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致讀者
第42節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今天請大家來開會，主要就兩件事和大家講一講，一件是上周五，儲備局林志平向我遞交了退職報告；第二件事是孟光輝給我寫了一個建議，建議明年一月一號起，廢除老年人免費乘坐公交車，改為現金發放到個人
星期一上午上班，席遠山等縣委領導都到齊後，直接進入了會議的主題。以前，每周一上午，領導們必需坐在一起開個會，被稱為例會，也叫踫頭會。既然是例會，當然不管是否有內容，每周一上班時間，都得到小會議室踫個面，有工作談工作，沒工作聊聊天。別看往日為工作為權力相互拍桌抬杠面紅耳赤，在聊天時，相互都會把平日的這種權益之爭的怨恨深埋心底，談笑風生。談笑包羅萬象，唯一相互間的權益不能談，還有無論走麥城和春風得意的上級領導不能議。若是沒有特別的事情，一般不會有人離開。大家雖在一棟樓里上班，平時各忙各的，一星期難見上一面，有了這樣的機會，誰都想在一起說說笑，低頭不見抬頭見，遇事不要背後拆台，同船過渡嘛。席遠山上任後，取消了這一慣例，沒有需要大家決定的事，不開會，有重大事必須開會研究，隨時都可以開會。各行其道，各負其責，是各項工作最好的會議。
「關于這兩個問題，我先談談，大家有什麼觀點，等下都表達出來，擇優為用席遠山說︰「林志平的辭職，無論他本人的身體原因，還是另有原因，都是個人選擇的權力。但有一個總的原則，必須嚴格執行。就是無論去留，對他在任期間的工作，都要由紀委和審計部門進行評定審計，方可由組織部門辦理相關手續……」
席遠山的話，使在場的人心里為之一震。大家知道，林志平和席遠山不僅不一般，還曾是市里的市長助理，在儲備局當了一年局長，現在不干了走人，還要對他在任期內的工作和經濟進行審計，太不近人情了。
林志平退職的事，席遠山並不一定要放到會上來講，他這麼說這麼做，目的是借此形成一種規章制度，來替代部門負責人離任時的制度。以後任何部門的領導，不能再如從前那樣，離任的只管離任，接任的只管上任，工作怎麼樣，經濟狀況如何，有什麼問題，沒有一個交待，沒有一個說法，一本糊涂帳。一旦出了問題，分不清責任，所有責任都往上任領導身上推，上任領導成了最好責任推卸的托詞。上一任的領導一若有錯，不是退休就是升遷了。退休了的，只要上面還有一點人脈關系，或者自己去上級主管哪里，找點客觀理由彌補一下感情，只要不是天塌下來的事，能捂得住的捂，能大事化小的化，家丑不可外揚嘛。至于後者，無論大事小事，自己足以有了遏止事態發展的能力。能得到升遷的人，上面沒人說話撐腰，吃干飯能升遷得了的嗎？正如林志平所言，席遠山可借他的退職，來作為改革的契機，用于很多方面的機制的建立。有了這樣的機制，黑白分明，誰也別想蒙混過關。
席遠山對孟光輝的建議，主要闡述了三個方面觀點。一是公平，無論行動不便和居住交通不便地域的老人，都享受到了該有的權益。二是節約能源，緩解交通壓力，有益老年人安全和健康。一些本可代步而行的事，有了免費乘車，車上人多擁擠，認為不坐車吃了虧，非乘不可。人人購票乘車，司機見了老人也不會甩站，有利減少社會矛盾，就會有更好的服務。財政每年沒少給公共汽車公司補貼，拿補貼的錢直接發放給老人，由老人自己決定乘車還是步行，可以大大減少沒事整天坐車去轉悠去玩的人。為減少政府對免費乘車的補貼，席遠山上任前不久，有人曾提出老人免費乘車改用ic卡，按老人實際刷卡量進行補貼。其實，這辦法是換湯不換藥，有可能造成政府財政的更大的流失，更容易造成政府的錢往少數人群中聚集，導致越來越大的貧富差距。誰敢做到沒人拿老年ic卡來套取政府利益？一張老人ic卡，所有車人任由唰，每唰一下，就是白花花的銀子進了口袋，幾多省心。不知什麼原因，可能是由于利益分配不均，可能是ic卡的技術原因，也可能是席遠山接替書記後的改革，這事不再有人提出來了。席遠山昨晚才拿到孟光輝的建議，今天就匆忙召開會來決定，是他在為下一步全面改革做鋪墊。這建議是孟光輝根據和席遠山的聊天，特地為他趕寫出來的。席遠山知道，要全面改革，不能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一個人說出來，唱戲，有敲鑼打鼓跑龍套的花旦，看戲的才覺熱鬧，才不會發出怪叫聲。
「林志平退辭的事，根據駐儲備局紀檢員的匯報，無論工作還是經濟上，口碑一直都很好。林志平在儲備局的工作，我不說，大家有目共睹，我的看法是沒必要再去听取群眾的意見了孟正良有意不贊同席遠山的意見，他是在給席遠山制造再次重申的機會，以示堅決。孟正良懂席遠山的意思。
果然不出所料，孟正良的話一結束，席遠山就提出了不同意見，說「衡量一個人，不能以表面現象為依據，應以實質為標準。對一個領導在任期間的工作進行總結，對政府對個人都是一種負責任的工作態度。沒有總結，就不能及時發現問題，對政府造成損失，對個人留下危害。人無完人，對個人的缺點或者錯誤，若不能及時指出糾正，會使其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甚至有恃無恐發展下去。總結，是一個政府對自己所執政的政府負責，也是對每一個為政府工作的負責。沒有總結，就失去了責任，就沒有了自我約束力。要讓每一個為政府工作的人，都必須牢記每做一件事，責任心是少不得的。我知道林志平的工作很出色，成績是成績，缺點是缺點，錯誤是錯誤，該獎的獎，該罰的罰，不能一好遮百丑。不但對林志平在任期的工作要听廣大群眾的意見，經濟上還要認真審計，然後將結果在單位公示出來席遠山面帶微笑，語氣很是平和，絲毫不讓人感覺態度的果斷堅決。在坐的听出了幾分道道，一旦開啟了對林志平在任期間的工作總結，對在坐的每一個人來說，離任時都少不了這道程序。是呀，對任何一個領導者來說，自我約束力的無形形成，勝過任何三申五令的規章制度，且更能遏止犯罪。
其實，自我約束力，是孕育張合力、親合力、凝聚力、號召力的土壤，任何一個政府，一個政黨，一旦失去了這種孕育的土壤，都得變得蒼白無力，走向衰亡。自我約束力，就是樣榜的表率，樣榜的力量是無窮的。席遠山在去年的大會上，曾說過「在下一次開會時，希望不會有反腐一詞的語言出現」。他要把**把對政府對人民不負責任的事情，用無形的自我約束力，來扼殺在萌芽的狀態中。一個國家、一個政府，如果要設立反貪反腐的專門機構來反貪反腐了，說明問題已經相當嚴重了。此地無銀三百兩，是最好的告示。有了如此的機構，真能發揮其效果，解決根本問題，也不枉人力物力的大量投入。有如電視里所報道的一件奇聞。一戶人家，家里常遭老鼠光顧，不但偷吃，還常咬爛一些物件。為徹底消滅鼠患和煩惱，主人橫心買來一只貓，用最貴的貓糧供著，希望早日抓耗子立功。貓雖未成年，但還是挺管用，沒幾天時間，深夜果真听不到有老鼠竄來竄去的聲響了。貓抓老鼠是貓的天職，有了貓，老鼠豈敢再來犯亂。老鼠也懂這個道理。開始，老鼠一听貓叫，就嚇得屁滾尿流，當然不會往搶口上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鼠子能另外的麼？沉寂幾天後，老鼠子按奈不住美食的誘惑了，決定前去觀察觀察一下。經過細致觀察，老鼠覺得貓聲雖嚇魂魄，發現仍有機可乘。老鼠不再如從前般大搖大擺獲取美食，每次小心謹慎總有收獲。老鼠的重新光顧，貓的主人沒有去責備貓，只是認為老鼠太多太狡猾了，老貓難以發現。貓也有打盹的時候。晚上听不到老鼠行軍打仗的聲音了，貓還是有作為的嗎？一次大白天，一只老鼠美美享受一頓後，拖著一顆糖準備原路返回，不料被貓發現了，且擋住了去路。老鼠丟下糖，嚇得瘋狂亂竄，跑來跑去，發現無路可逃，躲到牆角落，惶恐地虎視著自己的貓。不知是貓第一次見到老鼠的好奇心，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不知所措，競忘記了自己的天職，沒有直接去撲老鼠，不留情地消滅它。貓遲疑了一會，大步走向老鼠丟下的糖探究竟。貓走到糖前，彎著左前爪，閃電般在糖上拍打了一下，然後縮回身子，一動不動注視著糖，看這東西有什麼反應。貓見糖被拍得在原地翻動了一下，然後不再動彈，于是上前伸出爪子，輕輕地拔動了兩下，象是在逗著玩似的。貓見糖無響動，小心地試著去咬。糖紙被老鼠一拖一咬，本已爛了，再經貓一撲打一拔動，糖了出來。貓用牙一咬，便有了一股又香又甜的美味襲到了它心肺根根上去。貓平日吃的是貓糧，如曬干般羊尿粒，雖可口，硬得石子般難咬。主人家有時吃魚，魚是貓的最愛，可主人只給一些魚頭魚尾的骨頭，要想吃到魚肉，冒著被刺扎的風險去骨頭里找。貓喜滋滋吃著糖，眼楮卻在盯著牆角的老鼠，或許沒忘記自己的天職吧。老鼠緊緊縮在牆角，渾身瑟瑟發抖，目光在注視著貓的一舉一動，目光透著隨時逃竄和反抗才有的那種無奈那種恐懼。貓吃完糖，叫著朝老鼠走過去，聲音很輕，輕得有點兒友好有點溫柔。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貓到底要仔細看看老鼠的模樣，看看為什麼那麼討人憎恨。貓漫不經心走向老鼠，心里驀地感覺得老鼠並不那麼可恨，可恨的話，辛辛苦苦偷來的糖，能給自己吃嗎？老鼠面對比自己大許多倍的天敵，知道跑不掉了，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毗牙露齒發出吱吱聲，隨時做好了拼殺的準備。貓彎著右前爪，沒有撲抓的意思，只是想去拔弄一下，老鼠吱吱叫著向它爪子咬去。貓被老鼠的舉動嚇得往後一退躍，定了定神，惱怒撲上前，右爪朝老鼠的頭狠狠撲打下去。但沒有按住老鼠，也沒有張口撕咬。老鼠受了貓的一擊，不知是嚇呆了，還是被打暈了，或許又是裝死，躺著一動不動了。貓將身子前後往中間一縮，彎腰弓背舒展了一下，小心冀冀上前去撥弄老鼠。老鼠有了剛才的教訓，沒有以牙還擊，吱吱發出叫聲，用前面兩只腳去推揉貓爪。貓覺得挺好玩，于是不停地用前爪去挑逗，每撥弄一下，貓就換一個方向，老鼠不得不跟著轉來轉去招架。老鼠無奈的招架著，時不時還發出吱吱的叫聲，象是乞求貓放過它。趁貓走神的剎那間，要死不活的老鼠，見機會來了，一下子不知哪來的精神，一下竄出了半丈遠。貓一驚，縮緊身子一躍，敏捷地攔住了老鼠的去路。貓有些惱怒，意思是這麼好玩溜什麼溜呀。可老鼠心里就不這麼想了，它想的是逃命。老鼠已知無法月兌身，無奈地任貓擺布，無力地招架應付保命。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貓玩累了，或許覺得這游戲寡味了，獨自躺在一旁，似望非望地看著老鼠。精疲力竭的老鼠，在原地趴著，也在偷偷地窺視著貓。過了一會，老鼠若無其事地慢慢移動步子，就這樣慢慢地離開了貓的視線。老鼠的視力雖然只有寸目，但老鼠的智力並不低，還有自我犧牲的精神。在一群鼠族中，外出玩耍更多是覓食，可能是頭鼠，又可能是自願者，一般為雄性，總要先探明路線和尋找到食源後，再返回去通知同族前往。同伴會根據頭鼠沿途留下的特殊氣味前往，絕對不會偏差一步。懂得只有頭鼠走過路線最安全，只有頭鼠吃過的食物沒有毒。如果頭鼠出去沒有返回，鼠群中任何一只老鼠都不會沿途去尋找，知道這條路線有危險遇害了。頭鼠因吃食而喪命，會在第一時間把這種食物的信息保留在身體內散發出來，或者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巢穴傳遞給同類，然後再離開死到外面去。正是有了這種信息的記憶，年年下藥滅鼠，老鼠沒滅了，常給家禽毒死了，還鬧出了管理不善毒死小孩的悲劇。為引誘老鼠吃食，鼠藥的誘餌做得花花綠綠五顏六色，象零食，有點兒香有點兒甜，小孩見了怎不往嘴里放。大凡老鼠群體聚集吃食，食物是由頭鼠嘗試確認了安全，而不是一哄而上在爭搶食物。自詡地球上最聰明最高級的人類，明知毒品禍國殃民要人性命，卻仍前赴後繼為之吸食。在這一點上，真不如老鼠的自我約束力。被貓玩得死去活來的老鼠，雖然經歷了一場萬卻不復的生死驚恐，但老鼠還是覺得這只貓不是真正的天敵，沒什麼危險。這只老鼠正是這麼把信息傳遞給同伴的。其它的老鼠當然也忘不了偷點貓吃不著的東西供貓食用。日子一長，貓的主人不知道貓成了老鼠的朋友，感覺家里老鼠不僅如從前一樣，似乎還有增無減之勢。貓是天生抓老鼠的，不可能不抓老鼠，可能老鼠越來越多越來越狡猾了。貓的主人想。無獨有偶，不知是一只身患疾病的老鼠，還是一只因暴食的緣故，經受不住貓長時間的嬉戲玩耍，被折騰得奄奄一息了。貓仍不肯罷休，仍在繼續挑逗撥弄玩耍。恰巧這時，貓的主人從外回來，見眼前一幕，對貓大加贊賞，深信了自己的所想。貓的天職是抓老鼠。是呀，錯誤總有不盡相同之處，真理總有相似的共同點。
席遠山重申對林志平任期的工作，由紀委和審計部門做總結，都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事，可誰又提不出不相同的意見，要做總結都做總結，又不是針對哪個人，默認中就這麼定了調。至于老年人免費乘車改為發放現金的事，與在坐的毫不干系，橫豎都一樣，改就改吧。只有曹建光提出了每個月按多少錢標準發放。這引起了不同意見，有建議每個月20塊，有建議30塊，有建議50塊才象個樣。每個人的建議都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席遠山則提出，以去年財政補貼給公汽公司的基礎上，看人均多少，偏低的話，根據財政情況，有能力有條件的話，適當增加一點，哪怕是一塊錢的增加。
大家都認可了席遠山的建議，具體多少錢等相關部門的核算出來再定。
最後，席遠山說︰「開會前，我和曹縣長商量了一下，也是在征求他的意見，決定本月二十號，召開工作總結和全面改革動員大會，具體工作安排由曹縣長負責布置。十七號，召開常委會，對改革內容進行討論，請大家提前安排好會議期間的工作。在這段時間，也請大家為全面改革獻計獻策，來一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大比武。說到改革，以前很多同志都感到茫然，覺得無從改起。其實，改革和我們平時所做的工作，所處理的問題沒什麼兩樣，只要遵循公正、公平、公開的原則，只要站在大多數人民的立場上，只要以大多數人民群眾利益為出發點，只要堅持真理，人民就會歡迎我們所做的工作，就會給我們笑臉
席遠山說完，曹建光補充道︰「宣傳部門，要提前充分做好會後內容方面的報道，借改革進一步凝聚民心，激發民眾的熱情，民心調動起來，凝聚了起來，社會才有生機，工作才有干勁，發展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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