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埔琿頓了一頓,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你同我說這些,什麼意思?」
「少主你可去見玉淑小姐,憑少主你和玉淑小姐的交情,求玉淑小姐放過浣玉小姐,該不是什麼難事。」御史大夫卻是急道。
他已經將話這般明白聰明如西門埔琿,不會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西門埔琿卻是孤傲的瞟了眼御史大夫,要不是看他對大魏還算忠心的份上,他會毫不猶豫一巴掌搧過去。
要他,堂堂的萬泉溝少主,求那拆散了他和浣玉姻緣的賤女人,虧他一世油滑。
終,萬分鄙視皆化為了一句。「帶路,我要去見浣玉。」
牢獄還算干淨。
屏退四周,偌大的牢室卻是顯得空曠了。
「坐牢,還這麼淡定嫻雅的,不多見。」西門埔琿屈身進牢,看著浣玉很是安靜的坐在榻上,對著陽光,擺弄著才得到手的碧玉鐲。
「你很有經驗,坐過?」浣玉听到一聲熟悉的狹促,悠悠的回過頭,卻是笑得溫婉。
「坐過。」雖是一段灰暗的經歷,但奇怪的是,西門埔琿竟也盤膝坐到了浣玉對面,執起那支帶著碧玉鐲的手,細細看了會,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什麼時候?」浣玉抽回手,瞪了一眼趁機揩她油的**。
她都已經鋃鐺入獄,他還這麼沒公德心,趁機吃他豆腐,他就不是一匹好狼。
牢室微光,草席竹塌,琴案兩邊,嫻女狼男分坐一邊,閑閑的一言過來,一語過去。
此刻要是身後再站著兩個小婢,揮扇端茶,那就是春游的基調了。
牢獄之內,好不愜意。
「那一年,我被誘入秦境,被奸人所害,有幸在牢獄耍了一耍。」明明是那麼噬骨殘忍血腥的往事,西門埔琿卻是說得輕飄,說得閑適,說得愜意了。
西門埔琿的眼里,一脈的溫情似水,一脈的璀璨星輝,熠熠生輝得很,仿佛那是段最美好的時光。
西門埔琿說道自己入秦境,浣玉不由得想到了當年初見西門埔琿之時,卻是身無完膚,皮開肉綻,一身血腥腥臭,看出原本的形狀。
不料這麼灰暗的回憶,他倒是回憶得如此愜意享受,當真是變態的人,有著變態的思維。
「之後嘛,有幸,遇到你,那是我心里便閃過了四個字。」西門埔琿出其不意的抬起眼瞟了一眼被嚇著的浣玉,爾後復又垂下眸子,看向兩人之間的障礙,緩緩的伸出手,放到了案上了琴弦。勾勒起,卻是奏出的,卻是和西門埔琿極像的聲響。
那麼的低沉,那麼的醇厚,那麼的動人心魄。
突然間,浣玉卻是發覺,眼前的西門埔琿,卻是變得風流蘊藉,一舉一動,皆是無盡的風騷。
或許,用悶騷,更貼切。
浣玉在心里默默的更正了一下。
此刻,西門埔琿加大了一把力道,按在了琴弦上,其調卻是多了一分西門埔琿的性格,低沉中多了一分霸氣,醇厚中多了一分威嚴,不由得卻是讓人想要臣服于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