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底下有人尖叫。
然而短暫的失重後,她腰部一緊,頭部後仰,彎成了一張弓,靠著和她綁在一起的程季航的力量,整個人懸吊在半空之中。
「別怕,沒事,我抓住你了!」季航輕吸了半口氣,手臂緊緊抓住連接著兩個人的繩索。
顧挽挽倒吊在半空中,微微晃蕩著,頭部因為倒仰而有微微的充血,開始覺得眩暈。雖然她沒有恐高癥,可是腰部被綁,頭朝下懸掛在幾十米的高空中,不知道自己會以怎樣的一個姿勢落地,頭又會摔成幾瓣,這根本就月兌離了恐高癥的定義。
她眼角的余光能夠瞥見底下的兩個小小的人影,一個手掌掩住口,向後退了兩步,仿佛怕被她砸到,另一個則兩只手大幅度的在頭頂揮來揮去,團團轉地開始換攀岩鞋綁繩索,同時高聲尖叫,「挽挽你別怕,我馬上來救你!等著我!」
圈圈你個叉叉,顧挽挽對著頭頂飛過的一只灰鳥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程季莫他不夠義氣半路逃月兌,他們早就被淘汰、坐在下面喝茶了,她哪還用跟個死豬似的倒吊在半空中,他還好意思說要來救她?!再說了,等他從山底爬上來她都夠摔下去好幾十回了!
好在雖然為了保持攀岩的驚悚和危險性他們身上沒有綁安全繩,但旁邊還是有好幾位老練的攀岩教練在旁邊跟著他們,一旦發現了不妥立馬從四周開始向她聚集,打算把她拉起來。只要程季航能再支撐十秒,她就能安然月兌離這個險境。
努力抬起頭看了眼薄唇緊抿,正單手拉住繩索、手臂上青筋畢露的boss大人,她暗暗松了口氣,看來沈王爺平素包裹在定制西服里的修長柔韌的肢體並不如看起來那麼脆落,還是頗具力量的。
在毫無任何物理學常識的程季莫先生開始手忙腳亂地拆帳篷、打算在她身下墊起薄墊的同時,攀岩教練們已經一左一右地攀到了她身旁,正開始伸手把腰間的安全鎖掛在她的腰上。
「住手!」正當她長舒口氣,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時候,程季航忽然一聲輕喝,制止了攀岩教練的援助。
挽挽一怔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做法的用意——比賽還在進行,如果健身教練插手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們無條件地同意退出比賽!
可是、可是這是她的生命啊,是她才活了二十來年還青春活力充滿了無數可能性的生命,怎麼可以和一場比賽的輸贏放在同一個天平上稱量?!
胸中涌氣一陣莫名的怒火,顧挽挽幾乎是無意識地猛踢了一下腿,上身前仰,想要和程季航理論。
然而現在顯然不是提出第一次反抗的好時機,尤其是在她手腳懸空人身安全極度沒有保障的時候。她身軀一動,立刻就破壞了力的微妙平衡,程季航一聲悶哼,繩索在他手中急速滑過,扭成股的粗糙繩索劃傷了他的手心,顧挽挽失去依托,也開始垂直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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