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就見前一刻還偏著馬車睡著的司徒睿華,此刻卻是精神矍鑠的睜開了眼,也看著門外,道︰「到了。」
浣玉一陣恍惚,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就見司徒睿華撐開一個懶腰之後,卻是颯爽的推開車門,跳下車,對車上的她夢幻招手,道︰「下來。」
陽光燦爛,周圍卻是熙熙攘攘熱鬧得很,耳畔一片敲鑼打鼓之聲,甚是喜慶。
有那麼一瞬,眼前的這個一身金燦,卻是笑得春夢般的男子,卻是像極了新郎倌。
「哎,還沒醒呢?」眨眼,那人卻又蹲在了她面前,朝她招了招手,離她只有一尺之遙。
她能很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紈褲氣息,是那般的荼靡。
「哦!」浣玉咽了口水,卻是被他很是小心的攙扶下了馬車。
抬起頭,就見朱紅的大門上「閬苑玉府」四個字,還是那麼的金碧輝煌,還是那麼的熠熠奪目。
浣玉沒再說什麼,細細的被逸華攙扶上了梨花塌,眼眸微閉,被抬進了內堂。
司徒睿華做事,果然是沒有錯的。
如今的局勢,果然是不適合在苗疆多呆一刻。
睿親王在苗疆吃了鱉,自是不會善罷甘休。
為防不測,他們要搶先一步。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司徒睿華竟然有如此神速。
卻真的是一刻都沒有耽擱。
難道他就真的不怕自己為西門埔琿解毒之後,自己卻是活不成。
亦或是,解毒中途,卻是因失血過多,不僅沒有救活西門埔琿,連自己的命也搭了上去。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她不願意面對的。
但是她不知道,眼前的情勢,怎麼才能皆大歡喜。
她沒有找到突破口,所以她退縮,躲避。
甚至不惜用了酒精麻痹自己。
可是司徒睿華卻是看清了這一切,如此的急切的安排好了一切。
他,真的,願意為了她,去死。
事實已經擺在前面,他毫不猶豫吃下了情母,毫不猶豫的趕了馬車,毫不猶豫用了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一切。
只等死。
浣玉看著司徒睿華安置好一切後,卻是舉起了鋒利的匕首。
終,在這千鈞一刻,浣玉回過神,攔住了司徒睿華。
「司徒睿華!」一番折騰,浣玉卻是疲累至及,全身力量壓著司徒睿華,浣玉開口躊躇道,卻是嘶啞到不行的聲音。
「沒事。」司徒睿華笑了笑,明明他們都是在苗疆折騰了一回回,又不分晝夜的趕路,一路卻是辛勞至極,可是眼前的人,為什麼卻能依舊笑得如此的春風和煦,卻是讓人心酸。
她不想看到他,此刻。
尤其此刻他還笑得如此璀璨魅惑。
浣玉的心,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地獄,無數把尖刀刺過,放在了三味真火上,靠得油澆火燎,卻是難受得緊。
「你不是要救西門埔琿麼,還不去一邊守著,要是一會父王來了,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罅隙?」司徒睿華稍使了使力道,一把推開浣玉,卻是說得一脈的平和。
好吧,他說的不錯,但是他就真的不怕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