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36節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多年無節制無規劃的濫采濫挖，土地放任荒廢，水利的失修，環境的嚴重破壞，造成了水土的極度流失，而導致了自然氣候的嚴重失衡。近年來，天空一下雨，不是十天半個月的綿綿小雨，就是雷電狂風大作的大暴雨。天空一旦放晴，十天半月滴雨不見，烈日下還伴隨著高溫。這不，今年的早稻還沒完全進倉，連續的烈日酷溫又刷新了記錄。
去年的干旱又重演了。時間還提早了許多。不同的是，無論是城鎮還是鄉村，大瑤縣的所有人家，卻一點沒有往年干旱的那種感覺，只有酷熱難耐的漫長。
這完全受益于去年冬興修水利和耕地的修復，或許又是得益于《山塘水庫水利管理工作細則》的實施。干旱前，下了一場中等的雨，氣象、農業部門，根據以往的經驗和席遠山對水利工作管理的指示方針，及時下發了對山塘水庫畜足水位的通知，干旱來襲，山塘水庫滿堤滿壩相待，何懼天空久時不飄雨。
防患未然，不僅是減少災難和事故的保障，也是奪取勝利成果的不二法則。
不過，大瑤縣和遭遇干旱的鄰縣一樣，也在進行著抗旱的工作。同樣是抗旱，不同的是大瑤縣在為樹木抗旱。久旱無雨，烈日火辣，今年春天所種的林木，怎受得起這般煎熬。為確保已成活樹苗的脆弱生命挺過缺水的季節，肩挑手提也好，現代工具也罷，只要能保樹苗成活就行。席遠山指出，各部門所植的樹，由各部門負責，並把成活率納入到領導責任制，考核範圍。往年，只要有了領導有了各部門植樹的新聞鏡頭、照片，達到了宣傳的目的就萬事大吉了，所植之樹是死是是活是否存在，另當別論了。所以，年年植樹不見綠，歲歲造林不成林。正應了童年所听搖藍催眠曲。「山上有個廟，廟里住著兩個和尚，山上有個廟……」這個故事很動听，很多人孩提時都听過，它是一個哄孩子入夢鄉的故事。人一入了夢鄉，誰也不知這個故事的結局，更不知講故事的人如何往下編。
席遠山就是要扭轉這種有始無終的工作態度。
對村民所造的林種的樹，已是村民自己的事了。要補貼銀子進口袋，就得讓樹苗活樹木成長，別再指望按山地面積拿補貼。取消林業補貼，改為植多少面積種多少株樹，按每株樹多少錢補貼，一個蘿卜一個坑，誰都別想吃上癩子。所種樹木，林業、鄉鎮、村民代表，組成三方驗收員，第二年春天樹枝見綠兌現票子，消息傳開的當時，有些村民想不透，還有一個鄉的村民匯集到鄉政府去鬧事，被火速趕去的席遠山，三言兩語給說散了。林業補貼是給植林造林育林護林的補貼，不植林不造林，憑什麼要給補貼？政府無償給提供了山地，大家不從山地中創造財富，還向政府要補貼，世上有這樣的好事嗎？別人想要山要地都沒有，大家把山把田閑置廢棄，不覺得可惜嗎？誰都想不勞而獲，現實嗎？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希望，山變成了荒山，良田變成了茅草地，再不能如一首歌詞所謂︰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壹年。可生活不是童年，生活是歲月是光陰，一寸光陰一寸金，若在逝去的光陰里，林業補貼做到一個蘿卜一個坑，山還是從前哪座山地使勁唱嗎？
舊貌變新顏，石砂子嶺村，席遠山的家鄉，不早唱出了家鄉美嗎？村民听席遠山一番話後，慢慢地悄無聲息散開了。鄉鎮府的書記和鄉長，沒幾天卻換了新主角。有人同情書記、鄉長，說書記、鄉長文化高，不蠻討人嫌。被鬧事的村民給害了。當然，在席遠山心里，就不這麼認為了。這麼一件簡單的事，工作起來都講不透道不明，文化再高又有什麼用呢？何況在領導干部會上，已講得很細很透徹了，照葫蘆畫瓢都畫不像，怎當好一個領導嗎？
在干旱面前，大瑤縣前後左右的鄰縣，政府工作的重點全部投入到抗旱上面，提出「抗大旱，齊上陣，奪取抗旱救災工作的全面勝利」。莊稼都絕收了，奪取全面勝利的口號卻永垂不朽！村民呢，為生活用水，日日夜夜在干裂的地表上，挖地三尺尋找著水源。在缺水的日子里，愁白了頭也無濟于事的啊。
生活的定律就這樣，自古來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大瑤縣的村民，此時此刻雖同處在抗旱之中，可心情大不一樣，心里充滿了豐收在望的喜悅。久晴無雨，莊稼地里不缺水，天天沐著日光浴，長勢不知幾多喜人。大旱之年獲大豐收，這是在創造嶄新的歷史，怎不叫人歡心呢？
干旱不僅導致了鄰近縣的秋糧絕收，也導致了瓜果蔬菜枯萎減產，不得不從大瑤縣調劑一部分滿足市民生活。大瑤縣的所有農作物，都是按有機要求所種，價格自身偏高，這樣一來，造就了價格飛漲。大瑤縣的居民忍受著生活成本上揚之痛，但這種傷痛很快又得到了慰藉，想想鄰縣人的生活，付出的代價更大，運輸成本倒手成本嘛。
人的生命有時是不堪一擊的，但為了活下去，再難再苦都能承受。
不僅僅是商品，任何事情任何工作，只要一對比對照，就有了甄別。大瑤縣的生活水準雖高出了許多成本，給生活困難家庭增加了負擔，但無論是富有還是貧困者，心里都非常踏實滋潤，精神飽滿舒坦。他們不再提心吊膽生活，今天擔心什麼不能吃，明天怕什麼東西有毒，後天又……人，精神的舒坦和心田的滋潤，比什麼都重要。富有人滿足了生活的奢望，貧困人得到了生活的改善，尤其曾寧肯吃低保打麻將之人，激發了只有勞動才能創造美好生活的熱情。是呀，想要富有，想要改善生活狀況，唯有通過勞動創造。大瑤縣的村民，更是做夢都哈哈大笑。干旱給他們帶來了商機，干旱給他們帶來了豐厚的回報。他們不是在為干旱幸災樂禍，不是為干旱歡歌。他們是在為有一個好縣委書記感到慶幸，他們是在感謝席遠山的好領導，要不是席遠山的遠見卓識，他們同是干旱受難人。
人，一旦一者對另一者懷有了感激之情，心里總惦記著尋找機會去報答。否則，心里老是不踏實，時時有一種愧疚在心里驀然而生。大瑤縣人要感謝的人，是席遠山。席遠山是縣委書記，早已三申五令明文規定，任何領導不得以任何名議收受錢物。送錢行不通，送物也行不通，這可如何是好喲。不知是誰的玩笑話，肯定是玩笑話，不知怎麼給傳開了，傳得活靈靈。給席遠山塑一座雕像。有病亂投醫感恩心切的一些村民，不但沒去證實消息的真實性，競有人跑到縣政府問在哪里捐款建雕像的事。弄得有關人員莫名其妙。
席遠山知道了此事，馬上要縣委有關部門出面作了澄清，才使這玩笑這傳言了結。
玩笑本不具責任性，傳言也無源可朔，可這玩笑傳說折射出了民心，民心是一個領導者最好的一面鏡子啊！
是呀，在同一片藍天下，在同一時刻經歷了台風暴雨和漫長的干旱歲月，大瑤縣所得到的結果卻不盡相同，不能不說與領導者息息相關。任何一個自強奮起力圖強大的國家、政府、政黨，對好的理念，好的管理經驗，好的生產模式，往往很容易被接受，得以傳播學習。大瑤縣的現象，確實值得周邊縣來學習，取其長補其短，反省自己的工作。然而，不過是秋水伊人一曲罷了。
席遠山不是自作多情之人，他並不希望有人打著學習取經的旗號來，他也不會再如從前那樣，什麼地方工作做得好，紛紛前去參觀學習。他已把這個世界紛擾看得真切明白。要想得到提拔重用，工作成績再斐然，不抵陪上級領導同享共樂一夜歡。更何況在守舊與變革相互對峙這個時刻。是呀，一個國家，一個政黨，一個政府，當變革處于絞著陣痛期，而權力又無法達到高度集中統一時，任何一個權力部門，權力者都會圍著自己的三分地如何謀權謀利，而不會顧及三分地種什麼，如何種，結什麼果，有不有果結，歸納成了「大事小事天下事，關我卵事」來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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