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感應燈感覺遲鈍,通常都是一副「老子愛亮就亮不愛亮就不愛亮」的傲嬌模樣。
挽挽在樓道如常拍拍手,「要……」,剛開口,她突然意識到程季航在身邊,連忙改口,「喂!」
燈泡無動于衷。
她又跺跺腳。
上層的灰塵被震動,落得她和季航滿身,光明卻依然沒有如期而至。
她不好意思地幫季航拂掉肩上的碎屑,干笑兩聲,「燈好像壞了,你跟著我走吧,小心啊
季航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燈泡,「你平常都說什麼讓燈亮的?」
「說‘要有光’話一月兌口而出她就後悔了,掩住嘴假裝什麼都沒說得要往上躥。
「等等,」季航笑著拉住她,雙手輕拍,「要有光
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那是《聖經》舊約創世紀中的第一段話,上帝造世七日中的第一日。
「要有光」本來不過和「芝麻開門」一樣,都是她平凡生活里的自娛自樂的小花招,可季航輕笑著拍手,那柔和光芒灑落天地的那一瞬,她真得有片刻的失神。
那站在她身前微笑的清峻少年,滿身的拓朗,滿身的從容,仿佛這整個世界真得在他一聲輕呼下陡然間明亮起來,從此晝夜清晰、海天分離,花木從土壤中抽芽,星辰遍布夜空,飛鳥走獸匍匐在人類膝下,我們懂得「愛」與「溫柔」。
挽挽忍不住踮起腳尖去親吻他。
那個吻,最初是輕柔而甜蜜的。
像蔚藍海面新升的皎潔月色,又像熹光下初春的雨。
可慢慢的,熱度上升,一切走向失控。
扣在腰間的細長手指卻掐越深,他們腳步錯亂,衣衫在沾染煤灰的牆面摩擦來摩擦去,肺部明明已經處于失氧的邊緣,卻舍不得抽出時間去呼吸。
她一手攀著他的胸膛,繼續著這個由主動變為被動的熾熱的吻,另一手反手握著鑰匙在門上尋找鎖孔。
感應燈已經熄滅,卻沒有人再去管它。
一切始于光明,一切歸于黑暗。
她的手在背後模索了好一陣,好不容易找對了地方,卻總是被他進攻的姿勢撞得滑開。
直到她終于無力地跌落在他懷里,短暫暫停了這個深刻的長吻,季航才抽出手來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扭開了門匙。
兩人相擁著跌進寂靜的室內,這一把在落葉上濫觴的火苗終于燃燒到森林的邊緣,季航不耐煩地把她壓在門上深吻,同時靈巧的手指從衣底探入。
挽挽輕聲。
她隔著毛衣握住了他的手。
季航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不動,吻慢慢從唇向更隱秘的地方滑落,尖尖的下頜,修長的頸,優美的肩,漂亮的鎖骨……滑膩的肌膚在唇齒下一點點被引燃,那身體最深處的被壓抑著**開始攀附著血液生長、抽穗、扭曲,最終在糾結著的舌間開出朵暗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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