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通廣大,肯定已經知道了,不然怎麼會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態度?他會怎麼處置自己?
*
天色微明,馬車在一河灣渡口停下。
月含羞听見水濤拍岸的聲音,心里先是一驚,怎麼來河邊了?該不會是——他要把自己浸豬籠?!據說民間都是用這方法懲罰那麼什麼什麼的,不會吧……
「還不下車!」
听見他冰冷的聲音,她竟然打了個哆嗦,慢慢下了馬車,跟在他身後,朝河邊走去。
河邊真的擺著幾個竹籠子,含羞覺得後心一陣發涼,又打了幾個噴嚏。
他站住,回身,伸手。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被他搶先一步拽住,才沒倒下。他瞪她一眼,表示對她這種「行為」的不滿,然後抬手,放在她額頭,試了試溫度,感覺還正常,便不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
她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他身後,從滿是河沙和鵝卵石的淺灘上走過。軟緞舞鞋很快被冰冷潮濕的沙石濕透,踩在石頭上又冷又疼又硌腳。
走過那幾個竹籠的時候,她忍不住停下,好奇的往籠子里看——空的。好像裝人的話,有點點小……
「月含羞!」他立在一艘樓船船頭一臉寒霜地叫她。
月含羞趕緊棄了竹籠,來到岸邊,看著那截跳板,她有點犯暈。她倒不是怕跳板又高又窄,她是怕下面滔滔的河水。
她抬頭看看他,他居然沒有一點回來接她的意思,天!不會真的要她這麼過去嗎?
幸好,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穿上︰「四小姐,別怕,屬下過去接您!」
她抓著阿忠粗壯有力的胳膊,終于算是來到船上。
上了船,第一件事,眼楮先四下踅模一圈,確定沒有竹籠,這才長長吁了口氣。
阿忠指指樓上一層船艙︰「四小姐,您的房間在上面
月含羞進了臥艙,看著熟悉的箱籠,不禁啞然失笑,真是妖孽,怎麼把這些從公主府給變到船上了?不過,有一點她是踏實了,至少自己不會被浸豬籠,浸豬籠是用不著這些細軟首飾的。
船身輕輕一晃,離開河岸,駛向河心。
她彎腰打開衣箱,打算找件衣衫替換身上的舞衣,縴腰一緊,被一雙手抱住。她慢慢直起腰,微微側頭︰「無爭,我……我有話跟你說……」
「噓……」他做了噤聲的手勢︰「什麼也別說
他就這麼一直擁著她,呼吸著她的味道,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良久,她慢慢地,慢慢地將頭依靠在他胸膛前,听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溫度,仿佛,又回到從前。
忽然,她心里一陣翻騰,掙月兌他,跑到艙外,趴到側舷上,吐。
他緊跟出來,扶著她,輕拍她的背。
好半天,她才緩過勁兒,臉色蒼白,勉強一笑︰「可能是暈船
「過幾天就習慣了他安慰她。
「嗯她起身,欲回艙,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倒在他懷中不省人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