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30節第六十六章（一）（本章為整體，分章為方便閱讀）
第六十六章（一）（本章為整體，分章為方便閱讀）
席遠山辦公室。
「席書記！有一個叫王艷秋的人，自稱是您的同學，說有事找您，請問您見還是不見？」辦公室秘書小張來到席遠山辦公室匯報，又接著解釋道︰「這是她第三次來找您了。前兩次您都不在，就沒向您匯報
王艷秋是席遠山高中的同班同學，在女同學中間，王艷秋是漂亮女孩當中的一員，城里人嘛，各方面看都比農村女孩漂亮，何況王艷秋自身就夠漂亮臉蛋女孩具有的標準。席遠山對她的印象蠻深刻，這種深刻的烙印，不是因她相貌好，更不是青春期男孩對漂亮女孩愛意的朦朧萌動，而是班上一個叫唐松柏的男同學，懂事早，正兒八經向王艷秋提出了求婚。唐松柏是一個農村的男孩，盡管父親是大隊支書，在當時，對一個農村男孩來說，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王艷秋的父母在鐵廠工作，听說她父親也是一個部門的干部。門戶倒還相當，城鄉這道坎太難跨越了。王艷秋稍有點胖，結實富態的胖，更增添了幾分勾人心魂的魅力。有一個學期，唐松柏坐在王艷秋的前排，上課時，時不時轉過頭去看。王艷秋長相好，美中不足的是成績在班上屬中下水平，一次上數學課，老師請王艷秋回答問題，王艷秋一時答不上來，唐松柏急了，忽地站起來替她作了回答，同學之間，課堂上幫同學回答一下老師的提問，本屬正常，誰也不會往深遠方面去想。那時男女同學界限還劃得很嚴，不象現在小學生都這般懂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寒假春節期間，唐松柏競拎著雞鴨魚肉糖果去了王艷秋家拜年，被同學傳開了，才給席遠山留下了特別的印記。唐松柏和王艷秋差異注定了他們不能走在一起。王艷秋高中畢業後頂了母親的職，與本單位的人結了婚，而唐松柏呢，心靈受了打擊，又具有天生的膽大，乘改革開放的首班船去了沿海闖世界，傳說發了財。看來愛情還得講究些緣份，僅憑一身膽量行不通。
這都是席遠山參加工作後听說的事。
現在，席遠山一听到王艷秋這個名字，心里不由浮現出高中時的往事。他遲疑了一下，對秘書說︰「你通知她來吧
席遠山不等秘書轉身離去，就動手做接待同學的準備工作了。席遠山當縣委書記後，很少有同學來找，更難得在辦公室接待一回同學，同學不來找他，不是他當書記後瞧不起昔日同窗，也不是他不惜同學情，而是同學對他太不解，都不敢再登門造次了。以前，席遠山沒被同學少找，尤其有一官半職後，尤其是農村的同學，有同學在政府部門工作，誰不想找同學圖個方便辦點事。可席遠山面對來找的同學，太凡能給所有人能辦的事，才肯給同學辦，昔日同學情白忙乎了，找同學就沒有了意義。漸漸地，來找席遠山的同學就少了，同學之間偶爾相遇，平平常常相互打個招呼，難有同學間那份熱情。王艷秋從未找過席遠山，要是以前找過，王艷秋這次同樣不會來找他了。在席遠山的印象中，自結束高中同學時代後，有一次在街上相遇，那一次相遇，僅僅是簡略問了問各自的工作單位，沒作久留細談，幾十年仿佛轉眼間過去了似的。
秘書把王艷秋領進席遠山的辦公室，席遠山一眼就認出了她。歲月雖然在各自的額頭印下了滄桑的痕跡，但仍透著留在記憶中的那份特性。看上去，王艷秋要比她的實際年齡顯得蒼老，甚至有了幾分如喝井水長大般村婦才有的勞累。生活啊，生活，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因生活而生活的人喲。
「席書記！您好！」王艷秋不等秘書介紹，一眼認出了席遠山，伸出了同學間熱情的手，問候道︰「我是王艷秋，還記得我不？」
「不但記得，而且認得，王艷秋……用現代流行的詞兒說，漂亮的女生總是令男生難以忘懷的席遠山邊開玩笑邊用手示意王艷秋坐。席遠山在班上同學中，年齡是最小的一個，與班上年齡最大的一個女同學趙翠花，相差四歲有余，王艷秋比他長兩歲。那時，女孩子讀書晚，而席遠山不到上學年齡就吵著要上學。農村嘛，就是這路數，沒講究。
王艷秋坐下後，沒回憶高中班上的事敘舊，開門見山道︰「席書記！我知道你工作忙，為改變大瑤縣所做的事有目共睹，我在這里不恭維你了
「王艷秋，你還是叫我席遠山吧。有什麼事，你盡管說，只要不違背原則，只要能解決的事，一定給盡力解決席遠山知道王艷秋三番五次找自己，絕不是同學之間見個面敘敘舊那麼簡單，和以往所有來找自己的同學一樣，開誠亮出了底線。
「席書記！我來找你這位當書記的同學，可以說是為我個人的一點事，也可以說是代表我們這一個層面的人，來向你反映實際情況王艷秋闡明這次來找席遠山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受同齡人的鼓動，才厚著臉皮來找他這位當書記的同學。說到自己的事，王艷秋有一個二十好幾歲的兒子，由于缺一紙大學文憑，因找工作被拒傷了自尊心，一直呆在家里，請當書記的同學幫幫忙，看能不能介紹一份合適的工作，給找個吃飯的地方。王艷秋夫婦隨下崗潮流買斷了工齡，倆人拿了四萬塊錢，養家糊口買養老保險，一分一厘都不敢透支不敢超前動用。再就業，用人單位需要的帥哥美女和文憑，人老珠黃，想去別人單位沒關系不中看還礙眼，到大街上掃掃馬路倒適合。再創業，是要本金要手藝要關系的事，說起來如同唱戲文罷了。鐵廠幾百號人，又有幾人不是憑關系和昧著良心發的家？鐵廠有個叫黃猛子的人，斗大的字認不了一籮，卻干起了文化人的創業，開了一家書報店，不管大報小報，不管正版盜版，不管紅色黃色，什麼利潤大就賣什麼。有一年小學畢業考試，有一道誰打響了辛亥革命第一槍的題，很多考生的答案都給人物地點時間換了主角。出了這種低級的錯誤，教師肯定要追究學生原因，學生說書上是這麼說，把課外輔導練習冊拿給老師驗明正身。老師一看，練習冊是盜版，上下題的答案給倒置了。出了這樣誤人子弟的事，一追問，都說在黃猛子書店所買的書。情況反映到文化局和公安局，黃猛子是這兩部門的老運動員了，關系已不一般，低三下四陪公安和文化局的人喝頓酒，月亮還是哪個月亮地圓。要致富，不膽大不昧著心不做烏龜王八孫子，是萬萬不可能完成寵兒幸運星。墨守陳規，腳踏實地，有稜有角，有方有圓，黃猛子能買得起幾套房能開著豪車光爬樹——顯**嗎？
王艷秋很有見地訴說著現狀，一點也不給席遠山插話的機會。王艷秋在班上，是一個不善言談不善交際的女孩，就是和女同學在一起，都難說上幾句話，總是給人一種沉默溫雅的美。沒想到如今眼前的王艷秋，言語是那麼地激昂，簡直判若兩人。但在她那麼銳利言語的聲音里，仍給人猶如沉默羔羊爆發出無柰般的吶喊。王艷秋不說這些情況，席遠山不僅明白現實，也曾做過換位思考。正如王艷秋所說，中年買斷被下崗，一切都要從頭再來，就是去掃大街，可也是需要體力的活。做點小買賣，能東拼西湊起家，若安份守紀，有規有矩，不黑心，要有人格有尊嚴地創業，是很難有立足之地的。砍柴的都成了削頭匠，削頭匠要成為山野樵夫，卻不是那麼的事啊。要山沒山，要地沒地，力所能及與世無爭得有施展之處才行。王艷秋這樣的家庭情況，為數不少，以前單位好一點的，下崗前還有所居之地，否則是屋漏偏遇連夜雨。改革是社會發展和進步的必經之路，但不能一概而論，要因情因時，循環漸進，而不是飛奔跳躍式地推進。飯需要一口一口地吃，有誰見過一口吃下一桌酒席一道菜？席遠山對這一切看得真切，心里想得明白，可嘆息又有何用呢？只不過是看電視實況轉播棋賽的一個觀眾，就是用高音喇叭對電視里的棋手喊，正如俗話所言︰「聾子听不見狗叫」。好在蒼天有眼，命運之神被席遠山虔誠的好德秉性所感動，把他推到了棋手的位子上。然而，面對猶如擁堵且混亂不堪十字路口般的現狀，席遠山采取了將行人、非機動車、機動車逐一分流疏通法，而不是采取以往堵南北疏東西人車混合疏通法。人車混合放行疏通，看似快捷有效，實則更易造成再次擁堵和事故的發生。人車密度大，各自的方向有所不同，稍不留意，極易發生摩擦事故。分類放行，分方向放行，可以打開各個方向的空間，可以保持各個方向都流動，更易解決問題所在。對處理積澱下來的問題，更亦如此。王艷秋找席遠山反映的問題，請席遠山幫忙解決的問題，正是席遠山要解決問題其中的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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