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清她懷我十個月的債!
總的來說,袁安想表達的,就是這麼一個中心思想。之前,她捐獻骨髓,所有人都笑她,說她是「聖母瑪麗亞」,可她不這麼認為。
欠一個人的人情,是一件非常被動的事。她和安心茹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唯一有的牽連,便是人家懷了她十個月。
就好比一個人的生日,其實那是母親的受難日。這一巴掌,她打了自己,算是還清安心茹受難日的人情債。從此,她和安心茹再無瓜葛。
這是袁安的邏輯,袁安的思維。
不得不說,袁安時時不忘表決心,一顆紅心向著張靜芳,絕不遲疑。
安心茹想及這一生,晚景竟是如此淒涼,不怒反笑。難道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就能否認血緣關系?
之前,她本來還心存別樣心思,覺得袁安跟她那個沒主見沒出息的爸一樣,上不得台面,任人揉捏。事實上,在捐獻骨髓那件事,袁安的確也很听話,讓干什麼,就干什麼。
沒想到的是,她如此強悍。這種強悍在那天看到她開著兩百多萬的名車起,就一直存在。
安心茹死了女兒,其實並不是沒想過認回袁安。老有所依,便是說的這件事。
沒想到,這個笨女兒貼那個該死的後媽,貼得那麼緊。她真是心涼如秋。
後媽不就是惡毒的代名詞嗎?怎麼到她這兒就不一樣了呢?
安心茹最擅攻人弱處,此時惹急了,也不依不饒起來︰「自己生不出孩子,還要把別人的孩子佔為己有,你倒是會打算盤!」
人身攻擊!這場戰爭已從耽誤人治療,上升到搶奪女兒。盡管安心茹已心知肚明,這個女兒她肯定是不能要,也要不起。
一句話,把張靜芳的往事,就血淋淋地扯開了。張靜芳想說話,竟說不出。那可憐勁兒,看在安心茹眼里,以為自己猜對了,攻到痛處。
如果不是自己生不出來,何必拿別人的娃當親生的養?在她的思維邏輯里,就是這麼個理兒!
袁安全身上下都在發抖,這女娃子從小到大,沒生過這麼大氣。怒!急!痛!都不足以表達她此刻內心的激動。就像是一個傷口,看著已經結疤,卻被人一下子把那疤揭開,然後發現全是膿全是血……
這是在警察的辦公室里,毛起來了的袁安轉身拿起一個茶杯,就砸在安心茹的面前︰「惡毒!卑鄙!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罵人不是她的強項啊,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句。
警察眼見鬧得不可開交,只得苦笑一聲︰「你們鬧歸鬧,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事。別動不動拿我們警察的茶杯出氣是不是?警察也是要喝水的嘛……」
啊?茶杯?袁安望著一地碎片,愣了,那可是國家財物喲!她怎麼能就這麼給砸了哩?
這麼一想,心一慌,心一酸,抓住警察叔叔的手就哭訴起來︰「我媽不是沒有孩子,人家自己也有孩子的呀,還是個男孩……嗚嗚嗚……還是個男孩……我們家然然好可憐……嗚嗚嗚,好可憐……誰敢說我媽沒有孩子,我跟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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