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他……這三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沒有那麼的輕易。尤其是在垂直攀爬二十米後,顧挽挽的全身肌肉就開始造起反來了。
嗚嗚嗚,好痛苦,好想雙手一松直接滑下去。顧挽挽一邊踮著腳尖顫顫巍巍去夠高處程季航剛才借力過的山岩凸處,一邊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真得那麼做,這和公園里在崖壁上端已經設置過保護點的頂繩攀登不一樣,如果她松開手的話,不會被繩子拉住慢慢地滑到地面上,而是直接就摔下去了。這六七層高樓的高度,要是就這麼摔下去,一定不止摔斷腿就算了。
她一面眼觀鼻,鼻觀心小心謹慎地跟著季航往上攀爬,一面在內心嚎啕大哭,千萬次地後悔自己接受了季莫的哄騙。
「停下,歇息會季航試了試手中緊摳住的支點的承受力,發現它足夠牢靠,腳下的支點方向也易于踩住,這才向上又攀爬了兩米,示意顧挽挽站到他剛才爬過的地方。
作為引導者,程季航其實比顧挽挽要辛苦地多,選擇攀爬路線、確定支點的牢固性、嘗試攀爬可能性……相比之下,挽挽其實只是在機械性地重復著他的動作。然而這數十米爬下來,他依然呼吸平勻,並無乏態,額間一層薄汗,反而愈襯得眉目清明,平素稍嫌冷淡的眼瞳深處有一點如星辰般的微光,整個人如同在原野肆意奔跑過的黑豹,身上有一種男性的原始魅力,仿佛每一個動作、每一塊肌肉線條都在述說著「掠奪」與「征服」。
這一次的稍事休息其實也主要是為了個顧挽挽一個喘息的機會,他上身後仰,重心放低,貼近岩壁,微微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確定挽挽站得很穩之後余光瞟了瞟身旁的幾組競爭對手。除了有一組隊員在攀爬過程中不慎扭傷了腳踝提前下場之外,其它的幾組都咬得很緊,緊緊跟在他身後幾米處。
當然,他壓根就沒懷疑過自己贏得這場「友誼賽」的機會,即使是帶著顧挽挽這個幾乎可以算作是累贅的生手也一樣。
又略等了片刻,耳听著顧挽挽的喘息聲不再那麼劇烈,程季航微微低頭,對著她使了個眼色,開始重新向著頂峰奮進。
「挽挽加油!挽挽加油!」突然底下傳來了微弱的呼喊聲。
顧挽挽一手扣緊岩壁,瞟了眼底下,發現剛才還捧著肚子大叫自己胃疼的「逃兵二人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溜回來了,正站在底下兩手揮著熒光棒和彩球,氣勢十足地為她加油。挽挽只好苦笑著對底下擺擺手,示意你們的心意我收到了。
不想就是這麼一分神,她接下去抓住的那個支點並不是程季航已經試驗過的支點,看似堅固,其實已經半風化了,她手指用力之下那個凸點很快就從岩壁上月兌離,碎成粉末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而手臂失去著力點之後,她重心不穩,搖晃了一下,整個人都失去了支撐,立馬就雙腳懸空,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