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哭泣狼人
我弓著腰爬進家門,立馬死魚一樣趴到沙發上。
疼死我了!那個該死混蛋,就不能輕點嗎?
我邊搽藥油,邊撥電話給主人,把剛才發生事情說了遍,還有頭狼被綁事,一並告訴他。
「主人,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他從手機發了張照片給我︰「是這個人嗎?」
照片里男人走大街上,正回頭看著上方,陰鷙地盯視著鏡頭。拍攝角度很奇怪,明顯是偷拍,而且還被對方發現了。
「沒錯,就是他。」這張菱角分明臉,剛硬下巴線條,分明就是我誤以為是頭狼男人。
「這人叫齊三一,三十一‘三一’,兩個字都是數字。他是狼族里第二把交椅,地位僅次于頭狼齊方。他是狼族執法長老,俗稱‘屠夫’。主要負責一切見血髒活,如刺殺、拷問等。」
「三一?這名字好奇怪。」我奇道。
「他來歷有點奇特。下次見到這個人,離他遠點。他是個不折不扣瘋子。」
瘋子?以吸血殺人為樂主人,也喊他瘋子?這齊三一到底有多瘋?
主人沒多做解釋,反倒對頭狼齊方被囚禁事比較有興趣。詳細地問了好多問題。
「太有趣了。這可不可以算是引‘狼’入室呢?」
「引‘狼’入室?」
「呵呵,你知道嗎?齊三一是齊方撿回來,把屎把尿把他養大。但近年來,狼族中,齊三一威望早已遠遠超越齊方,很多人暗中猜測齊方是不是會讓位。要知道,狼人不談資歷,只談實力。只有有實力人,才有資格坐上頭狼位置。」
「齊三一很能打嗎?」
主人頓了頓︰「十年前,s市狼群曾經試圖侵吞齊方狼群。s市狼群比香港大得多,人數足足有香港三倍。而且他們出了名凶狠,靠侵略和掠奪發跡,已經侵吞了附近大大小小七八個狼群。」
「然後呢?」
「他們派了一隊人來刺殺齊方,二十個頂尖戰士。齊三一一夜之間,獨自把他們全部解決。隔天早上,s市狼人一覺醒來,發現他們地盤前,掛了二十一個人頭。」
「二十一個?」不是二十人嗎?
「第二十一個是他們頭狼。」
我咋舌。身為一個族群頭狼,身手應該不弱吧?而且應該還有守衛保護,齊三一是怎樣做到?
「他們沒有守衛嗎?」我好奇地問道。
「有,但全部殲滅。」
「全部?」我瞪大眼楮。
「全部。具體數目不清楚,有人說死了三十多人,有人說死了五十多人。反正結果就是,那個狼群損失慘重,直到今天還未能恢復過來。之後s市又冒出了幾個狼群,他們不再是s市王。」
「這是十年前事?那時候齊三一有多大?」
「十六歲。」我吞了口口水。「那之後,再沒有別狼群敢打香港主意。」
老天!我剛才跟齊三一說了什麼話?我突然好想要拿頭去撞牆。
「所以你懷疑齊三一為了取代齊方成為頭狼,把他囚禁起來嗎?但那根本不合邏輯!如果齊三一要做頭狼話,干脆把他殺了不就行了嗎?甚至用武力逼他下台也可以!何必多此一舉囚禁他?」
「誰知道呢?囚禁齊方人可能是齊三一,也可能不是。真相不重要。重要是——如果把齊方失蹤,齊三一篡位消息傳出去,狼族內部會產生什麼變化呢?」
我心神一凜。這個消息放出去,必然會掀起洪濤巨浪!
雖然我不了解狼族內部,但想也知道,齊三人敵人,或是覬覦頭狼位置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給齊三人制造麻煩。
「不跟你說了,我晚餐要冷掉。話說,今天餐點還真不錯,童子血就是香甜。」
我扶額︰「主人,我不想知道。」
主人大笑︰「哈哈哈!詩澈,你心腸太軟了,這樣不好。祝你做個好夢,我小丫頭。」
當晚,我做了個非常恐怖噩夢,一會兒夢見主人把我血吸干淨,一會兒夢見齊三一把我腦袋撕下來。
******
第二天,我電話鈴聲中醒來。
手機放房間桌子上,我必須要下地去拿。
「哎喲!好疼!」忘了昨天傷了背部,一陣酸痛讓我一不小心滾了下床。拿起手機時候,鈴聲已經停止了。
翻開記錄來看,有兩個短訊。一個是我劈腿前男友Mihael,近他約了我好幾次,還不時發來一些讓人雞皮疙瘩信息,似乎是有復合意思。不看,跳過。
另一個是廖警官,他找到三個圍東村居民工作地址。
一個是消防員,一個是越野訓練營導師,另一個……是醫務所里接待員?
我放大照片一看,這不是昨晚看到阿文嗎?昨晚就是他第一個變成狼身,把廖警官抓出來。
三人之中,只有阿文會坐定辦公室。就先去找他吧!
出門前,我試著用‘天眼’去看廖安安現況。
其實我很擔心。
我找廖安安事,完本可能只有頭狼齊方和齊三一知道,但經過昨夜廖警官一鬧,相信當晚所有場人都知道了。
說不定傳到犯人耳中,干脆殺人滅口……
我看著她照片,手里捏著她草莓頭繩,開啟‘天眼’。
廖安安一個房間里面,嘴巴封著,雙手被綁……
頭一跳一跳疼,畫面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重復試了好幾次也一樣。也許因為昨天有過腦震蕩,還未完全痊愈。
沒有辦法,我出發去阿文工作醫務所。
******
阿文年紀應該很小,可能剛滿十八歲,臉上還有剛踏出社會稚女敕。
我走到櫃台前。
「證還是舊證?」他機械式地問道。
然後他抬起頭,看到我時候明顯嚇了一跳。
我有這麼可怕嗎?
「我想跟你聊聊。」我低聲說道。
「我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他低下頭,回避我目光。
我伸出五指︰「五分鐘。五分鐘就可以,我們可以後樓梯聊。」
「我瘋了才跟你去後樓梯!你昨天才射中了梁炳——」
「梁炳?就是那個刺殺我那個人嗎?」
「反正我絕對不要跟你獨處!」他壓低嗓門說道。
「你們說什麼?誰刺殺誰?是昨晚八點檔嗎?」站我後面婆婆突然插嘴道。
我扭頭笑著說︰「不是,我們說網游。」
婆婆呵呵地笑了︰「你們年輕人就喜歡玩這些,要小心保護眼楮,別玩太長時間。」
「謝謝。」我笑著說。
回頭看阿文時,我把笑容斂去,附櫃台上身子向前傾,做出我自己以為可怕臉︰「如果你不答應我話,我會一直等。你總要去洗手間吧?就是你能憋著,你也總要下班。到時候,我就不會用這麼溫和方式跟你聊了。」
阿文臉色一白。
老天,他是真害怕!一個狼人竟然會怕我!本來我還想他會不會當面嘲笑我,沒想到我那蹩腳恐嚇還真有效。力氣比我大,速度比我,眼力听力比我厲害狼人,竟然會怕我?真是不可思議。
他非常不情願地說道︰「好,好。我午飯時間是十一點半。我要去公共場所。」
「k。」我應道。
接著我坐醫務所沙發上,假裝輪候。
無聊之時瞄到牆上文憑︰齊于浩,xx大學醫科學士學位證書。
齊于浩?那不就是那個不像狼人狼人醫生?沒想到他是個有牌醫生。
也許跟阿文聊完之後,還可以跟他聊一聊。
等到午飯時候,我跟阿文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館。
「這里只有沙拉,我們不能去別處嗎?」阿文抱怨道。
「這里比較安靜。」午飯時間,餐廳太吵了。
「你跟他們一樣,就只會欺負我。」阿文撅著嘴,叉子一下沒一下地翻著碟中生菜。
「誰欺負你了?」我試著扮演知心姐姐。
「每個人都欺負我。他們說我是尾狼,你知道什麼是尾狼嗎?」
「我只听說過頭狼。」
「尾狼就是頭狼相反。食物鏈里低層,吃飯我必須後一個吃,出門必須走後,倒垃圾、洗廁所一定是我,我幾乎每天都挨揍——就連小孩子也可以任意使喚我,……我討厭當狼人……」他說著說著,眼角濕濕。
天啊,他哭了?!
誰能告訴我,我應該拿一只哭泣狼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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