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任縣委書記 2.第七章

作者 ︰ 胡藝己

第3章第3卷

第2節第七章

第七章

縣委小會議室。

縣委領導正在看席遠山星期六從德雅沖鄉梨子嶺和小林子橋石砂子嶺拍回的錄像帶,片子經過了剪接,按席遠山的要求不超過5分鐘,沒有音樂,沒有解說,只有鄉村、田野和沿途的一些景象。

會議二個議題內容,時間定在上午九點,是上班後席遠山和曹建光商量後做出的決定。會議主要由席遠山做工作安排的報告,曹建光主持並簡單做一些補充。

「今天是席書記上任來第一次開會,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錄像一結束,曹建光以歡迎方式來開場,真給在坐的來了個措手不及。曹建光的掌聲響了起來,才爆出倉促慌亂的熱烈掌聲。他不是在大瑤縣土生土長,是外縣調來當縣長的,雖然工作時間不很長,對席遠山也有所耳聞,尤其通過星期六的下鄉,他總覺得席遠山深不可測,給人一種神秘的敬畏感。他不希望成落勢的鳳凰,好歹還是一縣之長,一縣之長來得太不易了。

「我也不說客套的話了,」席遠山說︰「剛才大家看的錄像,是我和曹縣長星期六去拍的,剛才在你們看錄像時的表情上,或多或少看出了一種反差,什麼反差呢?真實與虛幻!而擺在我們面前的確是現實。如果在這之前在坐的沒听人說,誰也不敢相信後者是小林子橋鄉的石砂子嶺村。這二個村雖是二個不同的鄉,但是鄰村,共山不同水,土壤結構都屬鉀泥鋸膏泥,水的方面梨子嶺還強一籌,靠梨子嶺南邊山下有一條小河,可現狀卻截然不同。我是從石砂子嶺出來的人,不要認為我曾給村里找過扶貧扶持之類的政策款,或者利用關系找什麼個人和企業給過支援,實話說,沒開過張。天時地利都一樣,為什麼出現的結果不一樣呢?人。關鍵是領頭的人!」席遠山加重著語氣望了望大家,然後喝一口茶,點燃一支煙,講起了石砂子嶺今天的來歷……

那是分責任田到戶後的第五個年頭。當時,分田到戶的時候,席遠山確實覺得好,農民忙完自己的土地活,可以自由自在支配安排時間,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搞副業賺錢了,總之,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可是,他總覺得在某些方面有待完善之處。農民是一個分散群體,缺乏組織性,著重眼前和局部利益,又由于信息不及時和缺少文化知識的補充,如果沒有很好的引導和制約,不但發展得不到持續,很有可能給原有的基礎都毀掉。尤其看到一些廠礦企業廠長承包責任制後,頭一二年不顧一切地開足馬力生產,經濟效益皆大歡喜。可三五年後,由于設備的老化沒得到更新和維護,便到了舉步維艱之境,關門的關門,散伙的散伙。何況缺少長遠目光文化知識又貧乏的世代農民呢?席遠山擔心的問題出現了,由于在原有的良田和水利設施上,無論旱澇都能保糧食豐收。糧食的豐收,交通的不便,糧價上不去而且還賣不掉。盤古開天地,自從有了商人,沒見過專做虧本買賣的生意人。農民年頭辛苦到年尾,口袋沒多增加一個銅板,自然放棄養育了祖祖輩輩的土地。外出打工的打工,做小買賣的做小買賣,總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總之,死都不死在鳥不下蛋的農村。上了歲數又無一技之長和體力的女人,領著小孩子守望者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勤勞動才建起的瓦房。他們不再精耕細作,他們吃不了多少糧食,只要能產出夠自己吃的就足夠了。有的干脆放棄熟透了的土地,用打工做小買賣來的錢買糧吃,過起了都市人的習居。山塘的淤泥在堆積,熟透了的土地開始風化。席遠山看到不斷在變化的一切,心如刀絞般難受。一次偶然開會的機會,他把耳濡目染的農村現狀匯報給當時的縣長,並提出了自己的不少建議,希望縣委能把農村工作放在首位來抓。縣長說縣委在積極鼓勵農民出去打工,你不是在唱反調嘛?農民種田能致富嘛?糧食幾多錢一斤?種糧不如買糧吃。席遠山解釋,說應該在種好三分田的情況下,不但鼓勵農民出去打工,政府還應該組織他們外出務工。大瑤縣是農業縣,農業縣不搞農業連吃飯的問題都要依賴從外買,大瑤縣不可能有發展的根基,也不可能持續發展。如果靠賣僅有的一點地、礦、煤和木材來建設和發展,即使是發展了,也會垮塌,甚至倒退。因為發展的需求正是所賣掉而不可再生的資源,沒有了資源的發展,付出不僅是高昂的代價且受制約。糧食則不同,糧食不僅是生命中不可缺,也是從土地中取之不盡的財富。縣長听得心里已極不耐煩,但還是沒發火唱高調,要席遠山照縣委的意思做就行了。席遠山深知指望縣委能高度重視農業問題已無望,但他不能愧對家鄉的村民。中秋時節倍思親。中秋節,農村人不僅和春節一樣重視,在外的人都喜歡這個時候回家和父母團聚,秋高氣爽,天氣好。春節遇上下雨下雪出行坐車不方便,也不一定非趕回去。席遠山和所有在外游子一樣,中秋、春節必回家看父母。有了上次種樹的經驗,家家戶戶吃過月餅,家家戶戶的主人八點準時到了老堂屋前的坪里,坐的坐,蹲的蹲,站的站。天上的月亮已有一竹竿高了,圓圓的,銀白銀白的光照在村子里,比家里昏暗發黃的燈光迷人幾分。

「今天趁大家回家過節的機會,把大家喊到一起聊聊,就是責任田和塘的問題……」席遠山完全以組長的語氣,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土地的重要性,如何保持水土不流失和池塘的蓄水功能。席遠山說的這些,村民都看得真切,可誰知道誰家挑沒挑塘泥呢?要土地不荒廢,只有種糧種農作物,種糧不賺錢而且還賣不掉。面對村民提出的問題,席遠山說:

「從眼前來看,種田肯定不如外出打工錢來得快,但從長遠來看,種田肯定要超過現在棄農打工的,財富永遠不會縮水。別人棄時我取,別人取時我棄。這樣才不會被時代淘汰。什麼意思呢?就是當大家都去做同樣的事的時候,我們就不要一窩蜂跟著去。現在大家都去打工都不種糧,將來糧食肯定一天一個價往上漲,那是打工的錢可能還不夠自己生活,怎麼來養家糊口呢?要是一旦遇有不可預料的災難,現在攢上一年半載的錢,可能只夠買上幾斤大米。命比錢重要,大家都要活命。當大家想回來種田時,田地荒廢了,人也上了歲數,很多事也做不動了,房子也可能倒塌了,大家想一想,到那時會是什麼樣呢?有的說現在發狠賺錢,將來賺個十萬八萬幾十萬養老,我可以這樣簡單地跟大家說,錢不同物品,有的物品會越來越有價值。而錢呢,是隨社會的需要可以人為發放,它會隨錢的發放這麼說吧,錢會越來越不值錢。所以,等打工能賺夠十萬八萬幾十萬的時候,別說用來養老,可能還不夠一年二年的生活開銷。所以,珍惜好土地,保護好土地,我們就有取之不盡的財富。我們同樣要出去打工,在種好管好自己三分田以後,在農閑季節出去打工有什麼不好呢?種田賺錢兩不誤。你們不要擔心政策變,不要怕吃虧,即使自己的田和塘管理得好,將來分來分去還不是村里的人,又沒分到外村去。都是本村的人,要是誰家有個什麼事,大家幫忙不也幫嗎?如果將來政策不變,到時大家後悔都來不及了。關于挑塘泥,要是大家不放心,每年冬天相互派人共同挑,你給他家挑十擔,他給你家挑十擔,這不監督了嗎?再一個就是賣糧的事,這個事我來給大家想辦法,你們算一算有多少要賣,把數字告訴我哥哥

村民覺得席遠山說得實在有道理,只要不愁糧賣不出去,于是七嘴八舌議論怎麼按席遠山講的議方案。村民這麼快能接受席遠山的意見,主要有了以前的種樹,由于種之前施了草肥,成活高長勢好,起初種的樹已有一人頭多高了,似乎讓村民看到了希望。也有幾個不種田不挑塘泥的人,想租給別人種,黑仔叔的一席話,不但使不種田的人拿不到租金,還要掏錢出維護費。

黑仔叔說︰「你不種你不挑塘泥可以,這田和塘是分給了你的也不錯,但這叫責任田,你沒盡到責任,你現在要別人來給你負責,你應該給別人出看護費,哪有問別人要錢的道理。除非你的田不要了,當著全村人寫個字據按上手印。全村人也在你寫的字據上按個手印作證明人席遠山很小的時候,黑仔叔就非常看重席遠山,說席遠山聰明,鬼點子多,將來一定有出息。春暖花開季節,很多農家人在農田里放魚籠。魚籠是一種專門用來捕捉泥鰍鱔魚的工具,篾制品,比礦泉水瓶略大一些,長短差不多,頭大尾小,入口處里織有二層倒鉤,只要泥鰍黃鱔小魚小蝦爬了進去,就別想再鑽出來。一人一般放十五至二十個魚籠,最多三十個。放魚籠很有講究,一是要會看什麼地方有不有泥鰍出沒,二是誘餌要做得好,再者就是魚籠放得恰不恰當。誘餌是蚯蚓,用稻草把蚯蚓燒得焦黃焦黃,香噴噴襲人。黃昏時分,剛進入暮色之際最佳。這時已有泥鰍出來覓食,放籠人一看便知什麼地方魚多。選好放籠位置,在田埂邊抓一團較軟軟的泥巴,大小濕度與一個包子面團差不多,放在手心用勁揉一揉,展開,然後拿二條焦黃的蚯蚓放在中間,同樣跟放包子餡似的,只是封口壓在篾籠頭部,用手沾點水撫壓光滑,很像籠頭上放了一個包子。放籠時,用手在水田里劃一道帶斜坡的溝,深度剛好夠魚籠般大小,籠口的溝壕要用手撫模光滑,以便讓泥鰍順著餌香很舒適感進入籠中。為方便第二天天蒙蒙亮收籠,有的在魚籠邊插一根樹枝,或者在田埂邊丟一團稀泥或者留一個深深地腳印。籠放得好,第二天能收獲一兩斤泥鰍,不好,也就是三四兩而已。席遠山十來歲就學會了放籠子,有時,他也爭著去放籠子。在下雨天,他看見泥鰍喜歡斗水,心想能不能放斗水籠呢?于是,他做起了放斗水籠的實驗。在流進水田的落水處,他用泥巴圍一個圓圈,籠子放在接口處,讓水從籠口中流出。泥鰍嗅到香噴噴的餌料,沒有不使勁又斗水又覓食往籠中鑽。第二天天蒙蒙亮,席遠山去收籠時,魚籠被泥鰍擠德滿滿的,有七八兩泥鰍。消息傳開,大家從此學會了放斗水魚籠,本村的水田不夠,還放到外村去了。既然能放斗水籠,那麼,池塘里也可放,凡是有水有泥鰍的地方,都可以放。于是,真像電影《地雷戰》中造雷一樣,放魚籠遍地開花了。席遠山參加工作後,黑仔叔認為他有了見識又有了文化知識,每次他對村里講的事,黑仔叔總是第一個帶頭贊成認可,黑仔叔認為他說的事一定有道理。

黑仔叔帶頭表了態,話也說的是理。既然是理,不種田的人只好說不要租金也不掏看護費,每年回村時給種田的買幾盒煙抽算了。

要致富,先修路。

席遠山有了種樹護土地的經驗和基礎,他向村里人提出了修路,修路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也不是誰家一個人能干得了的事,修修停停,停停修修,花了二年時間終于修通了連接外面的簡易公路。

說話容易辦事難。席遠山為賣糧的事傷透了腦筋,可答應了村里人的事又不得失言。他去找過糧食局的負責人,負責人說小林子橋鄉的糧庫早已承包給了個體老板,收不收是別人說了算。如果非要幫忙解決,只有往別的糧庫擠一擠,不過,收糧的錢要欠著來年才能給。農民一年到頭的辛苦,指望的就是靠賣糧的錢來供孩子讀書、買化肥農藥農具添置家用,萬萬欠不得。他去找個體米廠的老板,老板把糧價壓得低低的,要想國家最低收購價,找國家去!席遠山知道了農民為什麼不種田,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啊!

無巧不成故事。正在席遠山為賣糧發急犯難之時,在省電信部門工作的大學同學蔣國斌來大瑤縣電信局檢查工作,巧就巧在這天上午十點多鐘他從電信局營業廳門前經過,可能是為賣糧的事急得無路可走,從不去電信局的他,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在營業廳檢查工作的蔣國斌,一眼就認出了席遠山。

「席遠山!」

席遠山順著聲音方向望去,不等他定下神來,蔣國斌已迎了上來。老同學意外相見,不知有多親熱多驚喜。

相互握手問候之後,席遠山要盡地主之誼請蔣國斌吃中飯,蔣國斌說要他中午隨工作組一起共餐。席遠山生性不喜歡湊熱鬧,就是本單位來了什麼人,只要與自己工作無關的陪同,就是九頭牛拉都拉不去,何況是外單位的人和事。

「中午我就不陪你,晚上我請你席遠山說。

蔣國斌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晚上我有事要不這樣吧,中午我就不和他們吃飯了,老同學這麼多年沒見面,見面了總要喝杯酒什麼的吧。中午你也不要請,我要他們給我們單獨安排一個包廂

「蔣國斌,你到了我這里,怎麼也得我來請,要不我就不去席遠山誠懇地說。

蔣國斌平常和席遠山沒有聯系,對席遠山的情況也略知一些,縣領導有時到省里辦事,難免不七彎八拐地踫到一起喝酒,只要遇上大瑤縣的領導,又難免不問到同學席遠山。蔣國斌一听就知道,席遠山還是在學校時的脾性,改不了。

「席遠山!」蔣國斌想了一下,說︰「中午由你請,不過要到你家里去吃,順便也見見弟媳婦的模樣蔣國斌知道縣里面一些部門窮得汽油都燒不起,當官不是帶「長」的老大,吃飯難報銷。什麼叫同學,這就叫同學。

席遠山是一個勤儉節約的人,請同學吃飯心里特歡喜特樂意,也舍得花一二百塊錢,但他覺得也是不少的開支。蔣國斌的意思正合席遠山的心思,席遠山說還是在外面酒店請吃。蔣國斌堅持要去席遠山家去吃,心想真要吃東西,把大瑤縣翻個底朝天都翻不出新玩意來,主要是同學情。席遠山只好給老婆伍子梅打電話,告訴妻子省城同學來了,要伍子梅請假買菜回家準備中飯。

吃飯的時候,因為席遠山心里老想著賣糧的事,聊天時無意間說到了賣糧的事上。而蔣國斌呢,正感覺席遠山家里的米飯好吃,正欲言贊道,听席遠山這麼一說,于是問︰

「要賣的米有你家里吃的這麼好沒有?」

「就是這種米席遠山說︰「我都是從農村拿米來吃,從沒買過糧食

「等下走的時候,你給我準備幾斤米,我帶回去幫你找找婆家,但不一定幫得上你這個忙蔣國斌沒有馬上告訴席遠山賣糧的事他幫定了,他還是想先征求一下單位工會主席的意見,他要席遠山送點米也是要他們看一看,嘗一嘗。不怕貨比貨,就怕不識貨。

一星期後,席遠山接到了蔣國斌打來的電話,告訴他一個電話號碼,要他直接和工會劉主席聯系。

「席遠山!價錢我給你說好了,每斤高出市場價2角錢,但你必須要保證米的質量電話里的蔣國斌說。

「這你放心,保證和你帶回去的米一模一樣席遠山高興得只差沒對蔣國斌喊祖宗了。

根據要求,每袋30斤,700袋,元旦前一星期送去。席遠山沒有把價錢告訴他哥哥,只是要他哥哥組織村民把稻谷送到大米廠加工包裝。有的村民已經賣了一些谷,現在要買的加工成米後不夠700袋,席遠山的哥哥說從別村買些谷湊足,席遠山要從各家自留糧里湊足。他許諾過送去的大米和樣品一模一樣,他不知道外村的糧食品種有沒有差異,他不知道外村的糧食品種有不有差異,他不知外村有沒有施過一種叫419的化肥,和一種叫740的農藥,听說這種化肥能使糧食增產,這種農藥毒性特強。他知道他們村里沒一家用過,誰家只要買了什麼新產品新玩意,傳起來比比高音喇叭還快。元旦前一星期,席遠山和他哥哥租了一輛廂式貨車,準時給米送到了蔣國斌的單位,順便還私下給蔣國斌和工會主席送了一點自家的臘魚臘肉。這一送,真送出了一道金燦燦的大道。新年伊始,席遠山接到工會主席的電話,說單位的人吃了他送去米後,反應都很好,希望今年元旦或者春節,再給送700袋米去。另外,如果能燻制得出送的那樣質量的臘魚臘肉,也給制作一點,大概臘肉為5斤一袋,魚用三斤左右一條的活魚腌制,同樣是700份,價格隨行就市,在絕對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可以向上浮動2元錢。席遠山連聲說保證質量保證質量。

席遠山解了村民賣糧燃眉之急,米錢折合谷價扣除運輸包裝費用,每百斤不僅高出國家收購價十幾塊錢,還白白賺了加工後的糠。村民對席遠山感激之情正烈時,席遠山又給了他們賣糧賣魚賣豬的喜訊,一個個歡喜得直喊萬歲!谷賤傷農。農民的希望只不過是種的糧能變成錢,養點家禽種點菜能換成銀子供孩子上學手頭有個活泛錢。組長覺得自己的能力不如席遠山的哥哥,主動提出讓賢,席遠山的哥哥也不推辭,說每年給自己的補貼放組里基金里去,只要大家搞得好,只要大家信任,多做點事沒什麼。所以,席遠山哥哥干組長一直干到現在。席遠山哥哥根據席遠山提出的要求,與每家每戶簽合同,喂豬養魚不用飼料,種糧不使用新牌子化肥農藥,一切按老規矩老辦法。其實,村民都是在按綠色的有機的食品在種在養,只不過那時沒有這些詞兒罷了。席遠山同學單位的工會主席換了好幾人,而石砂子嶺的糧、臘肉臘魚卻一如既往地要。

沒幾年,石砂子嶺村民的生活從根本上好轉了,就連常年在外打工死活不肯種田的村民,開始眼紅村里人的日子了,說幸虧當初看得遠沒放棄責任田,也紛紛回家種好那三分田後再去打工。由于土地的耕種和山塘的有效維護,這些年來,無論旱還是澇,村民都能保種保豐收。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防,雨季來臨,天氣預報一說有大雨或者暴雨,村民就排田間山塘的水,等雨過後,就馬上堵,山上田頭的雨水流下來,剛好給田間山塘蓄滿水,一到夏末進入干旱季節,無論老天爺有雨無雨,就從村對面山後的小溪抽水把山塘裝的滿滿的。所以,今年遇上這麼大的干旱,對村民來說幾乎毫發無損,僅僅給生活帶來了一丁點不便。

「我今天拿石砂子嶺和梨子嶺來比較,主要是想讓大家從中受到啟迪,以便達成共識。那就是我們到了非興修水利和恢復耕地種植不可的地步!」

席遠山說完石砂子嶺的變化,馬上進入了今天開會的主要內容。在講石砂子嶺的過程中,他沒提及到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他把自己的一些觀點和思維,統統嫁接到了組長的腦海里,以免引起大家標榜自己的誤會。當然,根據現在農村的實際情況,要各家各戶自己興修水利已成天方夜譚,只有政府痛下決心才有回天之術了。年年把錢用在遇雨成澇天晴抗旱的救災上,不如一次性從根本上來投入治理,既減少了勞民傷財的損失,又惠及到了農民的實處,更造福了子孫後代。各級各部門沒有了時時為抗洪抗旱的奔波,會有更多精力財力用于引導農民發展生產致富,逐步減少對政府的依賴。

「剛才席書記把觀點談得很透徹了席遠山說完,曹建光接著說︰「農村的現狀,梨子嶺組做了很好的說明,我也不多說了。我身為縣長,這些年工作沒做好,沒做到實處,更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在這里,我願意接受大家對我工作的批評。說實在話,我當時看到梨子嶺的情景,我心里感到非常慚愧,真有無顏面對鄉親們的滋味。今天一上班,席書記和我商量,抗旱工作結束後,提出把興修水利恢復糧田種植作為長期重點來抓,我覺得非常及時,意義遠大,」

縣長表了態,其他人只好沉默。真到了開羅唱戲,吆喝還不會跟著起哄嗎?

根據會前的商量,席遠山接著說︰「再一個是組織全縣副科級以上干部,包括享受副科級待遇和退居二線的及沒辦理退休手續的,準備進行一次綜合測試,時間就是本月19號

會上,曹建光宣布了興修水利領導小組的名單,席遠山任組長,他任副組長,具體工作由一個副縣長和組織部長抓,各鄉鎮林場書記為組員。決定各科局所有人員每周參加一次勞動,近三年來所有錄用的工作人員,集中組織參加一個月勞動;組織動員在外務工人員回鄉參加各自的山塘修復,對不回鄉參加這項工作的,將采取相應的處罰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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