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朵朵怎麼到巴厘島來了呢?李木離開後她又是怎麼過的?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
這需要從頭說起。
那一年,有一天,朵朵下了班正在回家,在校門口卻被個陌生人給攔住了。
「請問,是穆朵朵小姐嗎?」那人禮貌地問道。
朵朵一看,眼前站著的是個中年人,一身西裝,打著領帶,面容和善,說話的口音略帶怪怪的腔調,好像是很生硬的中文。
「我是呀。請問您是……」朵朵狐疑地問道。
那人一听,頓時是又驚又喜。朵朵看見,他眼中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在動。她不禁犯了嘀咕︰這人怎麼會這麼動容啊?
就听那人接著說道︰「穆小姐,我東南亞,你叫我老王就行。我想和你談談……」
朵朵一听,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說著,她就要走。
那人跟在後面卻不緊不慢地說︰「穆小姐,你听我說,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把朵朵給震住了。從小,她就好奇自己的父親是誰,可是一直到現在她媽都不告訴她,這件事幾乎已經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因此,她一听那人提到自己的父親,就馬上停住了腳步,她回過頭來,重新看著那個人。
「你剛才說什麼?我的父親?」
那人笑著道︰「對,你父親。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穆小姐
朵朵此時,心蹦蹦地直跳,不知是激動還是忐忑,雖說面前的是個陌生人,但因為他提到「父親」兩個字,這引起了朵朵極大的興趣。她二話沒說就跑著他走了。
兩個人找了家咖啡廳,選了個僻靜的座位坐下來。
「這位先生,您快說吧,怎麼回事?」朵朵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不急不急。服務員,請來兩杯咖啡!」那人笑著叫了兩杯咖啡。
朵朵心里這個急呀,但也沒什麼辦法,就只好焦急地等著,等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後,那人開了口。
據他說,他是東南亞慕氏企業集團董事局主席派來的,專程找他失散多年的戀人和唯一的女兒。多年前,一個青年邂逅了一個女子,兩個人很快墜入愛河,為了讓自己心愛的人愛上幸福的生活,這個青年和朋友一起出去闖世界,臨走時,他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說,等著他,他一定會回來接她。可是,青年出去打拼去創業一干就是三年,每當他稍有點小小的成就時,就想著回去找自己心愛的人,但他總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還要再成功些做得再好些,這樣才能給自己心愛的人幸福和美好的未來。就這樣,三年、五年……直到有一天,他和朋友有了屬于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業後,他這才派朋友回去尋找自己心愛的人,可是,不僅沒有找到她,自己的朋友也因為一次意外而失去了生命。
回來的人只告訴那青年,他們只打听到那個女子生下了一個女孩兒,但去了哪里並不清楚。後來,那青年的事業越做越大,但他從沒放棄過尋找她們母女,二十多年過去了,他也一直沒有成家。
「那後來呢?」朵朵听到這兒,淚水忍不住在眼圈里直打轉,心情復雜至極。
那人看了朵朵一眼,長嘆一聲道︰「穆老先生由于長年思慮過度,染上了重病,現在已是生命垂危。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到她們母女……」
「你剛才說……穆老先生?」朵朵驚異地問道。
那人笑著道︰「對呀,你不是叫穆朵朵嘛,你可以回去問問你母親,你父親到底是誰
「那……您有他的照片嗎?」朵朵強忍著繁亂的心情問道。
那人從包里拿出個信封來遞給了朵朵︰「這里面不僅有照片,還有穆老先生的親筆信
接過那個信封,朵朵忐忑地從里面抽出兩張照片來,一張是位慈祥的老人,寫滿滄桑的臉上略顯憂郁與惆悵;另一張照片有些發黃,上面卻是個年輕人,充滿了朝氣。
朵朵心想,如果這個人說的都是真的,那照片上的這個人就應該是自己的父親,那讓自己想了這麼多年卻根本想不出模樣的父親。
最後,她是怎麼和那個人告別的,自己又是怎麼回的家,她已經都不記得了,她頭腦里忽而一片空白忽而又繁亂異常。
到了家,朵朵見李木還沒有回來,就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她拿出那個信封,抽出那兩張照片,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這才放在一邊,把那封信抽了出來。
就見信中寫道︰「小婭吾妻,見字如面。匆匆一別,如在眼前,不知可曾安好?苦苦尋覓,然關山重重阻隔了音訊,雲海茫茫染白了鬢發,勿怨愚夫,如在有生之年幸得相見,也不枉苦等一生。離家時你已有孕,只是不知是男是女。萬千話難以一言盡,望見信後速來,如有幸則尚且能見一面,怕只怕時日無多已……」
看到這兒,朵朵的眼淚刷刷地滾落下來,她知道,那個人沒有騙她,照片上的人果然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父親!因為信首提到了她母親的名字「小婭」,盡管她母親名字里有一個「婭」字,但這麼些年來還沒有人這樣稱呼她為「小婭」。
朵朵越想越激動,她恨不得馬上就見到母親,好問個明白。她看了一下手表,李木還沒有回來,但她等不了了,就站起身來,把那封信和照片放進包里就往外走,打算去找她媽媽。
等她回到媽媽家,就把照片和那封信給她媽媽看,在遞到媽媽手上的時候,朵朵觀察著媽媽的表情。就在那兩張照片抽出來的一剎那,朵朵發現,媽媽的肩頭晃了一晃,她的眼楮盯著照片,頓時就愣在了當場。
「這是從哪來的?」朵朵媽媽一邊把照片背到身後一邊慌亂地問道。
朵朵眼里含著淚水,卻問道︰「媽,你告訴我,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
媽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那封信拿了出來,在讀信的時候,兩行清淚已經滾落下來,滴在信紙上。她轉過身去,對著窗外不語。但朵朵發現,媽媽的肩膀聳動著,她再也無法止住自己的淚水了。
「媽,這……這是不是爸爸?」朵朵走上前去。
媽媽轉過身,母女兩人抱在了一起。
接下來,稍稍平靜下來後,媽媽給朵朵講述了一個故事︰二十多年前,一個女孩兒邂逅了一個青年,兩個人很快墜入愛河。為了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過上幸福的生活,那個青年和朋友一起去闖南洋,並告訴女孩兒要等著他,他一定會回來接她。可是,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女人左等也不見青年回來右等也不見青年來接她,正當她心灰意冷時,月復中的胎兒也一天天長大,當孩子呱呱墜地時,她還是沒有見到那個青年。女孩兒徹底失望了。在南方的那個城市,她一個單身女子帶一個孩子是無法生存的,經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言可畏。後來,女孩兒就抱著剛出生的女兒遠走他鄉,來到了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獨自一人撫養孩子。失望的女孩兒想,就這樣生活下去吧,她再也不想見那個青年了,因此,她給女兒取了個名字叫朵朵,意在躲避與躲藏那個青年的尋找。但恨歸恨,她卻還是讓孩子姓了她父親的姓。
听到媽媽講述的這些,朵朵已經泣不成聲了。
再一次與父親派來的那個人見面的時候,那人交給朵朵一樣東西,那是半把金鑰匙。並告訴她,她父親還有一個心願未了,那就是尋找自己好友的妻兒。
本來,朵朵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告訴李木,但一是她沒有勇氣,二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就這樣拖來拖去,直到有一天,李木消失了,留給她的,只有一封信,其實也能算是信,不過是張紙加上寥寥幾行字罷了︰你的事我已知曉,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同處一室?你去做你的企業帝國領袖吧,我只不過是一窮小子……忘了我,也不要找我,因為,我們已經不可能了,還有許多你未知之事……祝一切安好!
那一刻,朵朵是欲哭無淚呀,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找到了父親卻又要承受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李木的離開卻並不是為此,而是他心中難以放下的父親之死的傷痛。
後來,朵朵說服了母親,跟著那人回到了東南亞,見到了臥床不起的父親。只一面,老人就含笑離世了。臨終時,他將這一生構建起來的企業帝國交給了朵朵,並囑咐她一定要找到那另一半金鑰匙。
就這樣,朵朵繼承了父親龐大的企業集團,她也成為了集團的董事局主席。
而這一次她到巴厘島來,是為了洽談私人飛機和游艇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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