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臉上變色。劉乾淡淡的看了馬武一眼,不以為然道:「我們當然在宿舍里,倒是你,這兩天都有三四個小時不在宿舍里面,去了哪兒?」
馬武低聲威脅道:「你們跟蹤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把東西交出來,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不然的話,哼!後果你們自己清楚。」
許莫不說話,看了劉乾一眼。劉乾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便全部由他來應答,只見他攤了攤手,淡笑道:「把東西交出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馬武冷冷的向兩人望了一眼,凶厲之意自臉上一閃而過,「好,很好…」接著便不說話了。
那小陳清點了一下人數,見全部到齊,便道:「不久之前,旅館里少了點東西,主家看到了小偷的臉,懷疑是你們中某個人做的。不過我相信,這事跟各位無關,所以請各位配合一下,讓主家認認人。」
人群里騷亂了一下,有人當場提出了異議,「我們只是做兼職的,少了東西,憑什麼就要懷疑我們?憑什麼要在我們當中認人?」
那小陳笑道:「如果不是心虛,讓人認認有什麼關系?」
「心虛!我會心虛?如果不是我做的,你怎麼辦?」那人有點較真,屬于纏上了就沒完沒了的類型。
小陳也看了出來,轉向別處,不再接話。
又有一人憤憤道:「等天亮再認人不可以麼?非要三更半夜的把人叫起來,什麼意思?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兼職,不把人當人看,天一亮我就不干了,哼!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陳接了一句,「明天再做一天,這次兼職就結束了。」這句話並沒說完,隱含的意思顯然是:就算你想做,也沒得做了。
那人說的本是氣話,听了這話,臉上頓時現出難以掩飾的失望神色,畢竟像這樣輕松的兼職,可不太容易找。
人群里又騷動了一下。
這時,沈半城的女兒帶著幾個人從門口走進了院子里,人群里頓時安靜下來,目光盡皆注視在她的身上。片刻之後,爆發出幾聲此起彼伏的低‘吁’,應該是在驚嘆她的美貌。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風衣。身邊的那幾個人,個個體型壯碩,應該都是她的保鏢,白天和她一起上山的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卻不在其中。
小陳連忙迎上前去,恭謹的叫了一聲:「沈小姐。」
沈小姐隨口問道:「人都到齊了麼?」
小陳道:「齊了。」
沈小姐臉上神色不變,走近前去,挨著從眾兼職者的臉上,一個一個看去,看到劉乾時,劉乾忍不住笑著跟她招呼:「沈小姐。」
那沈小姐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終于向他微微點頭,劉乾臉上露出喜色。
「我知道是誰偷了東西。」馬武突然大聲叫了起來,伸手指著許莫和劉乾兩人,「是他們,剛才他們兩個都不在房間里面,一定是偷東西去了。」
沈小姐轉過頭去,望著馬武,她本意只是認人,所謂少了東西,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卻沒料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許莫忍不住心頭一震,「馬武這麼喊出來,難道連他自己,也不想要那幾樣東西了麼?」
小陳向馬武連使眼色阻止,馬武只當沒有看到,大聲又道:「有沒有偷,搜一搜他們身上就知道了。」說著走上前去,伸手就去抓許莫的衣服。
沈小姐望著三人,一言不發。
「滾開!」
許莫低喝一聲,略微閃身,避開了馬武的手,見那沈小姐望著自己,顯然已生疑心,心里又是一震。
東西早就埋了起來,他自然不怕,月兌下外套,雙手拿著,顛倒過來向下一抖,衣兜里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都落在了地上,望著馬武,冷笑道:「哪一樣東西是偷來的?」
馬武向地上望了一眼,又指著劉乾,「還有他。」
劉乾哈哈一笑,學著許莫的樣子,同樣將外套月兌下,顛倒過來向下一抖,東西落在地上,和許莫的混在一起,他接著反問道:「我們的東西都檢查過了,你不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麼?」
馬武一言不發,低頭檢查了一遍兩人的物品,接著‘哼’了一聲,同樣將衣服月兌下,東西抖落下來,以示自己清白。
那沈小姐望了三人幾眼,突然向身後一擺手,那幾個保鏢走近前來,她伸手向許莫三人一指,低聲吩咐:「搜一搜他們身上。」
其中一個似乎是眾保鏢的頭領,聞言應了一聲,揮一揮手,便有兩人走上前來,搜索許莫他們的身子。
許莫心中坦然,雙手伸開,由得他們搜索,劉乾和馬武兩人也是一樣。
兩個保鏢將三人身上搜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那沈小姐一言不發,不等兩個保鏢搜完,便離開了院子。其余的幾個保鏢跟她一起離開了。
小陳等眾保鏢散去,揮一揮手,「解散。」眾兼職者便各自回房睡覺。
許莫、劉乾、馬武三人留在最後,許莫俯身去撿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和劉乾馬武的混在一起,一時倒不易區分。
馬武哼了一聲,突然推了許莫一把,許莫一個趔趄,劉乾飛起一腳,踢在馬武的胸口上。馬武退後一步,握緊拳頭,就要上前廝打。
「住手!」小陳低喝一聲,阻止了他們,走上前來,伸手按住劉乾的肩膀,盯著他的眼楮,冷冷的道:「我不管你們把東xizang在了什麼地方,現在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們一命。」
那越野車司機老李神色冷峻,站在一旁,雙眼不停的在劉乾和許莫兩人身上巡視,氣氛瞬間變的緊張起來。
劉乾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鎮定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陳似乎怒極,神色陰沉到了極處,冷笑一聲,卻不再多說,對馬武吩咐了一句,「你盯住他們。」
馬武雙眼在許莫和劉乾兩人身上游走一遍,咬牙切齒道:「放心,他們一個也逃不掉的。」話里的每個字都似乎是從牙齒縫里崩出來的一般。
小陳點了點頭,接著卻又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卻是怪他剛才亂作主張,在沈小姐的面前說出那番話來,引起她的疑心。
馬武訕訕道:「我知道他們不會把東西帶在身上,試一試而已。」
小陳不再多說,和那越野車司機老李一起轉身離開,再也沒望許莫和劉乾一眼,在他的心里,顯然已經將兩人當做了死人。
三人各自收拾了自己東西返回房里,倒沒有再次發生沖突。馬武也不睡覺,坐在床上盯著許莫和劉乾兩人,其間許莫和劉乾兩人分別上了一次廁所,他也寸步不離,許莫心里暗暗擔憂。
到了第二天天亮,他也不去工作,跟在許莫和劉乾兩人的不遠處,兩人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兩人分開了幾次,他不管劉乾,只盯著許莫,顯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里,許莫更容易對付一些。
許莫和劉乾兩人同樣不工作了,在山上到處走動,尋找月兌身的辦法,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那小陳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出去,召集人手,打算在兼職結束之後,返回的路上堵截。
兩人心里更添憂慮,劉乾嘆息道:「這下完了,如果被他們堵住,必死無疑。」
許莫想起昨晚那姓趙的和姓錢的兩人的凶狠,倒是一點也不懷疑這批人殺人的決心,他思索片刻,詢問道:「難道咱們就沒有其它辦法了麼?」
劉乾無奈道:「除非沈半城的人肯幫咱們,這三個人是jian細,咱們知道,沈半城的人卻不知道,咱們說出去,也要他們肯信才成。不過這種時候,這三個人又怎肯輕易露出馬腳?」
許莫不死心道:「好歹也要試一試,沈半城的女兒可能會認你,你去跟她說說,看結果會是什麼樣的。」
劉乾遲疑道:「如果她問起來,咱們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回答?」
許莫沉默了好長時間,這才道:「如果沒有其它辦法,便只好直說了,那幾樣東西又不是咱們偷出來的,大不了把東西還給他們。」
劉乾連連搖頭,「沈半城這項營生,一直是一個大秘密,馮老大和賀老大兩人,想盡辦法,都無法知道。一旦讓沈半城的人知道咱們知道了這個秘密,非滅口不可。」
許莫听他這麼一說,也覺不可,接著問道:「你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你說該怎麼辦?」
「這一點要變通一下,大不了編個瞎話,隱瞞過去,馬武偷來的那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不能還回去的,也無論如何不能說出來。」劉乾接著道。
這一點倒是許莫所長,他眼珠一轉,便來了主意:就說偷听到了小陳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可疑,兩人離的太遠,只依稀听到‘夫人’、‘僵尸’、‘黑鷹’、‘手槍’幾個關鍵詞。劉乾曾經在沈半城手下胡三跟前做過事,心懷故主,所以特來報信。這話說的含糊,但沈小姐有了那番經歷,卻是非信不可。
「好,咱們串一下口供。」劉乾接著道。
兩人商議片刻,敲定了細節,便向半山別墅趕去。
馬武緊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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