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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莫道:「你說深山,原來你要去的地方,是在深山里面。」
洛詩臉色難看,心想:你又在拿話套我,我不回答總行了吧。剛才真危險,差點就說出了具體的事情,幸好及時忍住。青丘君說過的,告訴別人,就不靈了。
許莫又道:「你剛才又說除了你自己之外,根本沒有別人,他們把你騙去那個地方,正好乘機下手。」
洛詩想了一想,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柔聲道:「許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會套我的話,所以我不怪你。」
許莫點了點頭,繼續勸道:「你要想清楚了,在那種地方,是極易發生意外的,一釣了意外,沒有人能幫得到你,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洛詩不以為意的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那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不過你想想,青丘君他是狐仙啊,他一個狐仙,設計這麼復雜的計策來欺騙我,是因為什麼呢?完全沒有這種必要啊。」
許莫接著道:「只怕對方正是模透了你的心思,所以才會制造出狐仙的橋段讓你上…」
洛詩對青丘君極為維護,听他總是質疑青丘君,也變得不耐煩起來,臉色一沉,打斷了許莫的話,「許大哥,我相信青丘君的話,他是不會騙我的,你不要再說了。」
許莫見她似有生氣的意思,當即住口,心想:大家萍水相逢,我之所以提醒你,不過是出于道義而已,你若因而生氣,我又何必理你?你自己非要送死,與我有什麼關系?等你吃了虧,自然會後悔。
他為人本就沉默,不太愛說話,之所以會對洛詩說這麼多,一來是因洛詩本人比較健談,二來則是她的遭遇實在太過離奇,明擺著是被人欺騙上當。許莫不忍,這才連番提醒。
洛詩心里有事,也不說話,兩人一路上,都變得沉默起來。
直到洛詩下車,向他要了聯系方式,才打破了僵局,「許大哥,等我消除了劫難回來,就第一個打電話告訴你,到了那時,你就知道,青丘君沒有騙我了。」
許莫還想再勸,話到嘴邊,卻又停住,心想:就算我說了,她也不听,說了也是白說,說不定還會招她反感,何必多費唇舌?
當下把自己號碼說了出來,洛詩用手機記下,撥通之後立即掛斷,微笑道:「這是我的號碼,許大哥,我回來之後,立即跟你聯系。」
向他招了招手,便下了公交車。
許莫心里有氣,還是把她的號碼儲存下來,心想:你這一去,不知道還有沒有打電話給我的那一天,但願我的猜測,都是錯的吧。
他剛下了公交車沒有多久,在回家的路上,劉建的電話打了過來,還沒等他開口,便訕笑道:「許老弟,咱們貌似弄錯了,那輛卡車的車廂里,並沒有關著什麼人。」
許莫大感意外,急忙追問道:「警察搜查過了?」
劉建道:「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整輛卡車全都搜查過了。」
許莫听出了疑點,「什麼,只搜了那輛卡車?會不會車上關著的人在警察到達之前,已經被轉移了。」
劉建道:「那倒不會,警察來了之後,听我訴說了經過,立即去了秋霞路13號。結果那輛卡車正停在院子外面,還沒有打開車廂門。警察檢查了司機駕照,讓她把車廂門打開,你猜那車廂里面關的是什麼?」
許莫道:「車廂里曾經傳來一聲狗叫,如果沒有人的話,肯定是有一條狗的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劉建笑著道:「你猜的不錯,確實有一條狗。除了那條狗之外,車廂里還有兩只羊,不過那條狗是瘋狗,被警察擊斃了。」
許莫奇道:「被警察擊斃?警察好好的,打死一條瘋狗做什麼,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了?」
劉建道:「倒不是他們多事,是那條瘋狗襲擊了他們。」
許莫‘哦’了一聲,「究竟是怎麼回事,劉哥你仔細說說。」
劉建道:「一開始警察讓那女司機打開車廂門,那女司機很不情願,說車廂里關著一條瘋狗,胡亂咬人,打開之後,萬一有人被狗咬了,自己可不是要承擔責任?」
許莫笑道:「她這麼一說,警察更要懷疑她了。」
劉建道:「可不是!當時我在現場,也是這樣想的,她不敢開門,肯定是心虛。」
「結果呢?」許莫追問道。
劉建道:「結果警察說:‘沒事,你把門打開吧,瘋狗咬了人,跟你無關。’那個女司機這才把車門打開了。」
許莫道:「門打開之後,你們只見到一條狗和兩只羊?」
劉建余悸猶存的道:「是啊,兩只羊倒是好好的,不過那條狗,還真的是一條瘋狗,門剛一被打開,便狂叫不停,它的四條腿都被綁著,卻還是掙扎著從車子上撲下來,向最近的一個警察撲去,想要咬他。」
許莫關心的問了一句,「那警察沒有被咬到吧?」
劉建道:「那倒沒有,那條瘋狗剛有所行動,女司機就尖叫一聲,提醒道:‘小心,這條狗瘋的厲害,被它咬了,一定會被傳染上的。’其中一個警察聞言立即開槍,把那條瘋狗給打死了。」
許莫疑惑道:「這就怪了,如果車上沒有關著人,那張紙條是怎麼回事?」
劉建笑道:「我還沒有說呢,那張紙條,跟人可沒有關系,那個字也不是‘求’,更不是‘救命’的‘救’,只是巧合而已,而且,紙條上的血,也不是人血。」
許莫‘哦’了一聲,「你繼續。」
劉建接著道:「你還記得狗叫之後,車廂被撞了一下麼?」
許莫道:「記得,難道紙條的由來,跟這下撞擊有關?」
劉建贊道:「聰明!那一下,其實是那條瘋狗撞的,它撞在車廂上,撞破了頭,流出血來,踫巧滴在了那張紙條上,便成了那麼個樣子。」
許莫一呆,如果真的是這樣,未免太巧合了吧。想起自己敲車廂門的時候,車廂里傳來的回應,又不由皺起眉頭,一條瘋狗怎麼能做得來這種事情?
仔細想想,還是覺得可疑,結合洛詩的遭遇,懷疑非但絲毫沒減,反而更深了些,心想:一定是他們在警察到來之前,就把車廂內關著的人轉移了。在卡車到達秋霞路13號之後,警察到達之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足夠把人轉移而綽綽有余了。
秋霞路13號所在的地方比較荒僻,附近沒有其它的人家,因此那個人,一定是被關在了秋霞路13號。而車上的瘋狗和兩只羊,則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再次追問道:「警察有沒有搜查秋霞路13號?」
劉建道:「怎麼可能?警察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搜查別人家里?再說了,秋霞路13號,跟車上的兩個人也無關啊,又不是他們家。」
許莫聞言‘哦’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
「不過。」劉建語氣突然一轉,「秋霞路13號的主人倒是很配合,主動邀請警察到他家里看看。」
許莫驚道:「你們見到了秋霞路13號的主人?」
劉建听他這麼吃驚,頓覺意外,奇道:「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許莫追問道:「是青丘君?你們見到的,是不是一只狐狸?」
劉建聞言只覺得莫名其妙,「什麼一只狐狸?許老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許莫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就算秋霞路13號的主人真的是青丘君,也不會主動出來見人的,當即問道:「你們見到的秋霞路13號的主人,是什麼樣子的?」
劉建淡淡的道:「一個老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莫又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只狐狸?」
劉建笑道:「狐狸?你的意思是那個院子里有狐狸?那院子那麼大,那麼多花草樹木,有一只狐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剛才說的青丘君是什麼人,難道是那個老頭的別稱?那只狐狸,難道是他養的?」
許莫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釋,「這麼說來,你們沒有見到一只狐狸了?」
劉建老老實實的道:「沒有。」
許莫道:「鷹呢?有沒有見到一只鷹?」
劉建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道:「你說的鷹,指的是你們問路的時候,在天空中飛著的那只吧?」
「是啊。」許莫道,「你們有沒有見過?」
劉建道:「沒有,難道那只鷹,也是那個老頭養的?這老頭倒是挺有意思,還有這種愛好,又養鷹又養狐狸的。哎呀,听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那輛卡車之所以會拉一條瘋狗和兩只羊到秋霞路13號,一定也是這個老頭要的,奇怪,他院子里長那麼多草,要兩只羊來還可以理解,又要一條瘋狗做什麼?難道這老頭是個獸醫,想要看看,能不能治好那條瘋狗?」
許莫听他胡亂猜測,倒也合情合理,微微一笑,並不接口。
劉建自顧自的繼續道:「可惜,可惜,如果那條瘋狗沒有被打警察打死就好了,這老頭特意要一條瘋狗過來,這麼有自信,說不定真能治好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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