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38節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縣委會議室
席遠山和縣委領導，在听取孟正良對金融系統模底工作的匯報，不象周邊臨縣在進行緊張的抗洪救災工作。久旱降暴雨，干旱得到了緩解，水也泛濫成災造成的結果卻是雪上加霜啊！
這在歷史上未曾出現過的現象啊！
根據氣象部門統計，電視新聞里也有報道，一個多小時的暴雨，有的縣降雨量達到一百八十毫米以上。降雨量不算特大，但造成的損失，卻遠遠超過這等雨量的危害。久旱，人們為了抗旱，為了地里的農作物，山塘水庫堤壩，開溝打眼取水，幾是能取出水的地方，統統給挖地三尺。突遇暴雨，山塘水庫，田間地頭，四處是裂開的口子和堆積的泥砂，隨著突降的雨水匯集在一起，形成一股股洪流，從山坡高處直奔而下，匯集到溝渠溪流河道，猶如沖鋒陷陣的千軍萬馬，勢不可擋。
久旱突降暴雨，用股市專家的術語說，叫v型反轉。
山洪爆發了，泥石流出現了。有的房屋被沖垮了，有的村莊被毀了，有的人被洪水奪去了生命……干旱的傷口還在滴著血，洪水又在傷口上補了一刀。
真是禍不單行啊！
又為什麼禍不單行福天雙至呢？
大瑤縣所降雨量稍少一點，也不至于安然無恙呀。這場暴雨，對久晴的大瑤縣來說，確實是花錢都顧請不到這麼細致的清潔工，把大瑤縣的一草一木，洗刷得潔亮如春，煥然一新。去年冬修的山塘水壩溝渠，在經歷了上次台風所帶來的暴雨襲擊後，對暴露出來問題或存在的隱情，進行了整修，夯實了蓄水防洪的基礎。這次暴雨降臨，本已無多少存水的山塘水庫，流入的水，恰合它的容積容量。山塘水庫堤壩，截留了山上流下的雨水，又怎能成形洪流水患呢？這完全得益于席遠山先高後低階梯水系設計和恢復荒棄土地的耕種。山塘水庫頓積了山上的流水，耕種的土地處于松蔬狀態，不但能吸收大量的雨水，雨水在干裂的土地上很難匯集形成具有破壞性的水澇。
同樣飽受干旱和水澇之患，大瑤縣毫發未損，是一種必然結果。席遠山在新聞報道中得知，周邊縣抗旱就給每個鄉下拔了十五萬元資金，可想旱情的程度了。一個鄉十五萬塊錢，這個數絕對準確，但真正用在抗旱上的有多少，抗旱又到底花費了多少，席遠山心里持保留意見。至于抗旱農機的補貼，他在農機局呆過，里面水深得很，僅一台深水泵，財政補貼三百五，幾乎是送與村民，但真正買了泵的村民，能得到多少實惠是另一碼事，有多少村民買了泵，財政又補貼了多少台，哪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水的深度，由農機部門和財政局根據自身需求來定。逢年過節，縣委縣政府里有那麼幾間辦公室，不得不去拜望問候，交流交流一下感情。恭喜發財，平步青雲，萬歲萬歲萬萬歲，再美的贊詞，培養不出感情，真金白銀才是培養情感的土壤。莫斯科不相信眼淚，當領導當然不會為听幾句好話沾沾自喜。只要有銀子，罵祖宗十八代都覺得開心。政府的銀子，只要名目正當，只要能挖掘出順理成章的名目，較**毛勁盛開不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之花。
席遠山對周邊縣所遭的旱澇之災，心里甚是同情，很想伸援手幫一把，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他想派人去出出力，轉而一想，這費力不討好的事，還時時被人當賊般防著。別人受了災，報了多少多少損失，房屋垮了多少多少間，若是被外人見了不是那麼回事，萬一真相給捅了出去，援助沒撈著烏紗帽倒掀掉了。受災是真實可信的，災情造成損失的大小，是另一回事。只要給人看到一個點一個面的真實慘狀就行了，不能全面，電視里報道的不就是損失最嚴重的一個鏡頭嗎？災難和樣榜都一樣，以點帶面，這是歷來的工作方法。任何一個領導，對這個法則都領會深刻，運用起來得心應手。工作嘛，芝麻大的成績，芝麻大的災情，夸起來似天如地不為大，天大地大的問題，說起來似芝麻如雞毛。捐錢援物，哪怕是一個方便面，領導高興，老百姓現得了實惠。領導高興的不僅僅沒人知道災情實況，還可隨心所欲支配錢物，給老百姓的又哪怕是一個方便面，在領導心里看來，就不是一個方便面那麼簡單了，是領導的特殊照顧，是領導的恩賜，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喲。不管想法如何，席遠山心里仍想從本縣搞點錢物援助，左右鄰居，受了災理應幫一把。可他現正處火燒肚里痛的節骨眼上，到處需要錢來補缺口，缺口可以暫緩填補，但改革不能等。補缺口完全是為了改革做準備。從孟正良對金融系統模底匯報中看，比席遠山想象的情況更壞，雖然模底能收回一部分資金，還有一部分資金可以追繳回來，但造成的損失，是永遠無法奪回了。這缺口要真金白銀填吧。更大的一個問題，就是社保這一塊，社保自身存在資金缺口，還有一部分資金挪作了它用，挪用的資金似肉包子打狗，無責無法可追。錢用在其它上面了，當時財政無錢，不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慣例嗎？這一部分錢要補齊吧。公務員要納入社保，補交養老金更是一筆可觀的大數目，這都是不能少一個子的事喲。公務員並軌社保統籌，這是席遠山的心里盤算，沒對外露一點風聲。他要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了，聞雷聲見其雨才叫人悅服。為運籌這項工作，他早已暗示孟光輝變賣閑置的國有資產來籌措資金。國有企業已賣無可賣了，唯有圍著土地來變戲法了。土地是子孫後代賴以生存的根本，不能再在上面林立鋼筋水泥柱了。要解決這個問題，唯有賣政府部門現有的資產。機構改革，精簡人員，政府部門集中在一地辦公，不僅能節省部門與部門之間聯系工作的交通費用，還可節省出大量的辦公用地及辦公室。可這都需要時間，當時，席遠山只是想賣掉黃金地段的一部分辦公樓來彌補修水利的費用，和交公務員的養老資金，不料，金融系統問題提前給揭了出來，不得不打破他的步聚。問題出來了，最好的辦法是解決，而不是遮掩和拖延。解決問題的根本需要錢，錢，不是天下掉下的雨水，不是畫餅充饑數字游戲，必須要有同等置換的實物，才不會制造金融的泡沫，才不會因貨幣而導致社會動蕩。為解決這一問題，唯一的辦法是賣政府的資產來解燃眉之急。原本打算等新規劃的政府辦公樓建好搬遷後，才來賣的辦公樓，不得不提前實施。要解決這個問題，不得不將兩個部門或三個部門，集中到一個單位去辦公。最典型的是法院搬到政協去辦公。無論是法院還是政協，人少樓大房間多，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員，每人都擁有一間辦公室，配上國旗，真不亞于一小國行政長官的辦公室。法院一年到頭開不了一次大型宣判會，政協一年也開不了那麼幾天會，各自擁有能容納近千人的禮堂，根本發揮不了資產的價值作用，更為荒唐的是有些人已經退休了，有的人只是掛個名，還都留著原來的辦公室，還有專人打掃侍候。席遠山兼人大主任一職時，人大給他安排了一套間辦公室，六十幾平米，他一口拒絕了。一開始，他就在為日後清退多佔多用的辦公室做準備。身行表率，應為民先嘛。他沒有明確要求類似同樣情況的人退辦公室，只是沒到明確的時候。有他這種情況的人，也沒有主動提出退讓辦公室，現實使他們明白了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三把火看起來嚇人，其實是魔術師的導具而以，燒不起來也傷不著人。東西退出來容易，想再要回退出的東西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現今要法院搬到政協一個樓里去辦公，關鍵是政協，做好了政協的工作，後面所有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席遠山借去政協考察工作之際，召集新老領導開了一個座談會，他首先肯定了新老同志為政協工作所做的成績。在談到目前的工作和現狀時，他要大家共同帶頭，繼續發揚優良傳統精神，發揮各自己的影響力，為黨的江山永固分憂，帶頭為大瑤縣人民造福。政府部門規劃集中一處辦公，不僅能給帶百姓辦事帶來便捷，而且還能為政府節省一大筆費用。建設需要資金，錢不是天上掉下的雨水，用吃元宵的一句俗話講，最好的辦法是原湯化原食。閉口不言金融系統的問題和公務員並入社保急需錢之事。當時，政協主席于春生雖沒東窗事發，但已陷入到了舉報席遠山的事件當中，再凶猛的犬只，一旦落水，昔日威風已無招展之力。這或許是天賜席遠山的良機，極順地統一了政協新老同志思想，借政協和法院在一樓內辦公之際，席遠山趁此給領導干部制定了辦公室標準。正縣級領導，辦公室面積一律不得超三十平米，副縣級不得超二十平米，科局領導不得超二十平米，副職一律不得有**成間的辦公室。科局下面部門的負責人，無論多大的理由，一律不得一人一辦公室。辦公室是用來辦公工作所用，不是用來居家擺設，要那麼大面積甚用？如果要有接待工作之用，需要大面積來容納來訪者，說明工作很糟糕了。倘若工作之事件件是天大的秘密，非要一人一辦公室，這天大的秘密一定不是很陽光。真有個別工作上的事，同室的人可暫避一下，也可移駕會客室談一下，死不了人。一旦把這些鋪張沉睡的資產盤活，一旦用于生產用于改善人民的生活上，一旦發揮其作用，會是一番什麼前景呢？
「剛才听孟書記對這次金融系統的模底情況……沒想到問題有這麼嚴重，真是不模不知道，一模嚇一跳孟正良匯報完金融系統模底的情況，曹建光很是驚嘆地說。
席遠山對暴露出來的問題，對曹建光的驚嘆，形象生動的比喻道︰「以前，尤其是農村生產隊時代，無論是集體的魚塘，還是分到個人承包的魚塘，不管塘里有多少水，過年的時候總要放干水，看塘里有多少魚的收成。勤快一點或者會盤算的人家，清清於泥還撒點石灰殺殺菌，指望來年多蓄水多養魚。要是一口塘多年不清理，總是不停地往塘里灌水放魚苗，想吃魚就撒網撈魚。憑放養的魚和捕撈上來魚的數量，帳面上絕對錯不了。而且從水面上看，有魚游動騰躍，網網下去又不見撲空，誰也不會去懷疑帳面的真實性。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小事干我何事的思想作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一旦有了放水干塘這麼一天，展現在眼前的結果不令人意外才叫奇跡呢。這中間，有偷偷垂釣撒網獵魚者光顧，有掠食家魚小魚的野生魚種混進塘里，長年累月下來，塘里能有如數所放養的魚嗎？如果一年放水清一次塘，就會及時發現魚是怎麼不見的問題，就會及時加強什麼方面監管和防範……」
席遠山常拿些農耕方面的事和典故，來剖析現實工作中的問題，對造成問題出現的部門及負責人，無論在任還是不在任，無論是間接還是直接的責任人，從不點名不點姓，所以，很少造成面對面直接的傷害，更不會有公開和誰樹敵的事情發生了。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這就是在他做任何重大決策時，總能和大家達成一致的原因。對哪些造成嚴重後果觸犯了法律的人，他從不袒護，事後該怎麼處理就該怎麼處理。那是事後的事了。自己犯下的事，理當得到懲罰，自然法則的規律如此。一個偉大且名留千古的政治家，不是憑籠絡人心和條件交換所獲得，更不是權力及財富的恩賜，而是靠為國為民的謀略和公正的自我約束力所孕育出的魅力與日月共存。是呀，無論是不是當時的听者，盡管心里明白席遠山在說自己，可又沒指名道姓，只有傻瓜才會跳出來辯解，不打自招地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造成問題的原因有很多，憑什麼說的就是自己呢？
但導致金融系統問題的出現，不是偶然的現象，而是一種必然的結果。問題出現了，關鍵是如何解決問題。金融、錢也。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用國有資產來變現補缺，才不會為今後造成更大的泡沫和風險。欠債還錢，欠債總逃不過還的這一天這一刻。對造成問題的人，根據問題的大小輕重，根據主動和被動的責任承擔，無論涉及到誰，一律遵循嚴格教育，嚴格監管，嚴明紀律，嚴懲**的原則，照章論處。
學習是為了發現問題，發現了問題必須要解決問題，這才是學習，這才是過步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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