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瑞家的過去之時,周麗已經不在賈政的書房了,賈政的臉色卻還是很難看。
「二爺,夫人請你回房。」周瑞家的四處看看,也只能這樣說了一句,裝作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恩,我也該過去了。」賈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剛才已經答應周麗留下孩子,接下來的就是要跟王氏談一談了,總是要瞞過太太和老爺才是,否則傳出去總是不好。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在乎通房的子嗣,不過周麗剛才所說也是有道理,第一個孩子呀,明明都喝了避子的湯藥,他都那麼頑強地留了下來,這個孩子是有福的呀。
周瑞家的只能在前面帶路,賈政慢慢走著心情也恢復了過來,這算不算是雙喜臨門?看來王氏也是個帶福的。
門被推開,王氏嬌羞的坐在床邊,賈政走了進去,里面的丫鬟都退了出來。
「老爺。」王氏看著賈政靠近,心里有絲緊張,又想到了剛才那個通房的事情,恐怕老爺已經處理了,雖然很想問,卻又不適合,畢竟她不能說剛才派人听了牆角吧。再說了大喜的日子提這樣的事情,總是不好。
「恩。」賈政也不提這事,只是開始解王氏的衣服,**一刻值千金。
帳外的紅燭搖曳,帳內自是溫情無限,賈政往常都會刻意壓制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今日卻是格外的放縱,王氏終于忍不住暈了過去。夫婦兩人這才都睡了過去。
周氏的消息由于賈敏的刻意掩蓋,倒是並沒有傳到史氏和賈代善的耳朵里。不過張氏那里已然知情,張氏由于有孕將自己的兩個陪房丫頭給了賈赦做姨娘,賈赦卻是踫都沒踫她們,一直都陪著張氏。今夜也不例外,張氏思索了一下,還是在床上將事情隱晦的跟賈赦提了一下,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
賈赦只是摟住了張氏,「都說二弟是個清高好學的,私底下如何也就府里的人知道,就讓他鬧去吧。」
「爺說的有理。」張氏心中一動,已經明白了賈赦的意思,一些人鬧大了自然會有人處理,何必髒了自己的手,落了痕跡?
「妹妹年紀小,也就不要讓她知道了。」
「是,不過妹妹掌管家里,恐怕已經知道了。」張氏听到賈赦維護賈敏之意,卻有一絲心虛,不過隨即就恢復了常態,「真是難為妹妹這麼小就知道這樣的事情。」
「她以後要面對的只會更多。睡吧,不提這些了。」賈赦說著閉上了眼楮,折騰了一日他也累了。張氏也不再說話,閉上眼楮休息。
賈敏那邊等到消息後,也早早休息了,不休息好了怎麼看戲呢?她感覺的到,明日的戲會很精彩。
第二日,是新婦敬茶的日子,賈代善和史氏高坐在容禧堂,賈赦坐在下首,張氏挺著肚子陪在一旁。賈敏陪在史氏一旁,史氏的意思是讓她跟著學一學規矩,賈代善也沒有反對。
賈政先走了進來,王氏落後他半步,走在他右側,一身桃紅色的新嫁娘裝扮,頭上戴著兩只金簪,很是扎眼。
早有人搬來了墊子讓王氏跪下,又有嬤嬤端來了茶。王氏先是拿過一杯茶,高高舉過頭頂,「老爺請喝茶。」
雖然昨日王氏的嫁妝一事讓賈代善有些不喜,可是听到王氏的聲音,倒是讓賈代善心中的不喜少了一些,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在一旁,放了個紅包上去。
「謝老爺。」王氏身後的竹溪幫著王氏收拾了,她起身又走到史氏面前跪下,「太太請喝茶。」
史氏接過茶,也是喝了一口,不過她倒是沒有著急放下,「做了榮國府的媳婦,就要一切以榮國府為重,管理家事,服侍老二,早日為老二生下孩子才好。」史氏說著這話倒是看了一眼張氏的肚子,長子嫡孫,那是多麼的刺眼。
賈赦仿佛是注意到了史氏的目光,稍微動了動身子,倒是擋住了,他朝著史氏笑了笑,那暗藏的血腥氣外露,倒是讓史氏不禁抖了一下。拿著茶杯的手也晃了一下,「娘。」賈敏小心的提醒了一句,手也扶了史氏一把,史氏這才將茶杯放好在桌子上,賈敏代史氏放了一個紅包給王氏。
兩位長輩已經敬過了,王氏又走到了賈赦面前,「大哥請用茶。」
賈赦冷眼打量了王氏幾下,王氏就感覺到了煞氣,後背上都是冷汗,不是說這位賈府大少爺就是紈褲子弟麼?所以賈府太太才想著讓自己的夫君成為榮國府未來的榮國公,可是怎麼感覺上,這位大伯很是厲害。王氏心中疑慮,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示出來,只是手稍微有些抖。
賈赦也是喝了一口放在一邊,張氏遞了一個紅包給王氏,這家禮就算是全了。
賈代善也不久留,就要離開,「政兒跟我走。」既然賈政已經娶親,就該準備今年的科舉了,也該是考出一個功名來才好,自己自然要教導他一番。
「是,老爺。」
「不得了了,周氏見紅了。」倒是賈政屋里的一個大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見紅!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見紅只能由于有孕引起的,這可是……賈代善和史氏同時變了臉色,賈敏白著臉站在一旁,賈赦和張氏則都是低下了頭。
「怎麼回事?」史氏猛然起來,站都有些站不穩,「糊涂東西,只是女人家的月信來了,怎麼都鬧到榮禧堂來了。」史氏只是一瞬間就想到了解決之道,「還不拉出去。」
史氏一下令,賴大家的婆子立刻撤了大丫鬟藕荷的手就往外面走,藕荷卻是跪在地上哭著不走,「二爺,周麗要不行了。」藕荷被賴大家的婆子拽的東倒西歪,卻依舊看向賈政,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樣出血下去,周麗肯定是沒救了,她這個知道內情的大丫鬟太太恐怕也是留不得的,只能將這事情說出來鬧大了,才能保留一命了。
「什麼?」賈政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說什麼,身邊的王氏已經暗中拽住了他的袖子,眼楮里都是焦急,也帶著威脅,他要是敢說什麼,王氏就要跟她拼命。
「二爺,那孩……子……」藕荷剛要再說什麼,嘴已經被賴大家的堵上了,就這樣拖了出去。
屋內的主子都沒有說話,近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到,賈代善定定的看著賈政等他做一個解釋。史氏倒是上前走到了代善身邊,「老爺,不過是小丫鬟不經事被嚇到了罷了。老爺不是還要去跟趙大人商談事情,這里我處理就好。」史氏壓低了語氣,這話說得倒是異常的溫柔。「政兒屋里的人雖然都是我選好的,但也難免有些大了心也大了,以後就都是你的事情了。」史氏看向了王氏。
王氏立刻行了一禮,「太太放心,媳婦省得的。」
賈代善看了看賈政,嘆了口氣,離開了。賈赦緊隨其後,見京城提督趙雲自然也有他的份,不過他走之前倒是先將張氏送回了房間,理由是張氏有孕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不能伺候在太太身邊了。
賈政本是跟賈代善身後離開了,不過賈代善並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離了府,賈政倒是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周氏蒼白著臉捂著肚子在床上叫的淒慘,「二爺,他們要我們的孩子的命,他們……」周氏指著桌子上的粥叫的慘烈,賈政忙不迭的拉著她的手,「不會有事的,去請大夫。」一時亂成一團。
「敏兒,你也先回去休息吧,這幾日都這麼累,都是瘦了一天了,今日的事情我來處理。」這就算是往回奪權了,不過這樣的情況下賈敏還不能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那娘就受累一日,明日敏兒再來幫娘。」說完就帶著紅梅離開了。
不過是一會功夫容禧堂只剩下王氏和史氏,她們倆也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趕緊著去看了周氏。賈敏並沒有走遠,看到他們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卻是帶著笑,史氏也是昏了頭,這種時候卻是不該攆賈代善離開的。即使周氏是有了身孕,當著賈代善的面她也依舊可以將一切掩蓋的很好,找個大夫說上一通,就還了賈政清白,這樣心急火燎的勸賈代善去忙正事,這不是落實了賈政的罪名麼?當然了他確實該擔這個名,做過的總要認不是麼?
「姑娘心情很好?」紅梅有些不解,總覺得姑娘似乎很想看二夫人出狀況。
「沒什麼,回去吧,二嫂給的見面禮倒是沒好好看過呢。」賈敏突然想起了那個火鳳鐲,當時似乎隨手放在桌子上了,那碧玉上的火鳳栩栩如生,天然形成的確實是難得。
「姑娘也平靜的回去了?」
「是,不過二房那邊很是熱鬧,二爺讓人請了大夫。」
「如此很好,我累了。」張氏被丫鬟伺候著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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