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跡的黑發,只用一根金邊絲帶束在頭頂,臉部輪廓剛柔相濟,即不冷酷,亦不妖媚,如精雕細刻。濃翹的睫毛令女子都自慚形穢,高挺的鼻梁,紅潤性感的雙唇,微尖的下巴。淡然而立的姿態,仿佛一切的俗事都已不在他的意念之中。
要命了,光是一張側臉,就已足夠讓人神魂顛倒了,這要是轉過臉來,還不把人嚇得心髒病爆發。
見主子沒動,剛剛的女子還想說什麼,卻被同伴拉住。
「寒秋,主子需要安靜,別打擾他!」拉住她的,是名叫寒香的侍女。她們二人都是青衣男子的婢女,雖然都很擔心主子,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看這身後一行護衛的裝扮,便可猜到這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氣息微弱,眼神犀利,目光更是無一絲溫度,周身像是被陰寒之氣籠罩,稍稍有些眼力的人,都會選擇避其鋒芒,不與他們正面交鋒。
偏偏這時,好不容易爬上山的主僕二人,毫不知情的闖入了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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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那麒麟花應該就在前面的石塊下,現在是正午,我們剛好可以趕上它開花!」記得上次采藥的時候,她無意見撇到一珠小小的泛紅色的花草伸出了山壁,那便是麒麟草,開出的花,顏色艷紅,算算時間,它也該開了。
「小姐,你慢點!這地上好多碎石!」珠兒反過來攙住她,小心的替她踢開路上的小石塊。不過,她低下頭踢石子的動作,卻在下一秒變成停滯,因為一把鋒利的長劍,已硬生生的架在主僕二人的脖子上。
「站尊再往前!」冷到不能再冷的聲音,從長劍另一頭傳過來,若是膽小之人,怕是要被他這幾個字給吼得冒冷汗了。
珠兒反應不慢,一見山頂上突然冒出一批人,還用劍指著她家小姐,那顆赤膽忠心立刻翻滾上來,她一側身,護在碧落身前,凶神惡煞的瞪著面無血光的一群護衛。
「你們想干什麼?大白天的,想劫色不成?我可警告你們,若是傷了我家小姐,本姑娘絕不會放過你們!」
听著珠兒一番慷慨陳詞,碧落是又好笑,又感動。這小丫頭,總是將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從不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珠兒,別激動!」她按住珠兒蠢蠢欲動的身子,轉而看向用寒劍指著她的眾人,清脆悅耳的聲音如出谷黃鶯般動听,「我們只是上山采藥的,采完藥我們自會離開!」看這些人穿著氣度皆不俗,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寒香上前幾步,對她二人微微施禮,「這位姑娘,我家主子今日在這里游賞,不喜歡有人打擾,還望二人位能避讓一下,不要再往前走了!」她很清楚主子的喜好,若是這時打擾到了他,怕是這兩位姑娘小命要不保了。
珠兒一听這話,就要火了,幸好被碧落及時按了回去。
「可是今日我也正好要到這里采一珠草藥,時間不能誤,不過你們盡可放心,只要草藥一到手,我們便會馬上下山,絕不會掃了你家主子的興致!」藏在白紗後的美眸,依舊波光盈盈,看不出喜怒。
「這……」寒香有些為難。
「不行!」另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寒秋晃了幾步,便站到幾人中間,看得出來她也是個高手。
「都說了,我家主子不喜打擾,你們听不懂話嗎?還是要我們的人,送你們下山?」她輕哼了一聲,警告的意思顯而易見。
若是平時,碧落也不屑跟她爭辯,但今日……
「喂!你凶什麼凶?我們費了半天勁才爬上來的,你現在叫我們空手而歸,你當我們是傻的啊!你知不知道這珠麒麟草對我家小姐有多重要,拿不到麒麟草我們是絕不會走的,要走也是你們走!」珠兒終于忍不住了,她一叫起來,完全忘了人家還有十幾個帶刀護衛呢!要是一不小心,那些閃著寒光的刀子說不定就會吻過她們的脖子了。
「珠兒,別說了!」碧落剛想勸止,卻見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的劍已架在珠兒的脖子上。
「好大的膽子,我看你們是找死!」寒秋手抽出腰中的佩劍,朝二人刺去。
眼見形勢惡化,碧落已經捏好手中的粉末,隨時作好應對準備。
「住手!」孤立許久的青衣錦袍男子終于肯回頭了。那雙帶著貴雅之氣的瞳目,如璀璨的星鑽,閃閃耀眼,卻無一絲波瀾,看不出喜怒。但說話的聲音,又出乎尋常的溫柔。像三月的微風,拂過所有人的心。
接到命令,寒秋將劍勢一收,一個漂亮的回旋,落回原處。
「主子!這兩個人應該除掉!」寒秋握拳朝男子稟報,她眼中的寒意比殺手還要冷上三分。
「你話太多了!」青衣男子不動聲色的掃過對面的主僕二人,淡漠的語氣,卻有著渾然天成的威懾力。
「是!」寒秋不再多言,乖乖的立于男子身後。
這時寒香也跺步上前,對著男子微微欠身,「主子,我們真該下山了,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山路難行,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她語氣中流露真切的關懷,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青衣男子仰天一聲長嘆,似是有無盡的惆悵憂結,郁于心中。身姿仿佛若諦塵的仙子淡然而立,優雅出塵。
這一場景,可是看傻了珠兒。
「小姐,你快看,那男子好漂亮!」珠兒一臉的花痴相,死死的抓著她的手,還說的如此大聲,弄得碧落真有些汗顏。
「珠兒,小聲點,不要亂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珠兒對一個陌生男子有這麼高的評價。
迎面的寒秋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像是對珠兒的夸詞很是反感,「臭丫頭,你最好馬上給我閉嘴,不然的話,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珠兒哆嗦了一下,嚇得躲到碧落實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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