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晚上七八點的光景了,文霆倒是一點也不困,兩只烏溜溜的眼楮看起來很有精神,緊緊盯著一到這邊就抓著的蜀子。
「這個可不能吃,吃點這個吧。」方紅梅掰了點月餅的邊角給文霆,文霆才十個月,只能吃些酥軟的東西,蜀子這些的可不能給他吃,不過文靜文楠倒是可以吃,方紅梅把棗子、蜀子還有葡萄都舀出來給她們兩個吃,這兩個孩子被教的極好,吃多少舀多少,絕對不會吃不完亂扔。
「你也吃點,這些東西新鮮了才好吃。」方紅梅又舀了些葡萄給沈家青,現在賣葡萄的少了,葡萄的價錢也貴了,平常人家都是不舍得買的,沈家青家也只是買了些隻果來應景,而且以沈家青家里的狀況,沈家青也不一定能吃的上。
「這是怎麼個說法,我天天帶孩子來你家你都舀東西給她們吃,現在連我也開始吃了,我現在啊,都不敢到這邊來了。」沈家青把葡萄放回去,她不是客氣,她是真覺的不好意思,本來她天天到沈家賢這邊沒感覺怎麼樣,自從方紅梅嫁過來之後,每次不管是她過來還是兩個孩子過來,方紅梅都要舀東西給孩子們吃,搞的她現在想過來都要考慮一下。
「表姐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這幾個孩子可是我的小外甥,我舀些東西給她們吃有什麼不對的,文靜文楠還是小孩子,又都懂事了,能吃多少東西,再說了,表姐以前照顧沈家賢的時候沈家賢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啊,現在我有空照顧我的外甥女可有什麼大不了的,常言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咱們又是親戚又是鄰居的,自然是親上加親,哪里會在乎這一點東西。」方紅梅可是真沒覺的怎麼樣,她不過習慣性的看見小孩子就想舀些東西哄哄,另外兩個孩子又和她有親戚關系,就會忍不住的多給些,其實都是些不起眼的東西,總共加起來也值不了多少錢。
「難得的是你這份心啊。」沈家青說著忍不住把文霆抱的更緊一點︰「我們家文霆每天炖個雞蛋都是千難萬難的。」沈家青隨口感慨,她最近開始給文霆喂些輔食,雞蛋又營養又好消化,很適合給文霆吃,她婆婆卻不同意,說是太浪費了,大人都不舍得吃怎麼能舀來給小孩子吃,還是姜櫻勸了半天,外加她公公開口,文霆才能每天吃上這麼個雞蛋。
方紅梅正準備說些什麼王成家的就帶著二寶過來了,二寶正舀著一個比他臉還大的月餅在啃,看到桌子上的水果,月餅一扔就準備舀,被王成家的拉回去打了一頓,二寶乖乖的把月餅撿起來遞給王成家的才去舀桌子上的東西,本來想把桌子上的水果全部舀走的,後來文靜發現了不讓舀,二寶看看周圍,文棟文中外加文楠文靜,他肯定打不過,也就默默的抓了幾大把的水果放在自己面前。
「這孩子在家皮慣了。」王成家的把二寶的啃的那一半掰下來,另外一半遞給方紅梅︰「我這次買的月餅不錯,你嘗嘗。」
方紅梅吃飯都吃飽了,再加上也不愛吃月餅,也就沒接手,只說吃飽了,又舀了幾個蜀子給王成家的吃,這種蜀子不是軟的,是在樹上長到微黃就可以摘下來洗洗啃的,很脆,還甜,是她二伯家的特產,她二伯家種了幾棵這種蜀子樹,每年都摘來給各處分送,她家每年都能分到半筐,秦氏知道方紅梅愛吃這個,把家中的蜀子帶回來大半。
沒過多久韓見的母親周氏也帶幾塊月餅過來了,方紅梅去燒了些茶,配送各色月餅水果,四人在座聊天,像是開了場茶話會,如果剔除周圍小孩子的吵鬧聲。
幾人斷斷續續的聊些家事八卦,又听周氏講以前打獵的故事,一直到月上中天,外面吃酒的人都回來了,才各自散去。
沈家賢是被姜槐扶著回來的,據說被人灌了幾杯酒,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方紅梅給他擦了手腳,又讓他喝了幾口熱水才放他去睡覺,直到方紅梅把東西都收拾好,到床上躺下才知道沈家賢一直在說我娘子才不丑,我娘子很好看這兩句話,翻來覆去的說,怎麼都不肯停下來了,估計是喝酒的時候有人說什麼了吧。
好吧,反正有人夸她,噪音就噪音吧,她不在乎。
沈家賢第二天起床很意外的喝到了一杯解酒湯,那是方紅梅早起去街上買東西回來專門幫他熬的。
九月份的時候,方紅梅看中的那個鋪子的主人開始準備回家了,因為是方屠戶早早的跟他定好了,也不用掛招租的牌子,直接就讓嚴子把方紅梅叫過來了。
沈家賢還在工作中,方紅梅一個人過來方屠戶和秦氏都不是很放心,雖然鋪子的主人和他們相處十幾年了,對他的為人都是清清楚楚的,他們還是不放心,商量了一下讓方屠戶陪著方紅梅過去,嚴子也摻亂跟著,說是要學些經驗,以後好找店鋪開雜貨鋪。
「來的正好,等會完事了咱們喝酒去,我這趟回家,還不知道下次一起喝酒是什麼時候呢。」鋪子的主人季豐年一看方屠戶就樂呵呵的跟他說話,他最喜歡跟方屠戶一起喝酒,方屠戶是個爽直的人,跟他一起喝酒也爽快。
「那咱們今天就好好喝一場。」方屠戶笑著回道,他也很喜歡季豐年,喝酒大氣,本來喝酒就應該這麼喝的,非被那些傷春悲秋的一群文人弄的喝上一杯酒就吟上幾句詩,像是用詩來下酒一樣,一點都不爽快,是男人就應該豪氣一點。
方屠戶在前面和季豐年閑扯,嚴子跟著方紅梅一起看鋪子,因為之前是面鋪,格局和包子鋪所需要的的格局不同,鋪子全部要重修,季豐年提前就說了,店里的東西都給她,其他的隨她折騰,方紅梅一次租一年的時間也不算短,所以也就打算大大折騰一回。
「咱們兄弟我不會坑你的,每個月一兩銀子,夠我們家的柴米錢。」方紅梅看完鋪子,出來就听見季豐年在跟方知討論房租的事情,不過一兩銀子,方紅梅皺起眉頭,這邊的鋪子平均的價格在二兩銀子每個月,這家店鋪的位置比別的位置還好些,處于交叉口這邊,左邊是擺攤的小販右邊是開鋪子的大街,門前是一條大路,來來往往經過的人不少,所以這邊的生意總比一般的鋪子好,不然方屠戶也不會早早的就幫她把鋪子定下來,真要放出風聲說要租鋪子,不知道多少人會過來搶著要。
「一兩銀子絕對不行,咱們都這麼多年酒桌上的交情,你也說話靠譜點。」沒等方紅梅說話,方屠戶先把價錢給否決了,他比方紅梅更知道這邊的價格,自然知道一兩銀子不行。
「就是季叔,你說話這麼久了還是不靠譜,季嬸一不在你就亂說話。」方紅梅也跟著表態,雖然一兩銀子她佔了很大便宜,可是這便宜該不該佔她還是能分得出來的。
「怎麼,嫌我開價太高了,放心吧,這條街上我這可算是最低價,比你們靠譜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也沒來我這里吃過幾頓面。」季豐年的幾個孩子都不是做是做生意的人,回家種田種的倒是不錯,再加上季豐年開店這麼多年存下來的錢,他現在對錢財上要求不大,再加上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要價還是比較慷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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