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虛言微微點頭說︰「原來是到了傳位定尊之時,這也難怪你要說禍亂將起,這掌尊之位何其尊貴,生出些事端來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яя一百多年前我也曾見過抱字輩的弟子奪位之爭,雖然沒有死人,但是有上百人或被囚禁或被貶黜,直到過了十幾年才漸漸平息了下來陳虛言轉一問︰「以師佷之見,在虛字輩的師兄弟中誰最有可能接位掌權?」
元知苦笑說︰「這等大事師佷可不敢妄言,不過眾人多猜測不是虛廣師伯就是虛明師叔,目前也以這兩派暗中斗得最是厲害
陳虛言笑說︰「哦?竟然是虛廣和虛明兩位師兄最有可能接得掌尊大位!我記得當年我和虛明師兄是同一年入的宗門,相處得甚是不錯。虛廣師兄雖然比我早入宗門近十年,兩人相處得也是不差。虛廣師兄為人老成,而虛明師兄天賦甚高,如若其中一人入承掌尊之位倒也是不錯的
元知賠笑說︰「能夠爭奪掌尊大位的自然是不差的,」忽然他有點古怪的看了陳虛言一眼,聲音有意壓低說「其實以法力神通而論,師叔也是大有可能繼承掌尊大位的
陳虛言瞥了元知一眼,輕笑說︰「哦?師佷何出此言?」
元知說︰「以適才師叔施展‘一勁斷’擊斷師佷的法劍的神通,我看宗門眾位虛字輩的師叔就沒有人可以做得到
陳虛言嘿然一笑說︰「師佷太過高看我了,其實要論真實本領我也是斷不了師佷的法劍的,只是因為我被困在混元谷的一百多年又領悟了一些法門,施展時可比往常多增加近兩倍的勁力,所以才能一擊而斷
元知有點奉承說︰「這是師叔的謙虛了,能領悟這等法門已是極了不得的事情,難得師叔還有這等悟xing,將來定可以超邁古今
陳虛言笑說︰「你我若有機緣,他ri我傳你這一套法門,也不是不可以的
元知因見過,所以知道陳虛言所施不是尋常手段,似乎並不比宗門的那些上乘神通弱,心中不由大喜,忙躬身行禮說︰「那弟子在這里就先拜謝師叔了
陳虛言擺手笑說︰「這是後話轉又問說︰「我被困在這混元谷一百多年,如今一出來得見天ri,卻是兩眼一模黑,不知道這天下可有什麼變故?或是有什麼新奇之事?師佷也撿些說來听听
元知思索了一會才說︰「要問天下有什麼變故?——倒也沒有什麼大的變故,四方的異地雖也有些蠢蠢yu動之勢,但是往年來大體也是如此,沒過多久就又會沉寂下去,況且還有各個道宮駐守各個緊要之處想來也沒有什麼不妥。再者就是,我們三宗六派里,不僅我正陽宗要換掌尊,其余的兩宗六派里也有幾派是要換位的,只不過並不如我宗這般麻煩,都早早定繼位人,就只差一個繼位大典罷了。其余的也就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只怕師叔不願意細听……」
元知似想起什麼忽又說︰「哦!對了,說起來這十余年來天下間倒是有些盛事,祖師們都說是天道昭昭,道門中興之時到了
陳虛言面上一奇,說︰「哦?什麼盛事?你且細細說來
元知說道︰「這十余年來,不知怎地,各大宗門忽然收了許多天賦甚高的弟子,其中數人天賦之高甚可稱為萬年僅見
陳虛言奇問︰「哦?如何個天賦高法?」
元知說道︰「以我正陽宗新收的一位弟子為例,這名弟子俗家名字叫金珠子,天賦之高被掌尊暗地里推為宗門古今第一,在這些突然冒出的天賦出眾的弟子中也算是最拔尖的,得掌尊親賜法號恆炅(jiong)。宗門中的諸多法經通常是一點就通,悟xing出眾,最了得的是不到三年就修得道體法身,不到五年就入了體元境第一重。眾人多推測此子或可不到四十歲即可入氣元境的境界
縱然陳虛言如今眼界奇高,听了這話也不禁有些駭然,自己當年四年成體,七年入體元境,四十一歲修煉至體元境第三重,就已經被夸為天賦出眾,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比自己快上一倍。要知道這修行之法是容不得半點圖快的,都需依序漸近,能比常人快上三分就已經算是頗為了不得的事情了,而此子竟還快了近倍,確實是天賦絕高之人,實不是虛談。
陳虛言說︰「如此奇才確實罕見!適才听師佷的話,似乎還有一些人也是如此?」
元知說道︰「正是,不過如金珠子這般出眾的還有一人,不過這人卻是被月華宗給得了去。其余還有幾人雖不如這二人,卻也差得不算太遠,也都十分出眾了得
陳虛言不知怎的,忽然心頭一動,幾乎是月兌口問說︰「這些弟子都是那些地方人氏?」
元知也沒想到陳虛言會生出此問,不由得想了一會,才說︰「確切的我只知道恆炅西南道,另外月華那弟子听說是東北道的,至于其余的似乎——咦?經師叔這麼一問這一些天賦資質出眾的弟子似乎都是東北和邊南、西南三地,還真是有意思,看來這三地都是天道昌明之所,否則怎會鐘愛如此?」
听了這話,陳虛言突的心頭一跳,暗想︰當ri我在辯機碎裂的金輪靈盤所見的確實是正北和西南兩處,辯機留語之中也如是說,如此一推不正是元知所說的那些地方?莫非當年辯機卜測後所推測出現的那些擾擾天機就是出于此?難道這些人都是有礙于主公之事的異人?
陳虛言回一想又覺得不對,任他幾個天賦資質出眾的弟子再如何了得也是有限的,也不至于擾了主公的大事,再者說那辯機所說的血光沖霄、凶雲滾滾也不似道門手段得成,難道背後還有什麼玄機,或是另有他指?
元知見陳虛言面露思索之意,自然識趣的沒有再出言打擾,那里知道如今的陳虛言心里已是千回百轉。
半晌後,陳虛言才說︰「師佷適才所說確實有些奇特,罷了,待我外事一了自然要回宗門見見這些天縱之才。要是師佷有事可以自行離去,我也就不耽誤你了,你要是見了掌尊師伯就代我說一聲,說我不久後自回宗門請罪
元知如何听不出語中之意?忙應了聲「是」。正要帶著靈枚告退,陳虛言又說︰「異ri我回山後,你們盡可找我研習道法,我或可指點一二,」又對靈枚說「我看你資質似乎也不錯,要是你我有緣,或許我可收你做弟子
元知听了大喜,忙帶著靈枚朝陳虛言恭敬的施了一禮,又讓靈枚跪下磕了個頭,這才向西去了。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元知二人已是走了數十里遠,元知這才放緩腳步。靈枚見師叔祖在前面忽然放慢了腳步,自己也只好慢慢的跟在後頭。
元知忽然開口問靈枚說︰「靈枚,你覺得你這些虛元師祖如何?」
靈枚被陡然一問,不免一愣,才回說︰「我覺得虛元祖師人似乎不錯,比我見過的其他的虛字輩的祖師要和氣不少,方才師叔祖問了他那麼多也不見他生氣,要是其他的祖師早就發作了說著似是想到什麼,話語忽的一轉驚問「莫非師叔祖以為他不是——?」
元知笑說︰「我可沒說這話
靈枚問︰「那為何師叔祖開始時如同盤問師祖一般,難道不是生出疑心?那以後師祖要是真要收我做弟子,我該不該應允?」
元知笑說︰「當初自然應當如此,防人之心是要有的。你八歲入的宗門,自小心地純厚,此後更是只在山中過活,沒有到塵世之中走上一遭,如何知道人心的險惡?若是遇到一個別有用心之人豈不是與蛇同穴,什麼時候被暗害了也不知道。至于虛元師叔收你為徒之事,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他若收你為徒自然大好
靈枚說︰「弟子多謝師叔祖的教誨!」轉又問「那為何師叔祖這般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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