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卷
第7節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星期六的縣委大樓，冷清而寂靜。席遠山和曹建光率紀委書記、組織部長在小會議並排坐著閱卷，他們對試卷不評分不記分，他們只是相互傳閱，先由組織部長閱後往下傳，席遠山閱最後。各自篩選出認為有典型或者特別的試卷。席遠山安排這次測試，並非以此次測試衡量一個干部去留的標準，他只是在測試一個干部的誠信度和工作作風，起到一個敲山震虎的作用。他要為日後一系列工作找一個突破口，就像一壇子泡菜，不知里面裝的是白菜蘿卜還是豆角黃瓜，只有把蓋揭開掏出來才能分辨，才能知道哪些好吃可口，哪些已變質。他讓紀委書記和組織部長參與閱卷，只不過是扮演公證員的角色，他要讓他們知道下面領導干部的真實情況，他要讓他們在他日後一系列改革工作中助推一把力。
每個人都在認真地看著卷子，默默地，誰也沒跟誰說話，靜得出奇。偶爾，他們嚴肅的臉上，也會被卷中的答案逗得發笑，那種自笑，不能給人以輕松愉快，而是一種憤怒和沉重。席遠山笑的很淡很淡，淡得幾乎難以讓人察覺。他雖不深知所有卷中的考生，總免不了知道那麼幾個有幾斤幾兩的人，答案虛的太離譜了。昨天考試前，席遠山交給孟光輝一個任務，就是考試結束後，要他在大門口注意走出考場人的神態和議論。晚上，孟光輝打電話向他匯報，說出考場的人大多都比較沉重，不像以前開會學習那樣一散會就吆喝忙乎相互請客，生怕面子不夠不肯賞臉，再冷的都得用熱臉燙上去。還有就是听人議論這次考試是不是以後工作的風向標，是不是要自查自究了，因閔文清的案子涉及人太多了嘛。席遠山听後心里有幾許寬慰，但很短暫，他感到以後的工作更加嚴峻和復雜。
辦公室值班的小崔匆匆推開了會議室的門，進來說︰「席書記！剛才普利橋鄉的鄉長打電話來，說書記楊化明昨晚自殺了，」
他們听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各自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緊接著，所有手機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電話中的內容都是匯報普利橋鄉書記自殺的事情。席遠山接完電話，撥通了縣公安局長的電話，縣公安局寧局長正在趕往普利橋鄉的路上。
「要嚴密保護好現場，在沒有弄清具體情況前，要嚴密封鎖好消息。我和曹縣長馬上趕來席遠山指示完，就動身往普利橋鄉趕。
「席書記！要不要通知其他領導去？」曹縣長問。
「我們幾個去可以了席遠山說，有紀委書記，有組織部長，什麼問題都可以決定了。
普利橋鄉政府辦公樓前圍了上百看熱鬧的人，他們三五成群在一起，議論著楊化明的死，有的說是自殺，有的道是他殺，有的講是仇殺，還有的說是情殺，更有甚者傳是欠賭債被追殺的，但無論誰說什麼，都說得有板有眼，都說得叫人信以為真。有的為了解更多更詳細更全面確切的案情，在這群人中听後又跑另一堆人中去听，有時還把剛听的在另一撥人群中傳開，仿佛只有他講的才夠準確真實。有些挑擔賣小菜的人，干脆把擔子丟在一邊，一邊向圍著成堆的人打听一邊踮著腳朝辦公樓里看，時不時還回頭張望放在一旁的擔子，忙都忙不過來。有的干脆擠到警戒線，不斷地向民警打听，猶如職業記者似的，非要捕捉到第一手資料。有的還給民警遞煙套近乎，鄉派出所的民警，鄉里鄉親，或多或少總有熟悉相識的。結果，他們白忙活一陣，他們什麼也沒打探到。听不到新的道道打探不出新的內容，于是又為死者感到惋惜，畢竟才三十歲，听說準備結婚了。也有人說死得好，遭報應的時候到了，逍遙嫖賭樣樣來的人死一個少一方禍害。更多的人表現出冷漠，不惋惜不憤恨更不贊揚。
警車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不等民警前來疏散圍觀的人，人們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但只夠一輛車寬的道。三輛警車在人群外停了下來，並沒直接開到辦公樓前。車上下七八個民警，其中有二個提著箱包，在派出所所長的迎接下走進了辦公樓。
約模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席遠山來了，他們的車一停下，又吸引了一大群的目光。這是什麼單位的車呀？他們見過各種各樣的車，從沒見過印有「公務」車，真開眼界長見識了。人群中不知誰冒出一句「公務」車就是當官坐的車，還看稀奇。
席遠山去現場看了看，然後來到了會議室，听取公安局長的匯報。寧局長說的很詳細，從尸體和現場的特征來看，可以推斷為喝農藥自殺。
現場留下幾句算作遺言的遺書，很簡單︰
我知道我會有今天。我唯一對不住的是我的父母。我走了，無言無悔無留戀，對父母的牽掛化作無盡的祝福！楊化明。
字寫得很公正，不像是一口氣寫完的，斷斷續續，一看便知是在內心極其痛苦復雜的境況下做出的選擇。
「劉鄉長！通知楊化明的父母沒有？」席遠山問。
劉鄉長回答已經通知了楊化明的父母，並給小林子橋鄉的鄉長打了電話，要鄉政府派車送楊化明的父母過來。
恰在這時，張立波和二位副縣長也來了。
情況明了，席遠山和曹建光商量楊化明的善後工作，曹建光提出由自己來處理善後工作。
席遠山說︰「曹縣長！善後工作一定要處理妥當接著,席遠山給市委陳書記匯報了楊化明自殺的事情，陳書記在電話中指示一定要妥善處理好善後工作，做好家屬的安慰工作。
「席書記！楊化明的案件對外如何說？」公安局寧局長問。
「如實說席遠山說。
「席書記！楊化明的死因我看是不是緩一下對外講，不然對以後的工作造成被動張立波向席遠山建議。
席遠山知道張立波的意思，于是說︰「張書記！不說才會使簡單的事復雜化。事情發生了，該如何面對就得如何面對，遮遮掩掩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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