情而來。他與馮宣俠相識,知道馮宣俠脾氣,如果他今天不見馮宣俠。馮宣俠就會硬闖進來,他告訴門衛說︰「請馮將軍進來吧

馮宣俠來到軍統站長辦公室前,他叫張副官和衛兵門口等候,自己推門走里進去。李連升見馮宣俠一臉怒氣走進來就笑盈盈迎上前握手說︰「久違了,馮將軍。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一畝三分地來啦?」

和李連升熱情相反,冷若冰霜馮宣俠劈頭就問︰「李站長,你少給我玩這套假親熱!我問你,你們軍統抓漢奸怎麼抓到我大舅哥頭上來啦?」

李連升故作驚訝說「什麼?王雲清是你大舅哥?我真不知道你們之間關系!如果我知道王雲清和你這層關系,我們對大漢奸王雲清處理就會慎重很多!起碼會抓捕之前通知你

馮宣俠不願跟李連升廢話,就直截了當說︰「李站長。你們知道王雲清不是漢奸。你們分明是貪圖他家錢財才陷害他。你馬上把王雲清給我放了!」

李連升裝模作樣說,「馮將軍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啦,王雲清是個眾所周知大漢奸。抓捕王雲清也不是我個人決定!」

馮宣俠質問說︰「抗戰時候你躲大後方,王雲清是不是漢奸你怎麼知道?一定是麻良臣陷害他,你可以把麻良臣叫來讓我當面質問他!」

李連升和稀泥說︰「馮將軍稍安勿躁,你當面質問麻良臣能問出個什麼結果呢?他一口咬定王雲清是漢奸你又有什麼辦法?」

「你說王雲清是漢奸要有證據才行,沒證據怎麼能亂給人家扣帽子呢?「

「哎呀!馮將軍你太天真啦!現事情你還看不明白嗎,說你是漢奸你就是!說你不是漢奸你就不是!舉個例子吧,你不是說麻良臣是漢奸嘛,可是麻良臣現不但是軍統少校,還是個曲線救國英雄,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能去較真兒!」

馮宣俠氣哼哼地說。「我真沒想到你們堂堂軍統也是個藏污納垢地方啊!那麻良臣是個罪惡累累漢奸,日偽時期雙手沾滿抗日志士鮮血,你們軍統特工也被他殺了不少,我老婆也是遭他出賣而死!你們不抓真正漢奸反而去抓根本就和漢奸不沾邊王雲清,公理何?正義何?我身為黨國將軍,抗戰時殺鬼子漢奸無數,如今卻眼睜睜看著麻良臣這個漢奸你們軍統庇護下繼續為非作歹而素手無策,難道你和漢奸穿一條褲子嗎?」

李站長苦笑一聲,「唉,馮將軍你誤會我啦!凡是中國人誰不恨漢奸呢?我親弟弟也是黨國特工,他南京執行暗殺汪偽特務行動中被抓,後來獄中被那些漢奸折磨致死。我老母親得到他死訊後精神上受到極大打擊,半年之後就憂郁而死說完後他用拳頭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你痛恨漢奸,為什麼不把麻良臣抓起來卻要重用他呢?」

「馮將軍,我和你說實話吧,那個麻良臣是我們上峰硬塞給我,管他曾是個作惡多端漢奸我也不能不用,這里邊門道你應該知道說到這里李連升捻著手指做了個點錢手勢,然後又接著說道︰「這個人足智多謀,工作能力也很強,只要他現能為黨國效力,我對他漢奸歷史只能既往不咎!馮將軍,很多比麻良臣還大漢奸不也成了曲線救國英雄嗎?何必為麻良臣這個數不上小漢奸而耿耿于懷呢!得過且過吧李李連升言不由衷打起哈哈來。

馮宣俠尖銳問︰「你不抓麻良臣也罷,那你到底放不放出王雲清?」

李連升對此支支吾吾,只是說即使王雲清不是漢奸,也不能很放出去。

「既然你們不放人,那我就要管上邊要個說法,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故意把良民當做漢奸給抓起來!」馮宣俠知道此次前來要人是白費周折,于是就滿懷憤懣起身告辭。

李連升親自把馮宣俠送出,他提醒馮宣俠說︰「馮將軍,你心情我理解,但要想救王雲清只能找門路托關系才行,只要上邊有人為王雲清說話,別說王雲清不是漢奸,他就是個罪大惡極漢奸我也得把他放了

馮宣俠皺著眉頭走了。

馮宣俠回到司令部就趕緊托人疏通關系,他還擔心特務們再次抄王雲清家,就派了一個班士兵前往王家看家護院。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地址為。為救王雲清,馮宣俠四處托人說情,幾經周折後找到南京國防部里朋友幫忙才把王雲清給救了出來。這個救人過程非常不容易,那些必須邁過關坎很多,佛爺小鬼都得拜,人人伸手,層層扒皮,有一個沒照顧到都不行。總之王家和馮宣俠為救王雲清花了不少錢費了不少心。多方運作下,王雲清被抓走兩個多月後才身心疲憊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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