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嫌疑人一號
阿文地下頭掩去臉容，肩膀一抽一噎。
天啊！誰能告訴我應該拿一只哭泣狼人怎麼辦？
我遲疑地拍拍他肩膀，胡亂地安慰道︰「呃……那個……凡事看開一點，問題總有不止一種解決辦法——」
「沒有解決辦法！我打架真很不行，他們說我是天生尾狼！」
狼族階級制度很嚴格，這我一向也知道。他們通過戰斗建立排行，誰是你上級，誰是你下級，分得很清楚。但我從不知道，低層狼人生活如此杯具。
「那……或許你可以去別地方……？」
「不行！失去了族群保護，我一定會被其他狼人打死！我一輩子也只能是尾狼……」他垂頭喪氣地道。
我認真地勸慰道︰「不會。人是可以靠努力改變。你知道嗎？兩年前，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會打斗也不會用槍，住主人家時，也經常被其他吸血鬼欺負。但後來我努力練習槍法，也上了不少武術課程，現他們都不太敢欺負我了。」
「那、那不同……你明顯是支配者——」
狼人有分支配者與從屬者。支配者一般比較有氣勢，也比較強壯。從屬者則是比較弱小、膽怯。支配者面對從屬者有天然優勢，頭狼一般都是非常強大支配者。
「我又不是狼人。」
「支配與從屬不止看表面力量，性格也很重要。你很明顯是支配者性格，所以被侮辱了你就會還口，被襲擊了你就開槍。而我是從屬性格，性格這種東西是沒救。」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自己也已經放棄自己，我還能說什麼？
他捂臉抽噎不停︰「除了老板之外，每個人那欺負我……嗚嗚嗚……」
「你老板？是指齊于浩嗎？」
「嗯，只有他把我當做是個人，也給了我一份工作。身為頭狼兒子，卻沒有半點架子。」
「他是頭狼齊方兒子？」我意外地道。
「他們都姓齊，你沒有注意到嗎？」阿文表情帶著幾分鄙視，這小子真欠扁！也許齊于浩給我感覺太文質彬彬，怎樣也沒想到頭狼會有這麼一個兒子。
一個親子，一個養子。一個溫和得不似狼人，一個凶狠得似真正野狼。齊方是怎樣教出來？
驟見他停止了哭泣，我連忙轉另一個話題︰「你知道昨晚那個警官，找人？」
「知道，我們全部都知道了。有人去查了那個警察資料，他女兒已經失蹤三個月了吧？犯人真是一個狼人？」
我點點頭:「你覺得什麼人比較有可疑？誰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阿文想了想︰「全部。」
「……呃？」
「他們全部也有可能。」
我撇了撇嘴，「你耍我嗎？」
阿文認真地道︰「不，我是說真。所謂狼人，其實就是半人半獸。不止是我們身體，還有我們思想和**，都有一半是野獸。
你知道嗎？每一個狼人體內都有兩個自己，一個是作為人類自己，另一個是作為狼自己。狼人生命里，這兩個自己不斷互相斗爭，爭取主導權。當人類那一面佔上風時，我們保持理智、文明。但當狼那一面佔上風時，我們就會被本能**驅使，想去獵殺、吃生肉、□。」
「你自己也是狼人。」我歪著頭看他。
「我跟他們不同。我把我獸壓抑得很好，所以我打架才那麼不行。你不會找到比我穩定狼人。」他神情帶著幾分優越感。「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意志力去控制他們獸。有些人終身都被心中‘獸’牽著走，所以他們才那麼沖動和愚蠢。」他不屑地道。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好矛盾。對于那些欺負他狼人，一邊害怕著，一邊鄙視著，既自卑又自傲。
「所以，結論是……除了你之外，所有狼人都有嫌疑嗎？謝謝你，嫌疑範圍縮小了好多。」我翻了個白眼，單手托著下巴，懶懶地叉起一塊生菜放進口中。
「還有我老板，我老板性格溫和，也不可能做出這樣事。嘻嘻。」
我扶額。
他飛地瞥了眼窗外，又看看四周，才俯身低語︰「有一個人我覺得比較有可能。因為他就是個變態。」
「誰？」
「齊三一。」他用蚊子般聲音說道，我幾乎要讀口型才知道他說什麼。
「他怎樣變態了？」
「那人是個不折不扣瘋子！神經病！」阿文狠狠地說道。
嗯……這听起來有點耳熟……
「你知道嗎？昨天襲擊你人，已經死了。」
我愕然地張開嘴巴︰「他怎麼會死？」
這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刺殺我，他很有可能是犯人或與犯人有關聯，他死了線索不就斷了嗎？
「是齊三一。梁炳中槍後，齊三一不讓人替他治療，任由他躺地上尖叫了兩個小時。之後把他拉到黑房里拷問行刑。今早我們看到了他尸體時，只剩下一堆爛肉。」
對于梁炳死，我沒有太大感覺。畢竟這個人差點殺了我。但如此極端拷問手法，我還是嘔心了一把。
阿文再次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如果說，我是披著狼皮人，那麼齊三一就是披著人皮狼。你知道嗎？老大是一個山頭找到他。遠足時候偶然發現一個狼人孩子，像野獸般獵殺捕食，茹毛飲血，就把他帶了回村子。那時候他連說話也不會，還到處亂嗥，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匹狼，老大費了不少勁才把他馴服。」
「即使他現像個人類一樣走路、說話，但他這里——」阿文指著腦袋，「——跟我們不一樣。他內里仍然是一匹凶殘狼。」
「……但這只能說明他比較凶殘，不代表他有嫌疑。」
接著我繼續問了幾個問題，沒問出什麼有用。
我給了阿文我卡片，讓他想到什麼告訴我。之後就放了他走。
看他那松一口氣小模樣，我真有那麼可怕嗎？
結了賬走大街上，忽然見到一隊警車駛過，里面警員穿著避彈衣，全副武裝樣子。
坐前座那個人，不就是廖警官！
而且這條公路，正是通往圍東村必經之路！
立馬撥了個電話給廖警官︰「你現做什麼？你要去哪兒？」
「你問這個干嘛？」
「告訴我，你是不是正去圍東村路上？你不會真打算去搜人吧？」
電話里沉默了兩秒︰「我很感謝你為安安做一切。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父親。這種案件里，時間就是一切。晚一步，可能就……我必須找到她！你放心吧，你警告我有放心上，我帶了足夠人手。」
「不！你一點也不明白！你帶了多少人？」我像個瘋子般饒著頭。
「足夠，裝備也很充足。你不要擔心。」不擔心才有鬼！那可是狼人啊。
「喂？喂？」
電話 一聲，桂斷了線。
該死！他掛斷了線。
我拔腿向咖啡館外跑，追上離開沒多久阿文。
阿文看到我追上來，防備地掉過頭來︰「你、你干嘛？」
我喘著氣說︰「你有齊三一電話嗎？」
「你問這個干嘛？」他歪著頭狐疑地看著我。
「別問了！！！」我催促著。
他撅著嘴拿出手機︰「找到了，我發給你——」
我直接把他電話槍過來，撥通了︰「齊三一？」
低沉嗓音從電話里傳出︰「辛詩澈？阿文電話為什麼會你手上？」狼人听力真好，只說了三個字就認出我聲音。
我一連串地說道︰「現有一群警察……」我把大概情況告訴他，「——我已經警告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去！但他們不听我。」
「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他淡漠地道。
「他們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他們對狼人世界一無所知，只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傻瓜！他們甚至銀彈也沒有一顆！你老人家用一跟手指也可以捏死他們！」
「你為他們求情？還有，你拍我馬屁？」
「對！沒錯！求求你了，高抬貴手吧！齊老大萬歲！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你還想我說什麼？」
他輕笑了聲︰「還不錯，但你需要擴大你詞匯，有時間多看些書罷。」
一個狼人讓我多看書，這是多大侮辱！但我忍︰「是，是，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錯，不錯，你終于學會服從了。但——還是不行。他們來了，我就一定要殺。規矩就是規矩，不能有例外。」說罷掛斷了線。
我靠！難不成他耍我嗎？
我問阿文︰「你有車嗎？」
因為醫務所位置，坐地下鐵比較方便，所以我今天沒有駕車。
阿文搖搖頭。
正好就此時，齊于浩——阿文老板路上經過。
「阿文，吃完飯了？咦？辛小姐，你怎麼會這里？」
我瞄到他手上閃閃發光車匙，眼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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