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速之客
「齊醫生,你丟下診所跟我來,真沒關系嗎?」
「沒關系,畢竟性命攸關,那是很多條人命哦!我病人大部分不過是傷風感冒,等幾小時也不會有問題。況且——」他拍了拍座位,「這是我老婆,我可不放心把她借給你。」他扭頭向我眨了眨眼。
我笑了笑。要換做是我,也不敢把上千萬法拉利借給別人。當狼族頭狼還真好撈錢,兒子都駛法拉利。
我撥了很多次電話給廖警官,但他可能關手機了,總接不通,「該死!接電話!」我焦急地道。
齊于浩對我笑了笑︰「別擔心,我們一定來得及。你看我——」
他往油門大力一踏,黑色法拉利像火箭般飛沖出去,左穿右插地越過其他車輛。
「哇——」我抓緊扶手,高分貝地尖叫著。
「喂,喂,小姐,雖然我看起來不像狼人,但狼人眼力和反應我還是有。再不濟也不至于讓你車毀人亡。你好歹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我輕咳了兩聲,坐正了身子︰「不好意思,條件反射,條件反射。」
齊于浩嘴邊桂著微笑,扭過頭直視著我說︰「我知道時間不對,但我還是想說,這件事完結之後,我們找個時間一塊去吃個飯——」
「哇!你眼楮要看路好不好!」我又忍不住尖聲叫道。這人超速又不看路真是超恐怖,我以後也不要坐狼人車!等等,剛才他好像說了什麼了不得話?「對不起,你剛剛說……」
他夸張地嘆了口氣︰「唉,這大概是我約女生糗一次吧。我覺得我心靈受傷害了。」他捂著胸口裝模作樣地說。
我難以置信地道︰「你開玩笑吧?你真約我?你知道我是吸血鬼僕人……」
「那又如何?我們跟吸血鬼已經和平共處了數十年,沒必要繼續把對方當做敵人吧?而且我相信你。一個為了找一個失蹤孩子獨闖圍東村女孩,必定是一個善良女孩。」他展開溫暖笑容。
好久不曾被人直接地稱贊過,我臉頓時燒起來。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個人。帶著金絲眼鏡他溫文俊雅,笑容帶著暖意,是我喜歡類型——我想什麼?先不論他是不是認真,狼人和吸血鬼之間矛盾,那有他說得那麼簡單?如果主人發現我跟一只狼人交往……只怕會把我關個十年八載,或是把我關到過了戀愛年齡也說不定。
我婉轉地道︰「對不起,我現想不了這些……」
「我明白,這不是個好時間。」他搔搔頭,「哦,那些警察就前面!」
「!!攔著他們!」
齊于浩狠狠地踏油門上,法拉利輕易超越了所有警車,拋了一個九十度大彎,橫攔道路中心,阻擋著警車去路。
廖警官下了車︰「你們做什麼?警車也敢爛?」
我也下了車︰「阻止你們濫用職權!你上司根本不可能批準今次行動,你們根本沒有權去搜查圍東村!」
廖警官身後一個警員插嘴道︰「我們當然有得到批準,你看——搜查令就這里!」他拿出一份文件。
「那麼,你一定混淆了地點。」我肯定地道。知道內情警隊高層,不會願意去得罪狼人。
廖警官想要說什麼反駁,我打斷了他︰「你可以否認,但我已經打了電話去警局告發你。相信你上司很就會打來讓你們取消行動。」
剛才車上,我已經撥了999報警,說有警員濫用職權,闖入圍東村私人地方。有圍東村這個敏感字眼,相信很就會傳到廖警官上司耳中。
話音剛落,各位警員電話齊齊開始響起。
「現立刻回警局嗎?yes,sir!」「行動沒有批準?長官,我真不知情——」「是,我們會立刻撤退。」警員紛紛以奇怪目光看著廖警官。
廖警官不善地盯視著我,眼里帶著質疑︰「你——你到底幫誰?」
他不信任讓我有點失望,我直視著他眼,以只有我們兩人能夠听到聲量說︰「你知道你差點害死了三十多條人命嗎?你自己不怕死,也不要連累別人!」
一位警員把手銬扣上廖警官手︰「對不起,長官。是上頭命令。讓我帶你回去。」
廖警官不甘心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俯身看進車窗,含笑對齊于浩說︰「今天真謝謝你了。」
他展開溫文微笑︰「不用謝,我也不希望那些警察出事。不過,你以後一定要小心。經過昨晚一鬧,現整條村子人都知道你找那個失蹤女孩,犯人也一定知道。你現處境很危險。」
我明白他意思。
按照狼族規矩,若沒有合理原因,強_暴和虐殺人類是死罪。
倒不是他們良善,想要保護‘脆弱’人類。之所以有這項規定,是為了避免狼人患上瘋狂癥。
一個狼人,若果不能控制自己□,心中‘狼’會漸漸壯大,直到有一天完全失去人類本性,淪為無法自控野獸。患上瘋狂癥狼人完全沒有理智,沒有道德淪尚,父母子女都可以虐殺。他們腦袋里只剩下原始□,殺戮與□——就是他們生命全部,與野獸無二。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狼人嚴格規定,如果發現有人強_暴或虐殺人類為樂,會被判處死刑。
犯人知道他若果暴露了,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必然會用各種方法,阻擾調查。
目送黑色法拉利駛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天眼直覺,我感到有一雙眼楮注視著我。
躲藏著,窺視著。
******
香港寸金寸土,為了省錢,我事務所開一棟老舊大廈。這棟大廈沒有保安、沒有電梯,但租金依然貴得驚人。
我走狹窄樓梯上,心里那點不安讓我頻頻回頭。
我事務所三樓。
玻璃門前,我拿出鑰匙。插_進鎖孔之前,我手頓了頓。
有些不對勁。
說不出那里不對,也許是門口地攤略為移動了位置,也許是窗口百葉簾□角度與我記憶中不同……
我向右走一步,離開玻璃門前,背靠著牆,試圖使用‘天眼’去看自己有沒有危險。但昨夜腦震蕩可以還未完全痊愈,一用‘天眼’,頭又陣陣疼起來。
我只好掏出手槍,用鑰匙打開門……
事務所不大,只有一個小小輪候處,放了一張沙發。還有一間房間,見面時候可以給客人一定私隱。
驟眼一看,輪候處沒有人,房間門卻是半掩著。
我一手拿槍,一手推開房門。
一雙手臂忽地從後用力把我箍住!
我雙臂被勒得動彈不得,只好猛地用腳向後踢,似乎踢中了那人小腿。
那人吃疼悶叫一聲,放開了我。
我一轉身,毫不猶豫地使出我武術課學到實用一招,用膝蓋踢向男人疼位置——
「呀——」那人慘聲大叫,疼得地上打滾。
哈,讓他偷襲我?
咦,等等,這個人我好像認識……
男人臉向我轉過來,露出一張熟悉臉。
「Mihael?」我驚訝地喊道︰「你怎麼會這里?」
「我……今早……留……了短訊……」他汗流滿臉,臉色蒼白,看起來‘傷’得不輕。
就是我沒看那個短訊,我都忘了。
他痛苦地大喊了聲,「詩澈………………叫救護車……」我瞄了眼他褲襠處,竟然有點點血跡滲出……
糟糕!奴僕印記讓我力氣增倍,這兩年又開始了練武,加上以為對方是刺殺者,全力一擊……那一腳力度非同小可。
我趕叫了救護車,但因為今天救護車非常繁忙,Mihael這種沒有性命危險ase,要等比較久。
隔壁鐵打師傅李阿姨極愛八卦,听到尖叫聲忙過來探究,看到是這麼一回事,立刻雙眼發光︰「要不我來看看,也許他被踢歪了,需要正骨也說不定?」她對我眨了眨眼。
Mihael疼得說不出話,只拼命地搖頭。
李阿姨接著還通附近叔叔嬸嬸,一起來圍觀。
好不容易等到救護車,救護車門關上前,Mihael咬牙切齒地道︰「辛詩澈,你、你等著瞧!我一定會告、告到你破產!」這是他暈倒前後一句話。
鄰居叔叔嬸嬸塞了認識律師卡片給我,樂呵呵地安慰了我幾句後,一哄而散。
一場鬧劇結束,我不知應該感到愧疚還是暗爽。不過,心里還是暗爽多一點。
背對著大門,我跪地上清理血跡。
剛剛那一鬧讓我放松了警覺,也忘了先前那種被窺視感覺。
忽然頭頂被一個硬物敲了一下,我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