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虛言取出那塊已經被其變化成巴掌大的石碑後,仍舊依照昨夜之法將法力緩緩貫注而入。法隨心動,在法力的催動下,石碑漸變長大,終于變成一尺來高才停住。
石碑變化後,陳虛言並未停下來,而是依舊法力運轉不止,只不過石碑不再長大,倒是石碑上首的文字也漸漸清晰了起來。待灌注入七成的法力後,那蜷首相偎的「鳳凰」翔雲圖樣以及下首的文字也開始顯露,不過到了最後依舊只如昨夜一般,就算法力用盡也無法再生出什麼變化來。陳虛言接連試了幾次,可依舊如此,心里不免有些泄氣。
陳虛言因法力損耗不小,所以面se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不得不停下手來,慢慢吐納內息,調運法力,近一個時辰後法力方始回復。
陳虛言靜下心來細細思量︰其實不能讓此碑全然顯現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的修為不夠的緣故,若是自己到了「氣元境」的修為想必是可以的,可是如果等自己修煉到那般境界,就算自己資質、天賦驚人,沒有個二、三十年也絕不能成。要是非要等上幾十年,實在又讓人心癢難耐,且還不論自己能否修煉到那等境界。
陳虛言又想︰要是說修為不足,如今倒是有一個現成的人或許可以,那入塵師伯乃是「氣元境」的高手,已經達到了氣廣納虛的地步,法力甚強,說不得可以催動石碑。
陳虛言這麼一想,心中甚喜,正要出去找入塵子,剛踏出一步,卻又想︰這入塵師伯正在靜修,這般前去怕是不好,況且自己新來乍到的,還不明了這位師伯的xing情,萬一惹惱了倒是一件大麻煩,往後ri子就難過了。
陳虛言這麼一想,就猶豫起來,反復思量利弊,最後終將步子收回。
陳虛言在洞穴中搜腸刮肚的呆想了半ri,只將在宗門中讀過的經文典章回想了個遍,苦思之際腦中忽然轉出一部叫「元通法化」的宗門經書來。陳虛言暗自揣摩了好一會,忽然伸出左手,駢指擠出兩滴jing血,將其滴落在那石碑之上。
jing血滴落在石碑上,瞬時即被石碑吸入,石碑上的那些文字、圖形立即顯現了出來,竟然比用法力催動還要靈驗,只是依舊模糊不清。不過與以法力催動不同的是,只要法力收回,那些文字、圖形立即隱去,而如今卻一直顯現,想來一時半會也不會隱去。
陳虛言見狀自然大喜,稍微猶豫了一下後,就咬破舌尖,將一股jing血噴出,那jing血化做一團血霧後盡數沒入了石碑之中。
陳虛言噴吐出一大口jing血後,自然元氣大損,面se蒼白如紙,頗有些昏沉之感。不過他仍打著jing神盯視石碑,觀其有何變化。
而那血霧沒入了石碑後,石碑中忽然變得異常的清晰,從上往下看去如一汪藍幽幽的深潭。石碑上、下首的四字均清晰顯現,下首四字為「混元歸命」,再連上上首四字就成了「逢陳顯真,混元歸命」。
陳虛言一驚︰要是這個「陳」字指的是自己,難道自己要命喪甚麼「混元」不成?
不過接下來已由不得陳虛言多想,因為此時石碑中的那對「鳳凰」竟似活轉過來一般,羽翼振動,銀光熠熠,兩相追逐,盤旋而舞,令人微詫的是為首的銀鳳嘴上憑空還多餃著了一根銀燦燦的羽毛。
不久後那對「鳳凰」竟然似是遁出了石碑,登時在石碑上出現了兩道「鳳凰」的虛影,那根銀羽也憑空出現,卻不是虛影,有形幼有質的煥著銀光,洞穴之中也憑空出現了一股浩大的氣息……。那根銀羽乍一出現,尚未等陳虛言瞧清楚,就倏的she入陳虛言的眉心處,剎時陳虛言只覺得如同茅塞大開、融會貫通一般。而那雙虛影一陣盤旋之後,就將陳虛言籠罩在那鳳光凰影里,內中似有無數的文字閃動……
一個時辰後,光影散盡,陳虛言雙目猶自緊閉,口中卻不住喃喃的說︰「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只有那方石碑依舊如一汪深深的藍潭,那對「鳳凰」赫然已經回歸碑中。
三ri後的黃梅嶺,這夜仍是殘月懸空,已至中天之處,嶺上依舊一片幽冷淒清。尋常杳無人跡的嶺下這時卻極其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丈許高的巨漢,這巨漢雙目如電,面目猛惡,滿頭的紫發披散開來,他上半身不著一絲一縷,竟然**著上半身,露出異常虯結盤曲的肌肉。
巨漢突兀的出現後,毫不猶豫的朝那「童子」原本藏身的那處隱蔽的洞穴行去,那巨漢看上去身形巨大笨拙,實則詭異、靈動到了極處,幾個閃動之下就到了洞口,長大的身子竟也不嫌洞口狹窄,一個閃身就進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可以這般輕而易舉的就進去了的。
那巨漢到了洞穴的盡處後,見里頭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道寒泉依舊「汩汩」的涌流個不停,初時只是一愣,然後是勃然大怒,怒聲斥罵說︰「那兩個蠢物莫非是讓人知覺了?竟連那塊古怪的石碑也讓人取走了,實在是蠢笨如豬!」……
巨漢惡恨恨的罵了兩句後,惱怒之下又一手抓在一面石壁上,落手處一塊山石竟然如豆腐一般被抓了出來,然後只一握,登時石屑紛紛,皆化做粉塵。巨漢發泄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這方才怒意立止,轉又變得沉靜可怖起來。
他喃喃說︰「那塊石碑連我都無可奈何,又有何人能取走?莫非是三宗六派里的家伙?不對,那三宗六派里但凡有些名號的多只是在門中潛修,或是在上清宮鎮守,輕易不出。可是如不是他們又是誰?按理說這方圓千里之內並沒有什麼法力高強之人,我又賜那蠢物「七yin幻靈法陣」的神通,應有幾分自保之力才是。恩,看來只有那孤雲峰上的人才會經過這里,而且勉強還算有幾分本事,不過那些人就算有些本事想必也比不得我,豈能奈何得了那石碑?」……
巨漢自言自語良久,忽然頹然道︰「也罷,待我走上一遭尋上門去,自然也就知曉了。唉,早知道我一直守在此處直到揣度出其中的玄機才對,這等古怪的寶物要是丟失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巨漢閃身出了洞穴,忽然伸拳向後一搗,那洞穴邊的堅硬的石壁「轟隆」一聲竟然塌陷了半邊,一大堆碎石登時將洞穴給堵住了。
再說那萬不易那ri離開了黃梅嶺後,穿過了回腸道,只一路向南走。
這一路上倒也平靜,並沒有遇到什麼古怪凶險之事,就算踫到些虎豹猛獸,以萬不易的身手,自然不會懼怕。他白ri一面施展輕功行路,一面賞玩葭閼山的山光水se,到了晚上要是尋不到人家,就宿在巨樹之上或石洞之中,平時渴飲山泉、饑食野果,有時甚至過得如同野人般的ri子,不過象他這種在外頭闖蕩慣了的,也不覺得辛苦,倒極是悠然。就這樣停停走走的花了兩ri的時間,才到了葭閼山南山的松雲台處。
這松雲台算是葭閼山的一處盛景,像極一座山體闊大但是卻被巨刃攔腰截斷的山巒一般,其頂處最後只剩下長寬達數里的平闊之地。因為這松雲台四周群山相擁,一條深澗繞行而過,顯得青翠疊嶂、白水依依,此外台上多有參天的松柏,數十處的幽泉灌流而出,再加上清雅別致的廟觀也建有不少,所以游賞葭閼山的人多喜歡到此一游,就好似若不到松雲台一趟,就算不得到過葭閼山一般。
萬不易到了松雲台後就直接找到了一家叫「松雲館」的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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