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越來越緊。
流螢瞧了過去，唇角不由得蔓延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你這女人，幾次三番壞本王的事，是活得不耐煩了嗎？」蕭天佑怒氣沖沖的說著，面色鐵青，眼中更是冒著火，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
不錯啊，掐住流螢的人，正是蕭天佑。
「你以為，你殺了他們，一切就都結束了嗎？」流螢冷笑著說道。
「不，本王忽然覺得，如果本王殺了你，蕭清絕是不是就會痛不欲生？這樣……他該是什麼都不會在意了吧？」蕭天佑忽而笑了笑，似乎在思慮著某件比較劃得來的買賣。
他是對流螢有幾分好感，但那不過是因著流螢眼中流露出來的與上官素櫻相似的氣質罷了！除去這些，流螢只能是他的敵人。
「哦，是嗎？」流螢輕聲的說著，脖子上不舒服的感覺倒沒有讓她生出任何害怕，反而，讓她的笑容更加燦爛。
「你都快死了，你還笑！」蕭天佑發怒，不由得加重力氣，想迫使流螢的求饒。
流螢只是皺眉，望著他眼中的怒火，不由得輕笑，咳出了幾聲，卻是說道︰「想殺我麼？好啊，就像……當初在新婚之夜一樣，再殺我一回吧！」
就像……當初在新婚之夜一樣，再殺我一回吧！
蕭天佑听到這句話，整個人驀地僵硬了，瞳孔不由得放大，怔怔的盯著流螢。
流螢感覺到脖子上的手似乎松了，不由得急促了呼吸了幾下，一把推開蕭天佑。
「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蕭天佑，卻是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流螢的雙肩，不停的抖著她。追問道。
流螢譏誚的看他一眼，「呵呵」笑著，說道︰「怎麼？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與你為敵嗎？現在知道答案了，你不是應該心滿意足嗎？」
蕭天佑渾身顫抖得厲害。不由自主的松開流螢。後退了幾步，臉上滿上驚恐，指著她。不住的搖頭，道︰「你撒謊！你撒謊！夢無極說你會醒過來，但是不是現在！你怎麼可能會是素兒？素兒不會這樣對本王……」
流螢看著蕭天佑崩潰的樣子，心中卻是愈發的冰涼。
不會這樣對他？那麼她呢？她就活該被他那麼對待嗎？
「蕭天佑你夠了！」流螢冷喝一聲，道，「我已經不是上官素櫻了，前塵往事對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怎麼對你。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
蕭天佑卻是大受打擊，听不見流螢說的這些，只是看著流螢，不停的搖頭，口中不停的說著︰「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不是……不是……」
流螢淡漠的看著他，不悲不喜。
原以為，這句話是多麼難說出口，可如今，居然也可以說得這麼簡單。
看蕭天佑自責。看他發瘋，看他如此不敢相信，她的心，卻是一片坦然。
她曾經還以為自己若是當著蕭天佑的面承認自己的過去，自己會痛，可如今看來，自己一點都不痛，可是，卻也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平淡，就仿佛，他在她的記憶里已經消失了一般。
她知道，那是因為，蕭清絕在她的心里生了根，發了芽，所以，她的心，再也裝不了別人的一切了。
看著蕭天佑，她便是動身，準備離開。
「素兒！」蕭天佑卻是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流螢的手腕。
流螢不由得皺眉，很是反感的拽回自己的手，冷聲回頭看向他，說道︰「蕭天佑，你現在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所以，不要來煩我！」
「素兒，你變了。」蕭天佑說著，眼中卻是閃過幾絲憂傷。
流螢心情陡然變得很差，她不想死，不想蕭清絕因為她而受到傷害，所以，她賭了一回，說出自己的身份，讓蕭天佑知道。
可是，她現在卻又覺得自己似乎錯了。
「我確實變了，我的臉，我的性子，全都變了，再說，這不都是拜你所賜嗎？」流螢索性轉過身，面對蕭天佑，直接說道，語氣中，慢慢的都是對蕭天佑的諷刺。
「所以，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為了報復我而做的？」蕭天佑卻是苦笑一聲，說道。
「我做過的事太多，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流螢冷眼瞧了他一眼，是啊，她為蕭清絕做了那麼多，針對蕭天佑的事就更多了，她那記得清楚是哪一件？
「素兒，放下仇恨好嗎？我們可以回到過去的……」蕭天佑悲傷的看著流螢，有些哀求的語氣說道。
他現在，什麼都不剩了。
流螢卻是失笑，像是听見什麼笑話一般看向蕭天佑，繼而是冷冷的說道︰「回到過去？我們有什麼過去？你別開玩笑了！過去，你認為我跟夢無極之間有見不得人的關系，問都不問我，就用那樣的方式殺了我……你現在跟我談過去？你是不是太好笑了？你對我……從來就沒有信任可言，你叫我，還怎麼相信你？」
蕭天佑听著，眼神不由得一黯，緩緩開口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我願意彌補。可是，當初，我是親眼看見你被夢無極抱進了房間一夜沒出來，加上慕容鸞裳不停的說著，你讓我怎麼想？」
流螢只覺得有些累，很累很累，她不想再去糾結這些過去，因為這些，她根本就不在乎了。
應該說，所有與蕭天佑有關的過去，她都不在乎了。
「素兒，本王一直那麼愛你，所以……容不得背叛……對不起，本王真的不是故意的，本王也沒想殺了你的，是慕容鸞裳……是她換了毒藥……」蕭天佑低著頭，有些無助的說著。
流螢輕嗤一聲，只道︰「過去怎麼樣，我不想問，也不想管。但是，現在，我告訴你，我愛的人，是蕭清絕，為了他，我願意做一切事，包括毀了你。」
蕭天佑听著，不由得渾身一顫，心中更是滿滿的震撼，緩緩抬起頭，看向她，道︰「你騙人，你跟著蕭清絕，只是為了報復我，難道不是嗎？」
「報復你，根本就不需要跟著他！」流螢想也不想的回道。
蕭天佑不可置信的搖頭，眼中原本的神采奕奕，一瞬間變成了滄桑。
就好似，原本的意氣風發，忽然變成了笑話一場。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她。
「你別執迷不悟了！」蕭天佑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寒冷，說道，「素兒，你真的以為蕭清絕就那麼好嗎？蕭清絕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別說本王，就算是父皇都根本無法掌握他，你覺得你真的可以嗎？本王原本以為可以操控他，所以放任他在北漠自生自滅，可是，真實情況根本不是這樣！他人在北漠，可是，他暗處的力量早已滲透整個天朝了！」
流螢眸光中只是閃過一抹訝然，但她只是一笑，道︰「那又如何？他對我好，傾盡一切，都只為我，這便夠了！」
「本王對你難道不好嗎？本王事事依著你，可你呢？你對本王只有冷冰冰的順從，沒有笑容，就像是一個木偶，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本王，是不是？你是本王的妻子，可是，你背叛了本王！」蕭天佑說起過去的一切，想著想著，卻是問了這樣一句。
沒有愛過，她確實，是沒有愛過。
「當我是上官素櫻的時候，我沒有愛上你，但是，卻也沒有背叛過你。」流螢冷笑，道，「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上官素櫻了。所以，你憑什麼說我背叛你？」
「你就不怕，本王公開你的身份，天下人都恥笑蕭清絕霸佔兄嫂嗎？蕭天佑忽然發了狠，說了這樣一句。」
流螢微微眯了眯眼，看向蕭天佑，淺笑道︰「你覺得，誰會相信？上官素櫻已經死了，誰會相信重生之說？蕭天佑，你別天真了！你已經一敗涂地了，無論你做出什麼努力都是白費。」
「是嗎？」蕭天佑低低的說著，許久沒有再開口。
而流螢，倒是掃了一眼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官兵，看這傷口，倒不像是蕭天佑動的手，那麼，難道說，蕭天佑的身邊還有一個高手？
「素兒……」蕭天佑忽而出聲。
「我叫流螢。」流螢冷冷的回了一句，轉過頭，卻發現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又像從前那般，陰冷中帶著幾分沉著。
流螢不由得挑眉，看來，蕭天佑這適應能力還真是不錯。
「好，流螢。」蕭天佑應了她的話，喊了她的名字。
流螢偏過頭去，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便說吧！不過，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我對你……最多留你一條命而已。」
蕭天佑眼中閃過幾絲不易覺察的疼痛，只道︰「難怪夢無極那麼肯定你會醒過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你活著了。」
提到夢無極，流螢的心情又好不起來了，這個殺死師父的師叔，她原諒不了。
「夢無極，是仇人，雖然，我不會找他報仇，但是，他永遠都是仇人。」流螢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