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虛言一指擊斷老年男子的法劍,確實用的是正陽宗「一勁斷」功法,不過內中卻混雜了「玄洞真經」的法力,否則純以「一勁斷」功法他也是擊不斷法劍的,只是這老年男子看不出罷了。
陳虛言看著老年男子笑說︰「難道我用的不是‘一勁斷’的指法?」
老年男子有些張口結舌「這——」,這「一勁斷」的功法他自然也是練過的,只是遠不如陳虛言這般駭人罷了,但內中的jing妙之處了然于胸,實是無可指摘。
陳虛言笑說︰「依據宗門正律堂律法,以下犯上者須加以懲戒,適才我斷了你的隨身法劍就算是一番小小的懲戒吧
老年男子見陳虛言既通宗門功法,又深諳宗門諸事,雖然還是有一些疑惑,但也只能信實了,遂對旁邊的那名女弟子靈枚說道︰「隨我前去拜見宗門長輩吧說完,也不見什麼動作,身子便已輕飄飄的向陳虛言身前落去,身法卻極是沉穩,如有一道無形之力將其托住一般。
那名女弟子靈枚原本正看得陣陣驚愕,見老年男子喚他下去,忙應了聲「是」,跟著輕輕一躍而下,姿態卻比老年男子要優美許多。
二人到了陳虛言跟前,老年男子帶頭向陳虛言躬身行禮說︰「師佷元知(弟子靈枚)拜見師叔(師祖)!」
二人行完禮後,老年男子元知又問︰「師佷斗膽問一句,不知師叔的法號為何?」
陳虛言笑說︰「法號虛元,你可曾听說過
元知乍一听覺得這個法號極生,可微一思索,卻又覺得哪里見過,然後忽做恍然狀,說道︰「師叔可能不知道,師佷如今坐守孤雲觀,師佷未來孤雲觀坐守之前,曾查閱了一些此地舊年的文典,其中有一樁一百多年前的舊案最是記得。因為文典中記載當年孤雲觀所有弟子不知什麼緣故都葬身在這混元谷前,似無一生還。其中就有入塵師祖和幾個虛字輩的弟子,文中還記載當時觀中還應有一位新去的法號叫虛元的弟子,卻沒有見到尸身,也不見任何蹤跡。莫非那位失蹤的弟子就是師叔?」
陳虛言嘆息一聲說︰「一百多年前的舊事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如今想起來仍是歷歷在目,如同做了一場惡夢一般
元知似是撫慰又似是暗暗探察般說道︰「原來師叔就是當年的虛元子,怪不得師佷不認得。其實師叔當年能逃此大難實是得上蒼護佑,據文典中記載,當ri宗門中正律堂首座陽澄祖師曾親至查探,所有弟子當時都是一擊斃命,被擊碎‘神海穴’中的元魂而亡,那殺人者可謂神通廣大之極。想來當時師叔因事不在,否則也難逃大難
陳虛言心中冷冷一笑,他既然決定以正陽宗弟子的面目出現,早就想好了措辭。
陳虛言面se黯然說道︰「你錯了,當ri我也是在場的。不過當時我被入塵師伯推入混元谷中,所以躲過了此劫
元知似真似假恭恭敬敬的打量了陳虛言一下,驚說︰「原來師叔避入了混元谷,竟然還能活著出來,實在是得到上天的垂愛呀
陳虛言又是嘆息一聲,指著高勉說︰「雖能活著出來卻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啊,這混元谷豈是可以進入的?我當年躲入谷中,因擔心被加害所以只能往里走,可是還未走遠就掉落谷中一處深洞之中被困于內?一困就是上百年,也幸虧一月前遇到了這位高兄弟,所以今ri才得僥幸逃月兌。一出來就見到師佷二人,見是自家人所以過來相問,一百多年未回宗門了,想來已是大不一樣了
元知原先自然早已暗中觀察高勉多次,不過卻看不出半點的虛實,只覺得深不可測,如今听了陳虛言的話,更是順勢打量了高勉一番,行禮說道︰「不知這為先生如何尊稱?先生救了師叔,自然就是本門的恩人,本門之人當銘記于心
高勉見陳虛言把自己推了出來,心中頗為無奈,面上卻淡笑說︰「不敢當,鄙人姓高,不過一介游方散人。我之所以將虛元兄救出也不過是機緣湊巧,我以前曾听說這混元谷乃是天地間的一處奇地,所以進去探看了一番,誰知差點把命丟在里頭,後來偏巧就撞見了虛元兄被困在了一個深洞里,所以就順勢幫了一點忙,其實以虛元兄如今的本領,最多不過一兩月自也能出來,我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元知笑說︰「那是高先生謙虛了轉又對陳虛言說道「師叔既然出來,可是馬上要回宗門?」
陳虛言微作沉吟後說︰「暫時還不回,我和高兄還有一件要緊事要辦,待事情妥當再回宗門告罪
元知說道︰「原來師叔還有要事要辦,師叔的要事定然是不簡單的,要是師叔有用得著師佷的但請吩咐,師佷當竭力辦好
陳虛言笑說︰「你這份心意我是心領了,不過事雖要緊,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多花點時間罷了,況且又是私事,所以就不勞動你們了
元知說︰「既然如此,師佷就先祝師叔馬到功成!」話語微轉「不過既然師叔已然月兌困得出,師佷還是覺得應向宗門稟明,既然師叔還有要事,師佷可代為稟告
陳虛言說︰「本當如此,這只隨你
元知說︰「只是——只是師佷怕說得不明了,也不合師叔之意,還望師叔垂示
陳虛言心中冷笑一聲,然後不假思索的竟然將當ri所生之事竟然說了個十之仈jiu,包括厲夜叉出現,要尋找一物之事都一五一十的簡單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最緊要之處,也就是眾人被殺之事,陳虛言卻輕輕巧巧的杜撰了一個人,將所有人被殺都推到了此人身上。令當ri殺人的「凶徒」——高勉听了,只肚里暗笑。
元知听罷驚問︰「師叔,你說當ri將眾人殺死的是一個長有金翼的怪人?莫非是太蒼海的妖靈?」
陳虛言沉聲道︰「據我所觀十有仈jiu是
元知說道︰「依師叔所述,又能有此等神通的,八成是太蒼海的妖王,而且極似傳說中的靈鷲王,傳說他有一寶物叫金芒靈甲,可穿魂碎魄,論起本事神通來也比掌尊差不了太多。要是真如此,眾人之死倒是說得通了。只是這太蒼海離此地十數萬里之遙,怎會來到了此處呢?實在令人費解
陳虛言嘿嘿一笑︰「別說是你,就是我琢磨了一百多年也是沒有想明白的事。好了,此事你就如此向宗門稟報便是
元知忙收回所思,應了聲「是」。
陳虛言笑看元知一眼,問道︰「方才我曾听師佷對靈枚說起宗門內禍亂將起的話語,不知是何意?」
元知听了陳虛言的問話,不免面露苦笑。他適才听了陳虛言的一番解說,覺得情理甚通,雖還有些不解之處,卻早已認定陳虛言乃是宗門的虛字輩弟子,見問就只好回說︰「既然師叔听到了,師佷也不敢欺瞞,宗門內如今掌宗真人乃是入寂師祖,按宗制這掌尊大位當是上一輩傳下一輩,這師叔應是知道的。三十多年前按慣例入寂師祖本應早早傳位于虛字輩的弟子,誰知入寂掌尊卻三十年來一直舉棋不定,以至于遷延至今,這一遷延必然致使禍亂暗藏,眾虛字輩弟子暗中爭斗之事也就不可避免。如今入寂師祖忽患重疾,大限將至,長則十數年,短則不過六、七年,已是到了非傳位不可的地步,也就是在這一兩年內選出,因此師佷才對靈枚說了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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