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虛言別過虛敬,不多時就來到了峰頂。只見峰頂處光禿禿一片,不見一草一木,只有一塊碩大的石頭兀立于上頭,這巨石扁長,邊角圓滑,想來經年累月里早已被高天上的天風磨去了稜角。在石上有一老者枯坐其上,只一動不動的象塊石頭一般。陳虛言心想這石頭想必就是觀風石吧,那老者自然就是入塵師伯了。
陳虛言不敢打擾老者,只是輕輕躍至石上,然後靜靜的侍立于不遠處。
老者靜坐頗久,陳虛言在靜侍中,不時輕看近處的雲濤涌動,或是遠天的雲煙渺渺,趁著不時撲面而來的凜冽天風,只覺得心神yu飛。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虛言正有些心馳神往之際,一聲有些蒼古的聲音在陳虛言耳邊響起,入耳極是清晰︰「站在那里的可是新來的虛元?」
陳虛言忙回過神來,幾步來到老者面前,感受到老者周身一丈之內的氣息吞吐不定,不由心中一凜,暗想︰這入塵師伯的修為和師傅的似乎相當,不知是氣元境第一重還是第二重境界呢?陳虛言心中雖想著,口手卻並不敢怠慢,躬身行禮說︰「弟子虛元拜見入塵師伯
入塵睜開雙目,但見jing光she出,陳虛言更覺心中一凜。
入塵微微打量了陳虛言一眼,微微點頭說︰「以你如今的年紀就能達到第三重的境界,確實不錯,想來再過個二、三十年就可到我這般境界,那也是可期的。我還听說你得了那把‘陽水’法劍,看來機緣也是不淺的。六百年前同念師祖曾憑此劍震伏鬼邪、殺敵無數,我年輕時嘗听聞前輩們說起其昔ri風采,實在令人神往,可惜我輩不能得見。此後數代弟子中無一人得傳,現在你得了這份機緣,望你不要辜負了才是
陳虛言忙說︰「承師伯謬贊,弟子必然盡力。只是弟子xing情駑鈍,實愧不敢當
入塵說︰「你也不必自謙,宗門中許多人說你不錯,我看也確實不錯,」似是知道陳虛言又要自謙一番,又說「這里和宗門大不相同,比較隨意,不必行早課誦晨經,膳食可不一,你到了此處只需靜下心來養心修行便是,修行時若是遇到什麼難疑,盡可來找我。至于代師行職之事,你每隔上一段時間代師出外巡查一番就可以,左近千里之內都是巡查的地界,不過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只是近ri……」
入塵說到此處忽有些猶豫,陳虛言忙說︰「師伯若有吩咐,弟子絕不敢推辭
入塵說︰「你此時來到此處,也不知是該還是不該。恩,是這樣的,從這里往東是鶩翎原,這鶩翎原雖然廣大,卻是一片絕靈之地,也沒有什麼奇特的,當然唯一特別的就是那里有一座混元谷,你可曾听說過?」
陳虛言回說︰「弟子在宗門時曾經听說過幾次,所以知道一些,說是個禁絕之地,里頭因沾染了一絲混沌之氣好生厲害,是絕不可入內的
入塵微微點頭說︰「知道最好。因為一百多年前那混元谷的谷口不知怎地,竟然生有一脈混元根來,而且每隔十年都會長出一株混元草。這混元草對我等修道之人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對那些鬼孽之物,卻有些許用處,所以一到混元草生長的時節都會前去采奪。我宗門之人既然承天受命,自然要前去攔阻。如今再過三ri就到了草長的時分,所以再過兩ri就要前往護持了。你既是新來,不熟悉此地,所以頗讓我猶疑。也罷,去或不去只由你選
陳虛言想了想卻問︰「師伯,既然這混元草對那些鬼魅之物有用處,何不將其斬斷拔除?這樣也省事不少
入塵搖頭說︰「昔ri宗堂正會時我也曾問過掌尊,他說這混元根出自混元之地,也算是天地奇根,寧可讓那些鬼魅之物奪了去,也不可傷斷,否則有違天法,應讓其自開自敗以承天德,所以萬萬不可。不過那混元草十年一長,一長也只半個時辰,過了半個時辰自然會萎敗,我等只要守住半個時辰就可以,所以也費不了多少事。其實也就一句,我等只要盡了人事就可
陳虛言听了不假思索的說︰「既然師伯和諸位師兄都去,我自然不能落後,況且弟子前去也算一番歷練,所以師伯不必擔心
入塵微微點頭笑說︰「你能如此想甚好。此去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危險,因為那混元草只對那些修為低微的鬼孽之輩有些用處,對那些頗有神通的鬼孽之輩毫無用處,所以你也不必擔心
陳虛言說︰「弟子多謝師伯掛心
入塵說︰「好了,該說的我已說了,其余的想來虛敬會為你安置妥帖的,你下去吧
陳虛言忙應了聲「是」,然後又行了一禮這才退下。
陳虛言下到了道觀,見了虛敬後,將入塵子的話挑可說的粗略的說了幾句。
虛敬笑說︰「那混元草一事確實沒有什麼危險,十年前我見過他們去了一次,結果都毫發無損的回來了,還都高興的說廝殺了個痛快,都盼著再來一次呢
陳虛言問︰「師兄難道沒有去過?」
虛敬依舊笑說︰「師兄我修為低微,本領也差勁,所以平ri只守道觀,安排些住宿飲食,用不著去虛敬說這話時也不見臉紅,只一付毫不在意的表情,令陳虛言暗嘆其心胸曠達,倒為自己的問話感到不安。
好在虛敬不再談此事,對陳虛言說道︰「虛元師弟,這道觀雖小,廂房卻是有不少間,你只隨意選便是。另外我還提點你一句,雖然師伯和諸位師兄弟在觀中都有房間,但是多喜歡在其它地方修行,比如師伯就喜歡在觀風台,師伯因為早已闢谷,所以常年坐修觀風台。諸位師兄弟因不便攪擾,所以都在山壁間開鑿修行的處所,你大也可以如此
陳虛言听了這話正合己意,又听虛敬交代了幾句後,就定下了一間粗陋的房間,稍微安置了一下,又坐了一會,就出去了。
陳虛言又一個人在道觀中逛了一圈,然後就跑到外頭去找一處平ri修行的處所。
陳虛言花了近一個時辰的工夫,在南面的山壁上尋到一處幽僻的處所。在那里,前可觀雲濤明滅,向下俯瞰可見峰林重重,右邊有青松倒掛,左邊又有一塊山石悄然孤出,景致可謂極佳,靈氣也甚是沛然,令陳虛言頗有些自得之意。
陳虛言又花了近一個時辰,才用「陽水」劍在在山壁處鑿削出一個近一丈深的洞穴,待又取出些東西布置了一下,這才算是妥帖。
陳虛言歇息了一下,看看天se尚早,心里又惦記著一事,干脆就在洞里琢磨起從黃梅嶺得來的那塊石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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