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車後季航居然耍起了賴皮,他無論如何不肯去醫院,半閉著眼靠在她肩頭裝死。
顧挽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看程季航,見沒得到肯定的眼色,也不敢擅自把車開往醫院。
等到在五環兜到第三圈了,顧挽挽終于舉手投降,「好吧好吧,不去看醫生,那讓司機送你回家吧
「先送你回去他的聲音很低。
顧挽挽怔了怔,低頭看了看他微微泛紅的唇色,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她察覺不出熱度是否減退,可她在他身邊又有什麼用呢……她眼光一黯,慢慢屈身向前對司機說出了個地址。
季航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他動了動,在她身上尋找到令一個更舒服的姿態。
挽挽低頭去看他。
他的頭發長得有些長了,落在她頸間,有微微的瘙癢感。
他雙眉濃重,鼻梁挺秀,膚質蒼白,身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有淡淡的純白熒光。
他脆落得像握不住手中砂礫的少年。
他強大得像雲端俯首萬物成空的神祇。
他冷漠、高傲,不相信任何借口,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嚴苛、決斷,不憐憫弱者,所有萌生退意的人都將被他先一步舍棄。
季航的字典里沒有「將就」兩個字。
可他又是那麼的卓越,白衣長劍,像舊日江湖里驚才絕艷的少年祭司,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入無人之際。
他一意孤行,他千里臨風,月夜下長笛孤影,浮萍散了又聚,直至這世上再沒有人能跟上他的腳步。
她無可救藥地仰慕著他,對于他的偶然垂青卻又充滿了不自信,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愛,也太恐懼他的不愛。
挽挽在心底暗暗嘆口氣,她輕輕搖了搖頭,下頜淡淡拂過季航的發。
勞斯萊斯已經駛入郊外的一個舊小區大門,顧挽挽拍了拍前排的椅背,「就在這停吧,里面不好轉彎,謝謝您了
季航听到她的聲音,醒過來了,慢慢從她身上坐起身來。
挽挽對著他笑了笑,「總裁,我就先回去了。你不吃藥的話就好好回去休息吧,如果明天早上燒還是不退的話,一定要打電話給宋醫生
可當她要從車里鑽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沒辦法動,回頭一看,季航拉住了她的衣角。
「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麼?」季航的眼楮里那種溫柔的迷茫淡了很多,不知是否是在外邊逛了一圈吹了些風身上的熱度慢慢褪去。
顧挽挽愣住了,「我不喝咖啡
「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麼?」季航那墨色的瞳仁緊緊望進她的眼楮,仿佛並沒有听到她的否認,一個字不差地重復了那個問題。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蠱惑力。
對視十秒後顧挽挽舉白旗表示投降。
因為不想每天都擠地鐵上下班,以她的工資收入又沒辦法和其它同事一樣買車,所以上個月她搬家到離公司近些的一個郊外小區。
這邊城市化進程還很緩慢,小區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築,並沒有安裝電梯,好在樓層也不高,挽挽租了五層的一套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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