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上下了令,此事也就算是遮掩過去了,他背後還會不會派人去查,那就不是這些臣子該關心的事情了,城門開了,京城的百姓們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這讓榮國府和王家的心里都能舒服點,這一日,倒是晴空高照,王夢瑤帶著八十抬嫁妝進了賈府,按理說張氏的嫁妝就是八十抬,王氏是弟媳應該是至少少兩台算是對于張氏的尊重,可是王氏卻是一點不少,還張揚的很,這落在大家族眼里可是犯了忌諱。
賈代善知道後對于這個要進門的媳婦心中就甚是不喜,雖然他有時更看重喜好讀書的賈政一些,可是在繼承人上也還是選擇了第一子賈赦,當然了他倆都不是嫡出,若是一個是嫡出,賈代善也許還真的犯難了。
這邊榮國府倒是開了正門,賈政已經迎回了新娘子,賈代善和史氏高坐容禧堂,等著新人來行禮,賈敏作為小姑子,此時正等在門口。
看著賈政騎在高頭大馬上,後面跟著王氏的喜轎,在後面就是被紅錦包裹的嫁妝,賈政到了門前自然下了馬。
另一邊,「落轎。」王氏的轎子也落了下來,賈敏和喜婆上前,賈敏壓了轎攆,虛扶了一把,算是完了她的禮儀,卻是在松手的時候一個鐲子到了手里,賈敏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王氏倒是真正乖巧的,剛進門就不著痕跡的討好小姑子麼?不過大喜的日子,賈敏也不打算給自己找麻煩,也就順手接過收了起來。
王氏這邊垮了火盆跟著賈政一起進了榮國府,走進了容禧堂。
大喜的日子自然不會認動什麼手腳,也就沒有什麼熱鬧可看,賈敏一時倒是神游了,直到紅梅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反應過來,大禮已經結束了,王氏都已經被送入洞房了。「姑娘,是身體不舒服麼?」紅梅有些擔憂的問道。
「無事,外面可是都照看好了?」賈敏找了個話題岔開了,竟然神游了那麼久,這頭還有些痛,該不是吹風了吧?賈敏抬頭看看大太陽,也許是中暑了。
「姑娘放心,外面自然有老爺,還有大爺二爺呢,二爺今日是新人,自然被一群人拉著灌。不過今日來的人倒是少了很多。」
那是自然的,賈赦成婚之時已經是五品的小將,現在又是四品的將軍,而賈政還沒有考出功名,以後又無襲爵的可能性,只算一個普通國公府公子,要不是看在賈代善和賈赦的面子,恐怕來的人更少。
前面很是喧鬧,後面的家眷也要張氏和賈敏照料,張氏有著身孕,肚子已經漸現,扶著肚子坐在那里都很是疲憊,這來回席間走動的事情只是全交給了賈敏,賈敏好不容易撐著精神打理了,也是分外疲憊。無意中倒是看到張氏身邊的倚紅不見了身影,頓時皺起了眉頭,今日人多手雜,張氏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更該留倚紅在身邊,此時不在卻是有些貓膩了。賈敏回頭看了看紅梅,紅梅點了點頭,示意有小丫鬟暗中去了,幸好姑娘早就派了秋菊暗中盯著大夫人,要不然還不知道大夫人要做什麼事情呢。
雖然賈敏對于這個假正經的哥哥也甚是不喜,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可是大喜的日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丟臉的可是整個榮國公府,張氏要打擊史氏她不反對,只是今日不行。以後隨便,自己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賈敏保持著靜觀其變的態度,暗中卻又往王氏那邊派了人,要是出了什麼狀況倒是可以第一時間控制起來。
這邊賈政被人灌得都有些多了,賈赦才看似護著幼弟的上前,有灌了賈政幾杯,讓小廝扶著他去新房。賈政腳步有些虛浮,小廝知道這個樣子去新房可是不好,又叫人去拿醒酒湯,倒是扶著賈政先去了他的書房略坐,旁邊就是新房倒也是方便。
王氏此時正坐在床上,心中盤算著事情,今日嫁妝一事確實是她在賭氣,不過提出之時父親和哥哥都沒有反對,這倒是讓她吃了定心丸。
「夫人,今夜之後,就是賈府之人了,該得的一定要親自去抓。」周瑞家的提醒王氏道,她是王氏的貼身丫鬟,不過兩年前被王氏嫁了出去,現在倒是連帶著她家那個一起跟著來了賈府作為王氏的臂膀存在。
「你不用說,我自知道的。那大嫂可是賢惠的,而我那個小姑也自有手段,可是她終是要嫁人的,不可能一直控制榮國府的中饋,只要她肯幫我,我自然也會對她好。」
「希望姑娘能喜歡夫人送的火鳳鐲,那可是個寶貝。」
「不過是件玩意。」王氏嘴上雖然這樣說,心中卻肉痛的要死,要是自己的手再小一些,絕對是不會送人的,可是那手鐲當真心小的很,雖然得來已經三年了,卻一直無法帶上,現在送人了希望能有點利用價值。
「夫人,二老爺回來了,現在在書房,說是用了醒酒湯就過來。」外面是個小丫鬟的聲音。
「知道了。」听到賈政要過來了,王氏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心底還是有些懼意的,可是她娘也告訴過她那是必然經歷的事情。
賈政那邊,小廝送去了醒酒湯,賈政服過,終是松了口氣,倒是一名清秀的女子闖了進去,「二爺救我。」
賈政一愣,隨即認出來了這不是他房中的周麗麼?是個美貌的通房,太太賜給自己後自己也是一直寵著的,怎麼今日的臉色看上去這麼差?「怎麼了?」
「二爺我有身子了。」周麗的一句話讓賈政的酒是徹底醒了,怎麼會?自己不是每次都會賞了他避子湯的麼?這要是讓通房在正室過門前就有了孩子,那可是會徹底的毀了他的名聲,他別想在官場上再有任何進展了。「二爺,就看在奴婢一直盡心盡責伺候你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呀,而且奴婢現在肚子里有了二爺的骨肉,二爺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要照付奴婢呀。奴婢死不足惜,可是孩子無辜呀……」周麗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賈政卻是有些弄不清了,這周麗怎麼突然有了身孕,又突然在今日提出來,要是讓王氏知道了,這……賈政自然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走過,前方的宴席已經散了,賈敏自然是回了房間休息,本想沐浴一下,卻也怕有什麼消息傳來,索性坐在那看書等著了。
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的走了進來,將听到的都告訴了賈敏。賈敏差點沒被口水噎到,還真是好消息呢,二哥要做爹了,這正室也要做娘了呢。小丫鬟說完就退了出去。
「周麗是誰的人?」
「是太太賞給二爺的,雖然不是家生子,卻也跟在太太身邊有些年頭了,按理說跟張夫人不該有關系。」秋菊想了想解釋道。
「讓人去查一查她家里人。既然不是家生子,進府前都和什麼人來往過,都查好了報給我。」
「是,姑娘,姑娘放心,很快就有結果的。」秋菊領了令就退了出去。
賈敏喝了口茶,結果再快也沒有這邊需要遮掩的快,恐怕一會二房那就能熱鬧起來,只是要看王氏到底要如何處置了,還要看賈政對這個周氏有幾分真心。真心呀?還真不知道賈政有沒有,說不定他還想著打掉這個孩子,抱全自己的名聲呢。
另一邊,王氏正在屋中等著賈赦,卻是她的一個裴家丫頭竹溪一臉憤恨的走了進來,「夫人,二爺他……」
「發生了何事?」王氏和周瑞家的都變了臉色,難道賈政不舒服今日不過來了?那可是不好。
「夫人,二爺房里的通房有了身子了,正在書房跟二爺哭訴呢。」
「什麼!」王氏感覺到頭都要炸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大家公子到了年齡房里放兩個通房那是規矩,可是通房都是些身份低微的,以後要是正室入府正室寬容,允許他們有了子嗣,還勉強可能成為姨娘,如果正室蠻橫,那通房不過依舊是伺候人的賤婢而已。連正室的陪房都比不上。
「夫人,你要鎮定下來,現在要做的是將這件事情如何壓下來,要是傳到了老爺和太太府里,這都不好辦了。」王氏猛然看了一眼周瑞家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的通房自然是立刻除掉,省的以後更是個麻煩。
「老爺怎麼說?」王氏深吸幾口氣稍微平靜了些,她還想看看賈政的態度。
「奴婢沒有看到,不過那通房跪在地上拉著老爺哭,老爺那是很心疼。似乎想要留下那個孩子。」
「留下!」王氏的眼楮都已經通紅了,是由早產這一說,不過庶子女在嫡子女前降世,那可是真正打的正室的臉。王氏又看了看屋內的人,還好都是她帶來的心月復。如果賈政沒有留下子嗣的意思,自然是可以處理掉的。現在他想留,只能借助太太或者老爺的手了。王氏如此想著。
「去請老爺吧。你去請。」沒有再派竹溪,而是派了周瑞家的去請。「該說什麼你省的。」
「夫人放心。」周瑞家的領命去了,屋內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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