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當 第199章 權謀之戰

作者 ︰ 地絮

國舅爺醉酒殺人的消息一夜間在街頭巷尾瘋傳,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上官家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此時的上官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派人去刑部大牢打探消息,均被以事關重大為由給擋了回來,目前唯一所知的,仍是上官錄手里握著致死洪清遠的匕首,被過路的打更者看見,並報了案,被官府抓走之前的大呼冤枉。

洪清遠是燕王幕僚,朝廷命官,如果謀殺罪名成立,上官錄便難逃一死。他是上官家的獨子,一旦出事,上官家從此便絕了後。上官夫人打算進宮去見上官凝,讓她在皇上面前說說情,結果還沒走出院子,就被上官景赫厲聲呵斥回來。他的理由很簡單,現在人人避嫌還來不及,進宮只會把上官凝也拖下水。上官夫人完全沒有了主意,只能回到房中不住抹淚。

上官老夫人一直身子不適,上官錄被抓的消息便沒有告訴她,可是她一向精明,很快便察覺出端倪,叫來兒子當面呵斥,「糊涂,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上官家一損俱損,覆巢之下無完卵!」上官景赫恍然大悟,立即命上官夫人進宮去見上官凝,打算求個恩典。

上官夫人回來後,言說皇上賜了他們一個探視的機會,夫妻二人欣喜若狂,稍作準備便去了刑部大牢。與上官錄一同被抓的還有景仍,兩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里。上官夫人一來便撲到牢房門前,望著一身襤褸囚衣的兒子,撕聲泣道,「你這個孽障,你到底有沒有殺人啊?」

上官錄拖著叮叮當當地鐵鏈,撲到欄桿上,「娘,我是冤枉的!那人不是我殺的!爹,你要相信我!」上官景赫肅眉冷目,立在旁邊,一言不發。

上官夫人捂著他的臉,「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為什麼匕首會在你手里?」

上官錄痛哭道,「我當時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我連那洪清遠是誰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

「為什麼?」上官景赫終于啟口,話里卻是藏著冷怒,「我問你,你昨晚是不是當眾打了一個宮人?」

「我……是,我當時是氣急了,才出手打了他!」

「孽障!是誰給了你如此乖張的性子!你既然會出手傷一個毫無干系的宮人,為什麼不會出手殺一個毫無干系的朝廷命官!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上官錄嚇得跪到地上,「爹!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兒子沒有殺人,娘,兒子真沒有殺人啊娘!」上官夫人手伸過欄桿把他攬住,用拳頭砸著他的後背,「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上官景赫摔了袖子回頭不看他們,景仍牽了鎖鏈過來,冷靜道,「將軍,人確實不是公子殺的,卑職可以作證,凶手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我們當時恰好經過那里,洪清遠當時已經倒在地上死了。♀」

「黑衣人?」上官景赫回過頭來。

「是,這個黑衣人武功高強,卑職去追他的時候,與他交起了手,被他幾招制住了命脈,但他無意傷我,放了我便走了!」

「以你的武藝,玉瑞能勝過你的並不多見!」上官景赫思慮著,景仍想了想,扯開囚衣露出肩膀的掐痕給他看,「這就是他留下的!」上官景赫望著那淤青的指印,眉峰漸漸凜了起來。

小墨子帶來了宮里的消息,「娘娘說,只要那打更者松了口,事情就有轉機!」

會有轉機嗎?上官景赫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風浪正朝他們襲來,似乎要把整個上官家都吞飲進去。

不出所料,事情正往他預料的方向急轉直下。本來只有一個打更者的證詞,後來,莫名又冒出來一個洪清遠的貼身隨從,一口咬定上官錄和洪清遠曾發生過爭執,這就更坐實了上官錄殺人的動機。而關于景仍供出的那個黑衣人的說法,由于缺乏人證,對象指代不明,被當成了上官家混淆視听的障眼法。一時間,朝野似乎一致認同了永安侯殺人犯罪的事實成立,輿論的目光紛紛聚焦到皇帝如何懲處小舅子上面,對于案件本身是否存在疑點倒顯得不那麼關切了。♀更可怕的是那些層出不窮的落井下石者,

「將軍,昨晚宴散後見過公子的所有人都被刑部一一問詢過了,今早上的是阮沖阮將軍,小的本想去拜訪他打探打探消息,卻被他閉門不見!」

「這個阮沖,好歹將軍曾贊賞過他,事到臨頭,卻拒而不見,太讓人寒心了!」上官夫人氣憤道。上官景赫一怒之下摔了茶碗,「別再丟人了,你兒子當眾罵人狗奴才,還指望他幫你不成!」

此時的燕王府,李戎沛眼中滿是猩紅血辣,剛得到消息,上官府打算用景仍代上官錄認罪,一腳踹翻了桌案,嘩啦啦的兵書倒了一地,「給孤王死咬住上官錄,本王看他們還能撐多久!」

燕七扶著過于激動的燕王回了房間,那張狂放肆的笑聲是他不曾見過的,「這個蠢貨,醉得七昏八倒,居然去拔了匕首,他以為那東西好玩嗎?哈哈哈哈,他去拔了匕首,就別怪孤王不客氣了!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所有人逼我的!」

打更者看到上官錄時候,景仍正在追黑衣人,有並不在場的證據,之所以一同被抓,只是因為後來遇到了官兵,被當成了上官錄的從犯。上官景赫由此為他洗月兌了罪名,將他從牢里弄了出來。景仍不明白,「將軍為何不讓我代公子死,上官家只剩公子一人,末將甘願代他一死!」上官景赫冷肅地看著他,「你也是獨子,此事不準再提了,上官錄這次如果死了,是他命該如此,一切與你無干!」

景仍沉默了半響,又不放棄道,「將軍,公子明顯是遭人陷害,那洪清遠的隨從肯定在胡說八道,這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操縱!」

「你說的不錯,今夜我便去會會他!」上官景赫拳頭收緊,一向冷穆的眸中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晚膳李攸燁照例跑到江後那里吃,邊吃邊和皇女乃女乃討論案情,江後臉上似有不悅,用完膳便把她攆走了。李攸燁有點莫名其妙,站在慈宮門外,嘴里還嚼著點心,撓撓頭,「不就說了下那幕後黑手可能是個變態,皇女乃女乃怎麼好像不太高興了?難道我私建的小金庫被她發現了?這下可糟了,我只不過是想給棲梧存點錢,將來她不至于像我這麼窮,皇女乃女乃不會這麼趕盡殺絕吧!」嘴里東西越嚼越快,咕咚一聲吞下去,「不行,必須馬上轉移財產!」

慈和宮。江後偏在榻上,手扶著額,在翻一卷文章,神色清冷,意態透著疲態。看得厭了,便扔到一邊,鎖眉思慮事情。

雷豹在側,「沒想到會平白生出這些事端,如今只要燕王那邊死咬著,這件事就難以善了!」

「他這是想回敬哀家!也罷,既然他不死心,既來之則安之!」

燕王府。燕七一路引著上官景赫進了內堂,李戎沛正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稀客,請上座!」上官景赫拱了拱手,掀袍坐在客座,景仍隨侍在側,一臉肅容。李戎沛眯了眯眼,「這位想必就是景將軍,果然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景仍抱了抱拳,算作應承,「王爺謬贊了!」

侍人上完茶,退了出去,李戎沛咳了兩聲,燕七過去關好房門,而後肅立身側。上官景赫直截了當道,「煩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犬子,臣必銘記在心!」

李戎沛飲了口茶,道,「上官將軍何必這麼見外!令公子出事孤王未嘗不痛惜!只不過洪清遠死在孤王任上,孤王必須為他討個公道!」

「討公道就是歪曲事實,構陷我兒?」

「呵呵,上官將軍快人快語,孤王也不藏頭露尾了!」李戎沛放下茶碗,意味深長地盯著上官景赫,「孤王並非有意針對令公子,若非令公子,孤王時至今日恐怕連洪清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點上,孤王還要感謝令公子!」

上官景赫縮了縮瞳孔,「殿下究竟意欲何為?」李戎沛嗤笑了兩聲,「上官將軍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人是誰殺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只不過誰也不敢到她那里討公道!」

上官景赫砰的一聲蓋上茶蓋,對景仍道,「你且先下去!」

李戎沛端起碗來,吹了吹茶葉,燕七會意,領著景仍告退,合上了房門。

「事已至此,還請殿下指條明路!」

「孤王只想跟上官將軍交個朋友!」李戎沛笑道,「你我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被人隨意擺布,只不過,孤王比你強的一點,知道自己在哪個位置,而上官兄則是當局者迷,為她人枉作嫁衣裳猶不自知呢!」

……

「將軍,到了!」景仍掀開車簾,里面的上官景赫不知緣何,臉上醞釀著一股陰郁與沉怒交織的情緒,他平生從未見過。

下了馬車,他甚至跌了一下,身子向後微仰,景仍等人欲要攙扶,被他擺手制止,閉眼歇了片刻,步履沉重地朝家門走去。門外站了很多家丁,見他歸來,都迎了上來,上官景赫見了這陣仗,有些生疑,便問,「夜已過半,不去歇息,都站在這里做什麼?」

「將軍,老夫人被太皇太後召進宮去了,我們奉夫人的命令在此等候!」

上官景赫一愣,「幾時候的事?」

「將軍剛出去不久,雷公公就來傳召了!」

他急忙進門,上官夫人從堂里迎了出來,夫婦打一照面,都從對方的臉色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

「太皇太後召娘進宮做什麼?」

家里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官夫人有些力不從心,「只說是召娘敘舊。怎麼樣,燕王答應松口了嗎?」

上官景赫握住她的手,「且隨我回房,我有要事同你說!」

……

「什麼?假鳳虛凰?不可能,凝兒不會這樣做的,我絕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上官夫人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何況,皇上膝下已經有了一個小公主,這更是天方夜譚,這燕王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拿一些市井流言當真,我們絕對不能相信他!」

上官景赫疲沓地坐在木椅中,扶著額頭,沉默。上官夫人眼楮紅了,「怎麼,你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信與不信,有何區別?江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計劃得如此縝密,連貫,天衣無縫,我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我上官景赫自認閱人無數,從未在心底真正佩服過任何人,時至今日,不得不徹徹底底地佩服她的深謀遠慮!刻骨銘心感念她的‘恩德’!」案上花瓶碎徹一地,他踩著碎片殘渣走出房門,背後,上官夫人癱倒在榻上,目光怔怔惻然。

作者有話要說︰江後把老夫人叫去,是要給她洗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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