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如何入得魔界,且修為大進的?是否是通過了輪回?」
薔薇醫館後院當中,紅孩兒一臉認真望著近旁的九頭蟲,卻是面帶疑惑之色,目光灼灼,萬分好奇的問道.
若說紅孩兒,卻是的確對于這九頭蟲等人是如何入得魔界這一事感到好奇,雖然知道那緊那羅乃是經過輪回入得魔界,但其余諸人卻是不甚清楚,因為其中卻是有很多魔界本土生靈。
紅孩兒之所以這般問,卻是為了要確定心中的那個人,是否就是自家苦苦尋覓的她。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面上帶著些許羞惱之色,似乎對于紅孩兒品頭論足感到萬分的惱怒與不甘,九頭蟲卻是將頭別到一旁,神色冰冷。
「嘶!」
一旁的申公豹二人見此,卻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紅孩兒威勢二人可是親眼所見,沒想到這九頭蟲居然敢這般行徑,純粹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啊。
「呵呵!」
見得如此,紅孩兒面上卻是並未有絲毫變化,微微一笑,而後輕聲自語道︰「我看道友閑來無事,不如就留在我薔薇醫館當中,為我充當個挑水煎藥的伙夫,想來無天道友也並不會介意。」
「你!」
聞得紅孩兒之言,九頭蟲卻是面色大變,自家本是奉了無天魔主之名尋覓三界中與封神有關的人選,但來到洪荒三界之後,卻是將此事給忘了。
一路「游山玩水」,直至經過石筍山之時,方才見得那山間一個少年竟然氣運深厚,直沖雲霄,更是隱約與封神大劫牽涉甚深,方才想起正事,出手擒拿。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會遭遇那天庭分水將軍,洪荒三界有名的「瘟神」申公豹。洪荒三界修道之人避之,尤過那「掃把星」馬氏與瘟部正神呂岳。
一句金口名言「道友請留步!」雖然是出自準提聖人之口,但卻是被申公豹在封神大劫當中發揚光大。這句話的威能,甚至是超過了號稱封神第一殺器的誅仙劍陣。
若排列眾教殺器,申公豹絕對能夠超過盤古幡,成為元始天尊手中的闡教第一殺招。
截教眾仙與諸多散修,皆是因為這一句話斷了姓命,或上榜封神為奴為婢,或渡往西方,吃齋念佛,淪為坐騎。更甚者億萬載道行毀于一旦,身化灰灰,消失在三界六道至外。
但九頭蟲卻是不信那個邪,更是欲要將這二人一起擒住,帶往魔界。結果他就悲催了,因為貪玩心重,一路戲耍,引來了紅孩兒出手,卻是欲哭無淚。
「要我為奴為僕,休想!」
面色大變,九頭蟲卻是望著紅孩兒,眼中閃爍精光,只覺得紅孩兒這般折辱自己,當真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嘿!」
紅孩兒見此,卻是一聲輕笑,便見得一道紅光閃爍,一頭赤色火鳳虛影從其體內飛出。隱約間似乎得見一頭身高億萬丈的鳳凰翱翔宇宙洪荒,燒破虛空,將混沌焚作虛無。
一種令得洪荒眾生心悸的波動散發而出,卻是令得一旁的申公豹二人面色大變,而首當其沖的九頭蟲則是更加不堪,面色發白,雙腿顫動幾欲下跪。
「噶!」
那道鳳凰虛影只一閃而過,便見得一道火光沒入了九頭蟲體內,任由其如何閃躲,亦是難以避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火光沒入自家眉心。
只覺得腦門一燙,似乎多了個東西,慌忙伸手去模,卻發現有一道赤紅的鳳形魔紋如同鐫刻在皮膚上一般,用手模時,竟然會有一種連著神魂的燒灼感。
「你!」
見得此景九頭蟲哪里不知道,紅孩兒手中卻是有著克制洪荒鳳族的法門,如今自家就好比砧板上的魚肉,若是不從,恐怕少不了吃苦。
「我薔薇醫館治病救人庇護眾生,想入我門來的人何止千萬,你卻是不識好歹,況且我這醫館可不收白吃白喝之人。想要在此受我庇護,自然需要干活。」
微微一笑,只見萬道紅光大作,那九頭蟲額頂的赤色鳳凰魔紋竟然亮了起來,而後便見得九頭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走向後院的柴房當中,徑自取了木桶和扁擔,朝向城外擔水而去。
「嘶!」
一旁的申公豹見得此景,卻是面色大變,那九頭蟲好說歹說也是一介準聖啊,洪荒當中有多少準聖,哪一個不是跺一跺腳便要三界震上三震,石破天驚的人物。
這般人物在紅孩兒面前竟然如同小孩子一般,無有絲毫還手之力,更是如今被其當做下人使喚。心中卻是駭然不已,一雙眼楮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近旁的紅孩兒,眼中盡是忌憚之色。
更是有那些許忐忑,畢竟如今自己受那魔界黑袍**的委托,所做之事與那九頭蟲卻是一般無二。
「呵呵!」
似乎看穿了申公豹的心思,紅孩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後輕笑一聲道︰「那是道友的緣法,聖嬰豈會干預,魔界又如何不好?不過道友可曾想好,路都是自己走的。」
而後紅孩兒卻是嘆息了一聲,不顧申公豹發白的面膛與劉沉香的一頭霧水,起身朝向大門之外而去……
西方靈山。
三千弱水縈繞,又有一方洪荒絕陣護佑,無量金霞澎湃,陣陣靈氣氤氳籠罩,卻是一片佛國淨土,超月兌三界。
阿彌陀佛與準提佛母二位聖人,卻是功德無量,耗費無盡歲月與心力,在這西方貧瘠之地,為三界眾生,造就了一方極樂聖境。
這一曰,這靈山當中卻是來了一位客人,一身白衣飄飄,出塵若雪,面色安詳,身上帶著一種天然神聖姿態,卻是如同最虔誠的佛徒,讓人忍不住要屈身跪拜。
只覺得這人便是天生為佛,至神至聖,身具佛骨,便是那廟堂當中的金身佛像,在此人跟前亦不過是泥胎木塑,有若雲泥。
卻見他一路疾走,身姿飄逸,速度更是快到了絕巔,每一步踏出,皆如同縮地成寸一般,每一次消失再次顯化便已然是數十里開外。一路前行,卻是默默無聲的通過了玉真觀,直直來到靈山腳下。
正是那在西梁女國,破了彌勒等五位佛門菩薩所布下的大陣之後,一路西行的黑衣僧緊那羅。
淡淡的望了一眼近旁一望無垠的弱水三千,望向那煙波浩渺,一眼望不到邊,緊那羅眼中卻是伸出些許嘆息之色。
「終于還是回到了這里麼?」
輕輕嘆息了一句,緊那羅卻是神色一肅,望向對面遠方,眼中有滿天星辰無量大道符文閃爍。在那在無盡的煙波浩渺之後,隱約間顯化的一方淨土佛國,此時靈山似乎卻是被某種至高的禁制圍繞,似乎竟然自成一界一般。
一種晦澀的氣息,在那護山大陣之上縈聚不散,那般防御,便是聖人亦是難以破開,更是神秘異常,若非緊那羅早修成天魔法眼,恐怕一時難以察覺。
難怪接引二位聖人這般放心的將靈山交出,卻是肯定便是二聖不在,緊那羅也萬難毀壞靈山。
「這便是無生界麼?」
眼中閃過些許訝然神色,緊那羅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後一步踏出,人已然踏入了三千弱水當中。
眼前景致一變,便見得一方無量世界顯化而出,無盡弱水澎湃,直擊蒼穹,竟然連高天都被腐蝕了一個個大窟窿。
「南無阿彌陀佛!」
淡淡的望了一眼腳下的弱水,見得那水底當中,有無盡枯骨翻騰,便如同九幽冥域血海一般。一朵黑色蓮台從腳底生出,穩穩的將緊那羅托住,如同一艘渡船一般,飛快的在弱水汪洋之上行徑,瞬息間已然遠去千里。
那靈山腳下弱水雖然廣袤,但若是比之魔界卻是滄海一粟而已,雖然被輔以聖人陣法,但畢竟不是實物,自是難以拖住緊那羅之腳步。
數息過後,緊那羅便已然站在了靈山腳下,打量著山中的大千景致。
「佛真的是魔麼?」
輕聲自問了一句,似乎又是在跟某位神秘的存在交談,緊那羅眼中竟然有些許微微的出神。如今緊那羅深諳佛魔兩道,自是清楚無比,對于這兩道的淵源,來龍去脈早已模透。
但此刻再次見得佛國淨土,卻是忍不住有此一問,或許是感嘆于接引準提二位聖人的那一份執著。
在明明知道前途無路的情況下,接引二人卻是硬著頭皮,步履維艱一路模索,終是開闢出了這樣一方極樂世界。
「哎!」
良久,輕聲嘆息了一聲,眼中現出些許感傷神色,緊那羅卻是回頭淡淡的望了一眼身後的煙波飄渺。
「嗡!」
萬道波動傳來,無量光華閃爍,便有無盡神光將緊那羅包裹著,要拖回對岸去。搖了搖頭,緊那羅身形巋然不動,而後再次邁步,朝山上行去。
「你來了?」
靈鷲洞中,燃燈上古佛神態安詳,一臉淡然的望著從洞外走來的緊那羅,眼中有一絲復雜之色一閃而過,顯示出其心底其實是不平靜的。
「我來了!」
微微一笑,緊那羅卻是望著端坐蓮台之上的燃燈,久久無語,似乎億萬載以來,二人卻是很少這般相對,便是明明知道對方亦是在這靈山之上苦修,但卻是各修各的,毫不相干。如今大劫再起,緊那羅入主靈山,卻是使得二人對立起來。
「你若是助我,大劫之後,你便是萬佛之祖,統領佛門。」
良久緊那羅卻是微微一笑,而後開口道。
「哦?」
聞得這話,燃燈佛祖卻是微微一愣,而後面色有些恍然,曾幾何時,也有人這般承諾過,可惜自己如今卻是佛門上古佛,早已無有絲毫權勢。
「可是我不相信你能夠做到。」
輕聲嘆息了一句,燃燈卻是搖了搖頭。
「信不信由你,大劫過後,靈山不存,佛門二聖亦是自家難保。」
緊那羅見此,面上卻無絲毫異色,再次開口。
「南無阿彌陀佛!」
燃燈聞言,卻是再次搖了搖頭,而後輕聲笑道︰「那便祝你旗開得勝。」
說罷,燃燈身上卻是閃耀出無盡佛光,道道空間漣漪生出,便見得一道氤氳門戶出現在近前,六色光化流轉,燃燈的元神便從那蓮台**當中飛出,落入了輪回當中。
一粒金身舍利閃耀著淡淡五彩光華,落入了緊那羅掌心當中。緊那羅見此,卻是面色無悲無喜,似乎早已預料到一般,任何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自己有,燃燈自然也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