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39節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天涼好過秋
今年的秋天，對大瑤縣的人來說，確實是一個爽歪歪的季節。干旱和暴雨之際，偶有個別地方有過極短暫的停電現象，不象往年那樣一停就是大半天，熱得透不過氣，生活如魂不守舍似的。進入秋季，天高氣爽，風和日麗，習習涼風拂到身上，好的心情怎不爽歪歪令人舒坦。歪，彎也。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日子，喜得人人彎了腰。想想周邊縣里的人，別說鄉村人家，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受保抗旱用電的影響，常常停電停水，日子過得漫長受怕。暴雨一襲，街道積水如河，污水橫流惡臭刺鼻，一不小心，命都有喪下水道的危險。天高不為高，人心最為高。人們常拿天的高度來喻人之心。其實，兩者都屬無限系，不同的是，人是有思維有辨別能力的高一級動物，通常情況下，就普遍的人普遍的現象而言，往往很容易得到滿足。知足常樂。這就是人類通過辯別思維而獲的總結。知足，常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消極享樂不思進取之意，但不乏其中幸福感之真諦。幸福不是擁有多大的權力和財富的多少，幸福不是穿金縷玉衣食山珍海味。幸福是一種感覺，是心靈深處迸發出的一種滋潤，如陽光，似雨露。幸福是在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萬千事物比較中孕育而來。大瑤縣人倘若與皇宮皇子公孫之人而言，這個秋天，心情不和鄰縣村民一樣糟糕才怪呢。那叫貪婪，貪婪的人永遠感覺不到知足，貪婪的人永遠感覺不到幸福，貪婪之人的結果，永遠是悔恨和毀滅的迎接。
閔文清被毀滅了，張立波踏上了無窮的悔恨之路，于春生……哪些目空一切的人，哪些狂妄自大的人，哪些無視黨紀國法的人，哪些自以為大瑤縣是自己為所欲為天下的人，正在斷斷續續赴他們後塵的路上，能感覺到這個秋天的爽意嗎？
此時此刻的席遠山，正在去小瑤鄉的路上。他總是習慣地坐在後排，車內只有司機和秘書，沒有其他人員陪同，也沒有新聞記者隨後，他不是去鄉政府，他沒有通知鄉政府的領導，他去鄉政府，他規定工作人員也不得事先通知所去單位。他是去新農村建設的工地，後來改稱為農村城鎮化建設工地。開始，席遠山制定新農村規劃後，根據規劃和要求，總覺用「新農村」一詞有些欠妥，改稱為了農村城鎮化建設。農村就是農村，農村有了變化，是隨社會進步而改變，不應有新舊之分的形容。農村城鎮化，倒是與城鄉一體相吻合，一體，不就是沒有區別嗎？
車內沒有開空調，風從窗口吹時宜來，仍給人只有雨後才有的那種清新。席遠山的心情，此時有點兒糾結，有點兒百感交集，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光陰似箭，不知不覺中已近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天，席遠山覺得短暫又漫長，沉重且歡悅。短暫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年沒干幾件工作，漫長是每做一件事，總覺得時間是那麼地漫長，時間象停止了走動。一年來，席遠山感到身上的責任和工作，始終如泰山壓著喘不過氣來，只有每當為大瑤縣人民做一件工作，心里僅僅是感覺舒了一口氣。今天，他來小瑤鄉農村城鎮化建設工地，目的是要掌握這項工作的第一手資料，為即將舉行的一年工作匯報大會做準備。一年前，他在興修水利和精簡機構大會上說過，一年後的今天，他希望在會上還能見到與會者都在坐。一年後，他不知有多少人不能如約出席大會，但他一年來的工作，不能不給大家交待，不能不向大瑤縣人民匯報。功也好，過也罷，交由人民去評說是硬道理。
席遠山今天去的地方，是小瑤鄉一個叫紫溪壩的村，就是以前一個大隊，小瑤鄉是全縣城鎮化建設工作搞得最好的鄉，紫溪壩又是小瑤鄉的示範村。紫溪村有九個組，兩百多戶人家（包括已舉家外出打工的戶頭），約八成人家願意搬遷，規劃建設起然先人一步了。哪些不願搬遷的人家，家里條件都比較好，剛建了樓房或者已建樓房沒多少年，不規定，不強迫，一律采取自願，搬不搬全憑自己作主。後來，一些不願搬遷的人，還有已在大城市買了房的人，想明白了，都跟著簽了協議交了預定金。唯有幾戶離規劃新村較近的人家，沒有加入到此隊伍中來。是呀，別人都住到了一起，自己的房子雖然不錯，可畢竟是孤家寡院，不象以前那樣，大家離得近，生活上一時缺點什麼，到鄰居家借一下，燃眉之需解了。早晚空閑時間，左右鄰居打個招呼，問點家常，日子幾多好打發。大家都走了，孤寂冷清，晚上想娛樂一盤說說笑，要黑燈瞎火走好幾里田間地頭的泥巴路，日子過起來漫長且寂寞喲。可怕的是有個什麼病痛，遇上窮凶極惡的小偷，被謀了小命都無人知曉。這事電視里常有類似的報道，尸體爛了才被發現。想起生活的後怕，猶猶豫豫隨大伙而安了。錢可以賺，賺錢是為過舒坦的日子，生活不開心，錢再多愁雲掛眉梢。其實，這些人心里有另一盤算，根據農村城鎮化規定，根據原有村民住房的結構，五年內所建的房，可在原址保留十年，五年以上的保留五年，不在搬遷後統一拆遷綠化內。這樣一來，原房可用來做養殖場或加工廠，得到的回報或許不會差。一些在大城市已買房安了家的村民，也不肯放過城鎮化這把水，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這一份。他們見多識廣了，明白了啃**要啃前面，啃後面有毛扎嘴。開始，他們進城拼博，為有一個窩安息，省吃儉用，買了房，結果證明了他們的偉大。哪些省吃儉用，把錢牢牢壓在腋下沒有買房的人，至今仍過著寄人籬下的租房日子，現在想擁有房來擺月兌，打一輩子工再自立門戶吧。大都市花花世界燈紅酒綠雖誘人，但人多，污染厲害，更可怕的是一旦遇上自然災害和人為災難，不被生活所困，也會被如潮的人群淹沒。農村城鎮化擁有所居，不圖將來落葉歸根，一旦各方面得到改善，既守住了自己的土地和山林，又有了養老的優雅住處。守住土地，就是守住了無窮的銀子，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苗頭，把城里的房子變現，回到家鄉，就是吃喝玩樂隨心而欲，生活勝過天上神仙。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農民也有覺醒的這一天。另一方面，對于哪些渴望搬遷而又缺乏資金的村民，采取了以谷物和勞力抵償的方式償還。谷物和每一個勞動日按現在的價格計算，不得按償還時折算錢。無論漲跌，協議生法律效應。意思是今年糧食為每百斤十塊錢，明年每百斤按十五元或者八元，不得以今年價算差價，勞動日也一樣。這是一個比方。糧食歸林氏集團和物流儲備局墊資，勞動日歸建築商和林業局墊資，根據各自所需和資金而為。這辦法好，既滿足了樂業者的安居，又保障了企業原料和所需，還加快了政府農村城鎮化的進程。這點子是席遠山出謀，難怪有人在驚嘆︰「沒想到席遠山這狗卵子有這麼多花花腸子！」這不是罵，只有用粗俗的言語才能表達對席遠山的可尊可敬了。更重要的是農村城鎮化，打破了鄉與鄉村之間的限制，棄遠求近求便求利。如此一來，外村的三十幾戶人家，也自願加入到了紫溪壩村，紫溪壩的城鎮化便很象模象樣了。
小瑤鄉城鎮化建設工作成就，很大程度源于宣傳工作的到位。鄉政府在集鎮上做了一個大宣傳欄，配做了一套城鎮化未來的動畫片，逢周六周日，把鄉政府的那台大屏電視機搬出來，放在宣傳欄前，供逛街趕集買賣人觀看，了解城鎮化到底是啥樣子，看和現在農村有什麼不同。一看，一比，自己心里自然有了結果。這不是吹毛求疵，這不是畫天上的月亮，這不是王婆婆賣瓜，這都是完完全全可以做得到的事。總之，除人口沒城里那麼多以外，論環境，論居住條件，不比城里差幾許。生活嘛，不就是圖個安逸舒坦嗎？除此，還開創了自願的先河，打破了以往工作中「規定」「任務」式的禁錮，沒有軟硬施加來要挾來央求，反起到了積極推動效果。人往高處走，向住美好是人的秉性。
汽車在紫溪壩村工地的示範宣傳牌前停下，席遠山一下車，徑直朝工地走去。工地已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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