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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蕭瑀望著李玄霸一臉猴急的神色,卻是嘴角一抽,微微擺手,示意其稍等,而後轉頭望向一旁的觀世音二人開口問道︰「此番爭執,卻是各執一詞,蕭瑀不敢妄定,不如大師也隨蕭瑀進朝,請太宗陛下裁定如何?」
聞得這話,李玄霸眼中卻是閃爍精光,轉頭望向觀世音二人惡狠狠的道︰「等見了皇兄,一定要讓你二人與我賠罪。♀」
「咳咳!」
一旁的費長房聞言,卻是不禁嘴角一抽,心中卻是月復誹不已,暗道自家這位新結識的兄弟真是個妙人,妙人!
倒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觀世音二人,微微嘆息一句,知道如此一來,這袈裟錫杖終究還是會落到取經人手上,微微搖頭,追著李玄霸二人而去。
「這……」
木吒見此,卻是神色疑惑,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神色數變。
「走吧!」
觀世音神色不變,望了一眼木吒,而後徑自跟了上去。其本意便是于這鬧市當中等待蕭瑀,而後借此面見大唐皇帝唐太宗,將這袈裟禪杖送到玄奘手中。
雖然因為李玄霸與費長房二人,鬧了些波折,但既然能夠面見太宗,也算是功行圓滿。
倒是惠岸行者依舊對那李費二人紛紛不已,見得菩薩如此,倒也不敢造次,只得輕嘆一聲,拔出地上的九環錫杖,追了上去。
卻說蕭瑀領著李玄霸四人,入了皇宮,徑進東門。又讓那黃門官轉奏,蒙得李世民宣見,入得寶殿當中。
見得蕭瑀引著兩個少年,兩個疥癩僧人,一行五人立于階下,卻是令得李世民心中好不疑惑,開口問道︰「愛卿緣何才散朝又入得宮闈?」
蕭瑀聞言,卻是神色一肅,俯伏階前對著太宗道︰「臣出了東華門前,偶遇二僧與兩位仙人在那爭執,臣卻是不敢妄斷,因此請四人入朝。」
「哦?」
聞得這話,李世民卻是來了興致,轉頭朝向那四人望去,卻見那兩個和尚光頭疥癩,模樣平凡,倒是手中袈裟錫杖一看便是寶物,微微驚異。
而後卻是轉頭朝向那兩個少年望去,見得二人身上仙氣縈繞,一看便是道門之人,且有些道行,當是神仙中人。更是驚訝不已,細細打望,暗自揣測這四人之間有何種恩怨。
卻不想目光在那李玄霸臉上掃過,眉頭微皺,而後卻是瞳孔微縮,露出一臉又驚又喜的神色。滿臉激動,以至于一時說不出話來。
「兄長!」
感受到太宗的目光,李玄霸卻是一臉激動,徑自走上高台,朝向李世民而去。
「鏗!」
兩旁衛士見此,卻是齊齊拔出腰間寶劍,一臉防備的望著李玄霸,目露凶光。
「退下!」
李世民見此,卻是慌忙喝止,而後徑自走下高台,來到近前,有些神色呆滯的望著自家幼弟。
要知道,四兄弟當中,李世民也就與幼弟李玄霸關系最是親密,如今兄弟重逢,自是欣喜難抑,況且見得自家幼弟外貌看上去,一如十數年前那般,卻是令得李世民唏噓不已。
知道自家弟弟已然得道,卻是為其高興不已。兩廂里抱作一團,一如以前那般親密。
「兄長!」
望著因為操勞江山社稷,而華發早生的太宗,李玄霸卻是心中嘆息不已,暗道自家定要向師尊求得靈藥,為自己兄長求得長生。♀
「小弟!」
望著李玄霸,太宗卻是神色激動,卻是想起了當初一家四兄弟年幼時的畫面,心中有些淡淡的感傷。而後卻是牽著李玄霸的手,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不知小弟此番下山,卻是要在家呆多久?」
「啟稟兄長,玄霸下山實乃奉了師命,有重任在身,卻是不能在家久作停留。」
李玄霸聞言,微微一嘆,雖然李玄霸依舊是小孩心性,但那凡俗間的血脈親情又豈是容易割舍得下的?
「這般說來。」
李世民聞言輕聲一嘆,望著自家小弟,開口問道︰「卻是不知老祖交給小弟何種重任?」
「南無阿彌陀佛!」
正在這時候,一旁的觀世音卻是輕聲誦了一句佛號,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面上更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對那李玄霸所謂的重任頗有些在意。
可是奇怪的是,這聲音落在李世民心底卻並不覺得刺耳,也未有因為與小弟敘舊被打斷的慍怒之感,直覺的似乎在一瞬之間,自家往日中浮躁的心緒,盡皆被那佛音洗滌清澈了一般。
心中卻是大奇,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凡俗,想著自家近來正讓玄奘在化生寺當中操辦水陸法會,心念一動,卻是轉頭望了一眼那一旁的觀自在二人,開口問道︰「不知大師從何處而來?在哪家寺院掛單?」
「我師徒二人乃是游方的和尚,時下才到長安,未曾掛單。」
觀自在聞言,卻是微微一笑,也不與太宗見禮,輕聲笑道。
「哦?」
聞得這話,見那疥癩和尚那般神態,太宗卻是心中微沉,但畢竟是一國之君,也不生氣,轉眼望見那菩薩二人手中的袈裟禪杖,見那二寶神光艷艷、氣象萬千,又是與先前不同,卻是不禁心中一奇,開口贊道︰「大師這袈裟禪杖看起來卻是不俗。」
「兄長,便是這袈裟禪杖,虧了小弟七千兩黃金,哪想他言而無信,黃金盡數被那小和尚擊作糜粉。」
一旁的李玄霸聞言,卻是開口,面色不善的望著惠岸行者木吒。
「七千兩?」
聞得李玄霸之言,太宗眼中露出些許異色,卻是細細打量起眼前二人,自家小弟的性子,李世民卻最是了解。不過如今自家正在弘揚佛法,心中卻是對這師徒二人亦是不免好奇起來。
望著那菩薩二人手中寶貝,倒是越看越喜歡,直尋思著,要是將其買下,贈予那玄奘法師,令其在水陸法會上裝扮,倒是不錯。
心念一轉,卻是對著二人開口問道︰「既然這二寶這般價值不菲,不知究竟有何異處?」
觀自在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將手中袈裟綻開,瞬息間便有萬道紅光,千重異彩,映照得大殿當中一片輝煌,令得一旁眾人心中駭然。
卻是並不在意眾人神色,觀世音微微笑道︰「我這袈裟自是非凡,蛟龍披上一縷,可免大鵬蠶噬之災;白鶴掛上一絲,能得超凡入聖之妙。」
「但坐處,有萬神朝禮;凡舉動,有七佛隨身。這袈裟是冰蠶造練抽絲,巧匠翻騰為線。仙娥織就,神女機成。方方簇幅繡花縫,片片相幫堆錦。玲瓏散碎斗妝花,色亮飄光噴寶艷。」
「穿上滿身紅霧繞,月兌來一段彩雲飛。三天門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寶氣。重重嵌就西番蓮,灼灼懸珠星斗象。四角上有夜明珠,攢頂間一顆祖母綠。雖無全照原本體,也有生光八寶攢。」
「這袈裟,閑時折迭,遇聖才穿。閑時折迭,千層包裹透虹霓。遇聖才穿,驚動諸天神鬼怕。上邊有如意珠、摩尼珠、闢塵珠、定風珠。又有那紅瑪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
「偷月沁白,與日爭紅。條條仙氣盈空,朵朵祥光捧聖。條條仙氣盈空,照徹了天關;朵朵祥光捧聖,影遍了世界。照山川,驚虎豹;影海島,動魚龍。沿邊兩道銷金鎖,叩領連環白玉琮。」
觀世音說完,卻是一臉的自得之色,手捧著袈裟,望著眼前的唐太宗,不再言語。
「這!」
望著那菩薩手中的袈裟,又望了一眼一旁木吒手中的九環錫杖,唐太宗卻是心中頗不寧靜,便是身為一國之君,也未曾見過這般寶物,或許真的,便如這眼前和尚所言那般,乃是出自靈山佛祖之手。
又望了一眼自家小弟,卻是知曉其身後所代表的是道門人教,自古以來,人教一門就在朝堂之中把持人皇更替,而今自晉隋以來,那佛門慈航靜齋亦是插手人皇,便是自家這個皇位,也是受了佛門不小的資助。
而這佛道兩門天生犯沖,所以歷來相互傾軋,自家小弟與這兩個和尚之間的沖突,恐怕更是出于佛道之爭。
太宗想著,卻是微微一笑道︰「不瞞大師,朕今大開善教,廣種福田,在那化生寺聚集多僧,敷演經法。內中卻是有一個大有德行者,法名玄奘。朕買你這兩件寶物,賜他受用。你端的要價幾何?」
「哦?」
聞得這話,觀自在終是露出了滿意的笑意,望著那太宗細細打望,上前躬身行禮,而後笑道︰「聞得大王之言,那玄奘法師既有德行,貧僧情願送與他,絕不要錢。」
言罷,卻是將錫杖與袈裟送到太宗手上,與那木吒轉身就走。
「你!」
一旁的李玄霸二人見此,卻是面色大怒,按照這二人那般言語,豈不是說自家二人毫無德行?便要上前阻攔,奈何那菩薩二人道行精深,遠超二人。
二人便是立即轉身,也只有望著二人飄然遠去的背影,更是被那太宗出言喚住,心中郁郁,只好作罷,等待以後再了結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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