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惜依他所說,每個月來他這里三次,果然在半年之後成為西臨頭牌。♀
這人身體極度虛弱,卻有個極度強韌的靈魂,為玉惜平生僅見。
「我的確是有了決定,決定和顧私奔心念至此玉惜抬頭︰「時間就在今晚,來是跟你說一聲。要不你也走吧,我老板的手段相信你也听過
「我不走過了片刻那人才道,聲音極低。
玉惜忍不住嘆氣︰「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空等,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而那人那事永不會來
那人低頭,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我都要走了,就讓我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姓沈
隔了片刻那人抬頭,眼波浩淼,好像被這姓氏觸動了無窮心事。
姓沈,名景。
一點沒錯,他就是蕭景,刑湮口中已經挫骨揚灰的蕭景。
生離死別那天仿佛就在眼前,他清楚記得刑房里面那最後一抱,兩人彼此貼近時,噬心蠱帶來的瘋狂痛苦。♀
就在那一夜,他將功力渡給了秦若歌,所有一切能給的都給了她。
事情結束時他頭腦無比清明,知道自己已經油盡燈枯,絕對再禁不起一夜酷刑。
可是那又何妨,秦若歌生羅薩死,他已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當刑湮回到刑房,再次舉錘的時候他才如此安詳,听著自己腿骨碎裂的聲音,就好像听人敲碎一塊不相干青瓷的聲音。
漸漸的天就明了,他感覺到靈魂已經飄到頭頂,離解月兌只差一線。
也就是在那一刻,秦若歌對羅薩之戰開始,刑房里所有監視的鬼眼也都倏然消失。
全紅蛛門傾巢,都跑去觀賞那場關乎門主人選的死生一戰。
刑房里于是真的寂靜了,就只剩下蕭景,還有那個舉錘的刑湮。
錘舉而不落,當時的刑湮神色平定,最後問了一次︰「你挑撥宛然,是否是受主子指示?」
蕭景已經說不出話,可仍有氣力搖頭,搖得毫不猶豫。
刑湮的語氣于是帶了點唏噓︰「她到底是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死生不負?」
蕭景艱難地呼出口氣,回望他,目光里有反問︰「那麼羅薩又有哪里好,值得你不離不棄?」
刑湮懂得,攤開手掌,看著指甲不曾洗盡的血跡︰「我和你不同,我已經負她,給了你們足夠機會取她性命
一切的一切刑湮他都已經明了。秦若歌和蕭景的故意離間,還有方才蕭景真氣的轉渡。
事到如今,他是清醒的目送羅薩赴死,終于放棄了二十年來不變的追隨。
「記得我跟你打過的賭嗎?」一陣沉默之後刑湮揚眉,將錘又揚起︰「我說過,如果你最終不負你的主子,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蕭景虛弱地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懷他食言。
刑湮的手高高揚了起來,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昏黑,覺得身體輕飄起來,仿佛已經穿越了時光,坐上了那架秋千,猛力一蕩赴往自由。之後一切他都不再知道,那一刻的他,真的是以為自己已經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