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搖了搖頭,心想:難道那只狐狸,真的只是洛詩的幻覺?所以警察和劉建去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還是那只狐狸,和原本車上關著的那個人一樣,在警察到達之前,也被轉移了?
他一時無法確定,又向劉建詢問了幾句,也沒找到其它可疑之處,只好掛斷了電話。
等他回到家里,發現不知為何,小青竟變得十分急躁不安,沿著牆根,在房子里不停的爬來爬去,許莫將它抓住,放在床上,小青向他吐了吐蛇信,過了片刻,又從床上下去,繞著牆根,繼續爬了起來。
許莫心中疑惑:小青怎麼了?吃壞了東西不成?
拿毒粉喂它,它也不吃,在房間里不停游動,始終不肯停下。
許莫擔心它受了傷,為它檢查了幾次,全身上下,都仔細看了幾遍,也沒見到任何傷處。
許莫越發不解,擔心小青出現意外,也無心去做別的事了,蹲子,盯著小青看。小青並沒有其它多余的動作,只是在房間里游走不停。
許莫嘆息一聲,「若是它會說話,那就好了,自己便可以知道它想干嘛,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胡亂猜測,還無法猜到。」
一段時間之後,見小青除了在房間里游走之外,並無其它異常,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等到上床睡覺的時候,小青還在房間里游走,許莫索性不去管它,料想它累了之後,自然會停下來。
這幾天里,他在靜呼吸上面的體會又深刻了一些,眼看說不定哪一天,不必依靠幻夢粉,也可以做到了。
他運行靜呼吸,仔細體會了一個多小時,便安心睡覺。
結果到了半夜,許莫在朦朧之間,卻被一陣小孩的哭聲驚醒,他睜開眼來,接著便听到秦若蘭哄孩子的聲音。
那小孩哭的厲害,一任她怎麼勸,就是不肯停下。
按理小孩夜哭,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今天這情形卻有寫常。秦若蘭搬到這兒,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她那孩子向來乖巧安靜,吃飽就睡,從不哭鬧,讓人十分省心。
像今天這樣的情景,自她搬到這兒以來,還是第一次發生。
許莫住在她的隔壁,筒子樓牆壁的隔音效果並不算好,因此越發覺得吵鬧,他從床上坐起,打開了燈,立即便發現,小青居然還在房子里游走,沒有停下。
許莫伸手敲了敲牆壁,詢問道:「秦姐,孩子怎麼了?」
秦若蘭隔著牆壁,歉然道:「對不住啊,許兄弟,把你吵醒了。」
「沒什麼的。」許莫淡淡的回了一句,接著又問:「孩子怎麼了,是餓了麼?」
秦若蘭回應道:「應該不是餓,我喂他,他一點兒也不肯吃。」
許莫又道:「會不會是生病了?你模模孩子的額頭,燙不燙?」他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但是內心仔細,一校識性的東西倒也知道。
只听得秦若蘭又道:「我模過了,不燙,孩子沒有生病。」
許莫‘哦’了一聲,想了一想,又道:「小孩白天受了驚嚇,有時也會夜哭。會不會是今天白天,孩子被嚇到了?你有沒有帶孩子去什麼吵鬧的地方?」
秦若蘭道:「沒有啊,今天我只出去了一次,就是早上買菜,其它的時間,都在家里。買菜的時候,孩子睡的正香,我也沒有帶他一起去,怎麼會被嚇到?」
許莫道:「那就怪了。」一時也想不通究竟是什麼緣故。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那小孩哭個不停,又哪里能夠睡得著?許莫無奈,只好服下幻夢粉,重新體會起靜呼吸來。
剛剛過去沒有多久,他腦子里一個念頭像是霹靂一般,突然閃過,吃了一驚,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向啟示之書看了一眼,「天啊,會不會…」
他看了一眼小青,呼吸迅速變得急促起來,心中一緊,神色嚴肅,「動物的預感比人強大的多,據說地震一類的災禍發生之前,動物總能提前知道,螞蟻搬家,蛇蟲挪窩,都是災難將要發生的前兆。」
「這種說法或許並不科學,但啟示之書專門將那嬰兒列了出來,今晚他無故夜哭,小青也有異常,會不會真的要發生災難?」
他越想越覺不安,心想:「無論如何,先離開這里再說,就算結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于我也沒太大損失。」
當下從床上起來,將東西略一收拾,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拿起小青,便向門外走去。
剛推開房門,又留意到那小孩的哭聲,忍不住停下腳步,心想:「我要不要叫給秦若蘭,讓她一起離開?」
下意識的向她房門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事,猶豫起來,「啟示之書給出的暗示並不確定,所謂發生災難,不過是我的猜測。如果萬一,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呢?我叫秦若蘭一起出來,這麼冷的天,她孩子因而生病了怎麼辦?」
他猶豫不決,接著又想到另一種可能,心中一寒,「啟示之書給我的暗示,會不會是這樣的呢?秦若蘭母子留在家里,本來不會出事,但由于我看到小青異常,听到秦若蘭兒子無故夜哭,以為要發生災難,出去躲避的時候,秉著好心,順便將他們母子也叫了出去。結果正由于我將他們母子叫了出去,才發生了意外?」
想象著大半夜的,自己將秦若蘭母子叫出去之後的情景:天黑路滑,秦若蘭抱著她兒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大街上,一輛摩托車突然從暗處沖了過來,撞在他們母子身上…
許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接著又想:啟示之書之所以將秦若蘭的兒子單獨列出來,會不會就是為了提醒我不要這麼做?
按理,啟示之書的每一種暗示,都與自己有關,如果真的要發生地震一類的災難的話,小青和秦若蘭的兒子都做出了預示,第六頁上,干脆將小青畫出來,豈不是更好一些?
如果只是單純理性分析的話,發生了地震,秦若蘭和她兒子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如果自己沒有提醒秦若蘭和她兒子離開,事後真的發生了地震,她和她的兒子都在地震中死了,對自己來說,似乎也沒造成太大的影響,啟示之書的暗示豈不是多余了?
如果自己提醒了秦若蘭,她抱著兒子和自己一起離開,躲過了這場災難,那就只是一件死里逃生的小事而已,似乎也沒有非要將她兒子列出來提醒自己的必要。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莫左思右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最後嘆息一聲,「若是這啟示之書的提示,能夠明確的說出來就好了,這樣的提醒,還不如不提醒呢。」
他躊躇片刻,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叫秦若蘭了,自己留在樓下,不要走遠。料想如果發生了意外,自己在房子外面總比在房子里面更能提前知道,一旦察覺異常,再來叫她也還不遲。
當下帶著小青,向樓下走去。他服了幻夢粉,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坐下,雖有夜風,也不覺得寒冷。
奇怪的是,他剛一出了樓房,小青就變得平靜下來,纏在他的手腕上,一動不動了。
許莫見到這種情景,心中又是一凜。
這一晚上,他坐在地上,不敢合眼,唯恐發生意外的時候,自己並不知曉。
其間為了抵御寒冷,幻夢粉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在幻覺當中,雖然不是真的運動,和真的運動卻沒有太大區別,同樣要消耗體內能量。
體內能量大量消耗,肚子也早就餓的咕咕亂叫。
他頭暈眼花,強撐著熬過了一夜,結果卻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他疲憊至極,吃早飯的時候,一下子吃了平時三四份的分量,回憶起昨晚的經歷,竟隱隱的有些後悔,心想:會不會是我太多疑了?
他折騰了一夜,白天激ng力不濟,也無法出門做事,只好留在家里睡覺。
朦朧當中,听到窗外傳來‘撲稜稜’幾聲響,似乎是飛鳥一類的東西翅膀展動的聲音。
緊接著隔壁‘哇’的一聲,秦若蘭的兒子大哭起來。
許莫翻身坐起,揉了揉眼楮,突然感到自己腿上一涼,那種滑膩膩的感覺極為熟悉,他不必去看,就知道是小青爬到了自己腿上。
睜開眼來,但見小青的身子盤做一團,昂首望著窗外,樣子警惕之極,小小的身子卻忍不住發抖。
小青居然在恐懼。
這是怎麼了?
許莫望了它一眼,疑惑之極。听到那小孩哭得厲害,忍不住隔著牆壁,大聲提醒道:「秦姐,孩子怎麼又哭了?」
不聞應聲。
「難道秦若蘭不在?」
許莫一時無暇顧及小青,將它拿起來,放在一邊,從床上下來,推開房門,出去一看,秦若蘭的房門上,居然上著鎖。
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時間,此時是中午十點半左右,不出意外的話,秦若蘭應該是出去買菜了。
許莫听那小孩哭個不住,束手無策,心里甚是煩躁,心想:這下怎麼辦?
突然感到手腕一涼,低頭一看,原來小青不知何時,又爬到了自己身上,纏住了自己手腕。
但它腦袋昂著,樣子警惕,依舊望著陽台的方向。
許莫終于回過神來,「那陽台上,究竟有什麼東西?讓小青這麼恐懼?對了,那小孩大哭,說不定也是這個緣故。」
當下不假思索,向著陽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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